南越州七城,除了刘正喆的麋安城,还有已经破城的淮水城,加上郁南的枣城,茧泓的洪城,这些都是季微凉的掌中之物。
另有三城,分别是兴城,花溪城,安城。
刘正喆也不知道其中哪一个是属于季微凉的,只能对她越发小心。
“南越州有季魁首庇护,定会越来越好。”刘正喆俯首。
“我不会在越州久留。”季微凉抬手,“若不是东洲蔺家欺人太甚,我也不会插手南越州的事。”
季微凉又在说谎,明明不论有没有东洲的事,她都会追查人口失踪的事,但是这些没必要让刘正喆知道。
“麋安城永远站在季魁首这边。”刘正喆立刻表明立场。
“没必要,就像我们当初说好的,你只需要忠于越州就好了。”季微凉敲定了所有重要的东西,便端茶送客,“刘城主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没有了,在下告退,季魁首好好休息。”刘正喆退出屋子,从头到尾没有半个眼神落在凌瑾晞身上,但是他却彻底记住了那个少年,能一直跟着季微凉,不论什么事都不用回避,看来那个人就是季微凉挑好的未婚夫了。
当初季微凉全越州寻人,大家都只当笑谈,却不想整个越州都因此洗牌。
“唉,人家都有喜欢的人了,蔺家还来求娶,难怪被收拾。”刘正喆可是知道的,季微凉为了那少年弃了虞城的权势,诈死随他流浪,情深义重可见一斑。
这也是他敢和季微凉合作的原因,一个能为爱人放弃一切的女子,一开始就露出了她最大的软肋。
屋内的季微凉和凌瑾晞,对刘正喆的想法一无所知,如果他们知道了,凌瑾晞大概会笑的嘴都咧了,而季微凉,大概得直接被气得说不出话吧。
是夜,季微凉早早睡觉,凌瑾晞修炼到深夜,这才睡到了一旁的榻上。
这两人最大的共同点都是爱睡觉,直到日上三竿,季微凉才爬起来。
“微微,早。”凌瑾晞也刚刚睡醒,他长长的发被睡得乱糟糟的,看上去狼狈又好笑。
“嗯,咱们要不带个人吧,别的都不需要,能帮你梳头就好。”季微凉实在不想帮他梳头了,偶尔为之还能当游戏,天天梳那么长的头发,她得累死。
“头发么?”凌瑾晞抬手随意地看了看自己的头发,打了个响指,灵力瞬间理顺了一头长发,“这样不就好了。”
“……那你之前还让我给你梳头梳了半个时辰!”季微凉又要发火了。
“可是微微明明是很喜欢啊。”凌瑾晞笑看着季微凉。
“那么长,在地上拖着,脏兮兮的,谁会喜欢!”季微凉才不会承认呢。
“那就短一点吧。”凌瑾晞起身换衣服,他的头发已经变得和郁南差不多长了。
“嘶,厉害了,说长就长,说短就短。”不愧是修真世界,永远有新奇的术法。
“这是万仞山的神术,等微微有了神力,也可以。”凌瑾晞走到屏风后更衣。
“我怎么可能有神术,算了,无所谓了,反正我头发也长不了那么长。”季微凉也就随口那么一说,放下床帐便在床上换了衣服。
这一次季微凉竟然穿上了南越州的传统服装,露着左侧的腰,盘起花白的发。
凌瑾晞看到她穿这衣服立刻就别开了眼,语气有些闷,“你干嘛穿这样?”
“我要去洪城,不穿这样穿哪样?”勾勾手,让凌瑾晞过来,从纳戒中挑出一堆面具,最后才选了一个睚眦的半面面具。
戴好面具,披上斗篷,季微凉丝毫不在意这身装扮有多奇怪。
“微微,你这样穿好奇怪。”凌瑾晞皱着眉,手指点着自己的唇。
“那你去找不奇怪的人啊!”季微凉瞬间就发火了,“滚出去,我今天不要见你。”
坐在房间里,季微凉看着镜中的自己,果然,普普通通,普通到不像一个修者。
她过去从未在意过外貌,要比修为就比修为,打就完了,可是面对所谓的‘在一起’,她确实不知所措,她该穿什么衣服?她该怎么对他?和他说什么?带他做什么?
季微凉挫败地垂下肩膀,感情这种事对她来说太难了,比勾心斗角还要难。
换回平日的衣着,季微凉从窗户跳了出去,她今天不想看见凌瑾晞。
躲在一棵树上,季微凉看着天的密云,等待自己的灵力恢复。
“季魁首似乎遇见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来人是蔺玦。
他本就是元婴修者,这城主府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昨夜他们就知道季微凉到了,只是季微凉不见他们,他们也不好贸然打扰。
焦急地等了一上午,蔺玦还是决定过来看看,却看见一个人季微凉躲树上发呆。
“开心是什么?”季微凉看都懒得看一眼蔺玦,“我在这个世界,从不知道什么是开心。”
“坐拥三分之一个越州,季魁首还不开心吗?”蔺玦微愣。
“三分之一个越州?你多天真,我不过捏着一个契印而已,他们真的不愿服从,我又有什么办法,杀光他们吗?”季微凉从不觉得拿到一个契印就能彻底掌控那些城池。
“蔺家会帮你的。”蔺玦笑了,只要季微凉需要蔺家,那么蔺家就很安全。
“是啊,我手里还有牌。”季微凉坐起身,懒洋洋地看了蔺玦一眼,“不论最后有没有找到蔺奚,蔺家都借此与我决裂,然后下令追捕我吧。”
“季魁首?”蔺玦不解。
“按我说的做就好,知道我与蔺家的关系的人就那么几个,左未央绝对可信,慕容江流也不会泄露,至于刘正喆,我这不正在堵他的嘴么?”契印,利益,还有言咒,三管齐下季微凉才能放心。
“蔺家要做什么?”
“在我离开之后,与越州合作,让越州变得富足,让蔺家变得更加强大。”季微凉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心,“南越州其实地势不错,但是水患不休,各城不愿精诚合作,只想各安其所,所以才有淮水城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