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晗刚一出洪城便察觉到不对劲,还未来得及应对,两个元婴就把他押到了地上。
“你们是季微凉的人?”闫晗没想到季微凉的人竟然一直守在洪城外。
“季魁首怎么了?”蔺玦不答反问。
“她把自己冻在荆花湖里了。”闫晗顿了顿,“有可能是妖刀失控。”
“妖刀失控?!”妖刀失控那可是大事,如果季微凉真的失控了,没人知道越州会变成什么样。
千里之外,凌瑾晞正在与北越的商人交手,就在他准备佯装不敌,潜入北越城池的时候,城主令在他胸口微微发烫。
一剑逼退了围攻他的五个修者,凌瑾晞当着众人的面,掏出了怀里的城主令。
攻击又到,这一次凌瑾晞没有收手。
“天行——伏!”
不过一剑,他方圆三丈的人都感受到了风。
那是属于剑的风。
下一刻,面对着一地伏倒的人,凌瑾晞听着城主令里传来的消息。
“季魁首,你现在如何?这是否也在你的计划中?现在我们要这么做?”
凌瑾晞没有急着回话,他皱着眉,看着手中的城主令,思考着。
这人既然用了城主令,那么必然是季微凉的人,而虞城的城主令,主要管辖虞城,有间茶楼和东洲蔺家。
虞城的城主令在左未央和禹白梦手里,左未央肯定不会叫季微凉季魁首,哪怕禹白梦,也应该叫季微凉城主。
而有间茶楼的姜泽和王明森,姜泽叫季微凉老板,王明森叫主人。
所以现在联系他的,应该是东洲蔺家的人。
东洲蔺家,蔺奚失踪了很久,而且说话也不可能是这样,所以这个人……
“蔺玦,之前的计划,你再给我复述一遍。”季微凉的声音,凌瑾晞脸,这是一个小法术,名为百舌。
正常来说,正人君子不会学这样的法术,但季微凉说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是什么样,所以要凌瑾晞学了这个法术,然后逼着凌瑾晞学她说话。
还记得当时,她一边听一边笑,然后不停地问凌瑾晞,“我的声音是这样的吗?我是这样说话的吗?”
如今看来,她大概早就算到了这一步,他,又被她利用了。
“季魁首你入城摸查洪城,以风月信鸟为信,见信鸟,启动法阵,将洪城封住。”
凌瑾晞什么都没有说,直接断了灵力连接。
他还不知道到底怎么了,如今也不能妄下决断。
有间茶楼,王明森拿起微亮城主令。
“季微凉出事了吗?”凌瑾晞没有继续伪装,有间茶楼本就知道他的身份,伪装也没意义。
“季微凉不知道做了什么,如今赤虹界准备提前收割南越州,我们在赤虹界的探子传回消息,赤虹界倾巢出动,考虑到北越的状况,南越只怕也难以幸免。”王明森斟酌着说出了重点。
“那你们准备怎么办?”凌瑾晞问。
“等季微凉醒来,因为除了她,没人能承受这一切。”王明森笑着,只是那笑容过于苦涩。
“她没有性命之危,你们不用担心。”凌瑾晞的神诺能感知季微凉的状况,季微凉此刻只是在睡觉。
他知道这段时间她很难受,但是那是她的选择,他能做的只是尽快完成北越的事务,然后回去找她。
生气吗?
一次次被她利用,一次次被她欺骗。
可是凌瑾晞看见了她谎言之后的无奈,季家帮不了她,虞城帮不了她,她孤独地面对着一切,没有人会在意她,越州魁首的名头之下,季微凉不过一个吃力不讨好的傻子。
如果季微凉是为了自己利用别人,凌瑾晞一定不会这样纵容她。
季微凉以自己的方式保护着一切,却从未得到她的‘一切’理解。
当初季微凉被东洲所困,凌瑾晞只是觉得她是自己的责任,什么时候那份责任变成了怜惜?
在凌瑾晞被虞城要挟,他听见季微凉说,虞城做的事,与东洲做的一样。
她宁可与人赌百步生死,也不愿失了自己的本心。
彼时站在她身旁的凌瑾晞已经确定,她就是个傻子,一个让自己伤痕累累还要独自背负的傻子。
“重要的是季微凉的生死,她如果死了,东洲蔺家必然报复,泗流城必然破败,只希望她赶紧离开南越,不要被赤虹界的人抓住。”
“她大概什么时候醒来?”凌瑾晞问。
“不知道,她的状况,我们都不清楚,她一直不愿意让我们查探她的神魂。”王明森和姜泽都早已发现季微凉的问题,奈何季微凉从不让别人查看她的神魂,没人可以勉强季微凉。
“所以你们就打算什么都不做?”凌瑾晞心寒,季微凉在卖命,这些人却只是看着她卖命,从未想过帮她一把。
“我们能做什么?我们不过是她的手下,她不开口,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关键是,你们现在准备这么做?”凌瑾晞觉得这些人都是蠢货,明知道季微凉现在在沉睡,还要她来决定这些事。
如果可以选择,季微凉一定比任何人都希望,她不会累,不会伤,能一直清醒,安排好越州的所有事。
可是季微凉终究是个人,是一个从神魂到内丹都伤痕累累的人。
“虞城的意思是,让东洲人不惜一切代价救出季微凉,然后逃出南越。”王明森说出了虞城的打算。
“那你们准备如何应对赤虹界?”
“不应对,路是南越自己走的,除了季微凉,没人会在乎那些穷地方。”王明森笑得嘲讽,“如果越州人会在乎其他人,那还是越州人么?”
“……你们不怕她伤心么?”凌瑾晞觉得胸口就像压了一块巨石,季微凉到底是拖着一个什么样的越州一步步走到现在啊。
“越州所有人都知道一句话,现在我也告诉你——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对越州人来说,只要保护好自己就够了,其它人的生死,与己何干。
“我们追随季微凉,只是因为她强大,因为她能给我们利益,至于她伤心与否,那是她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