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夫人看着他,看着他半晌都没说话,表情冷怔。
周正清叹息了一声说:所以您现在的处境您自己很清楚,所以我希望您能够和平的跟我们周家解决了这件事情。
我们这边只要孩子,其余什么都不管,孩子出生后,我们也会想办法解决掉孩子的来历,这些都请您这边不用担心,当然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安酥的名声。您看这个决定怎么样?
你这是在逼迫我吗?
老夫人这边当然知道自己在安家这边的位置是什么样了,看似她现在还拿捏着安照,可实际情况就是,从安照敢给她下毒这件事情来看,她的位置可见就如落西山。
这几年安照的势力在安氏生根,早就将以前的老一辈洗清了,现在整个安氏都是他安照的人,而她有的不过是老爷子没死时的指令,她其余还有什么?
我也不想走到这一步,只是这个孩子我们周家也是没办法,所以请您这边好好想想,以及跟安酥好好商量。
安老夫人抓起床头的一个杯子朝着周正清用力砸了过去:你们无耻!
那杯子并没有砸到周正清,而是摔碎在他脚边,而周正清并没有动,立在那只是目光阴冷的看着老夫人。
大管家站在那,也不敢出声,屏息着。
安老夫人不断在那喘着气,她喘了许久,想要平息自己的呼吸,过了好久,她声音嘶哑说:你走吧,我这边不欢迎你们周家人,不管事情怎么样,你先让我冷静想想。
周正清并不生气她刚才的举动,对于她的话,他倒是慷慨的说:好,您慢慢想。
他站了一会儿,没再多说,直接离开了。
大管家站在那看着周正清离去。
在周正清彻底离去后,老夫人的情绪还没平稳下来,她目光冷冷的,冷透了,眼睛里像是要结出冰碴子来。
大管家说:这件事情,我们还是得好好考虑,老夫人,您先别急。
如果我还是以前那样,在安家有绝对的权威,怎么会被他们逼到这个地步。
安老夫人明显根本无法顺下心口的激动。
大管家也清楚的知道,这件事情好像无法解决了,他也为自己的错误而认错:上次真是我的失误,事情如今变成这样,我很抱歉。
老夫人知道,现在责备谁都没用了,当时那样的事情,很大程度决定权都在安酥手上,她不肯,他们就算是强制性,也无法把她架上那手术台。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也不是你的错,安酥的态度才是当时的关键,这事情就看之后到底是怎么一个结果了。
安老夫人闭上眼睛,眉间一片愁绪。
现在这样的局面,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太难了。
如今老夫人除了安家馆,基本上可以算得上是在一个人孤军奋战。
安管家心里越发愧疚,想要说点什么来,可话到嘴边却是完全说不出口了。
知只这边一直都是周津南的人在守着,当然她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她只是在想着该怎么决定这个孩子,她有过犹豫挣扎,有过坚决狠心,可是最后她的内心竟然只剩下一个念头,也许这个孩子可以留下。
她也知道自己这个念头多少是有点荒谬的,可是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是在她脑海里生根了一般,无法消除,面对这样一个情况,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扭正自己的想法。.
老佣人这几天一直都在医院照顾她,虽然周津南的人在这边,可老佣人也寸步不离的守着她,照顾着她。
知只自然没有将她驱逐走,虽然年纪大干活不如别人利索,可她在知只心是安的,
至少她跟她母亲的那一层关系,就让知只心里安稳,这种感觉就跟黎絮也在她身边一般。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知只肚子里的孩子也朝着一个多月开始奔走了,她在医院也待的越发纠结,心绪混乱。
钱千华都感觉到她心思的摇摆,他还是隔几天来看她,这一天到她病房,他问:你想要留下这个孩子是吗?
知只听到他这句话,是彻底的不回答了,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好像怎样回答都是错。
钱千华又问:你跟他是怎么谈的。
知只想了很久说:他是希望我留下这个孩子。
知只在说这些话时,尽量让自己平静的说出这一切。
那你呢,你怎么说的。
知只还是回答了他,她说:我说的是打掉,我确实不能留这个孩子,可是我……我又无法杀掉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安家那边呢?
奶奶自然是坚决不要这个孩子的。
那么你自己呢?其实别人的想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怎么想,你说要打掉,那么谁都无法阻拦。
知只想了很久,终于说出自己心里最深处的想法:其实……我不想将他打掉,毕竟我们的仇恨跟这个孩子无关,如果抛开这些仇恨,我是一定不会打掉这个孩子,所以我觉得将一些仇恨投注在这个孩子身上,然后将他杀掉,我无法做到,我现在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孩子,和谁都无关的孩子。
钱千华听到她这些话:也就是你想要留下。
是的。知只很肯定的回答着。
而这个时候老佣人正好进来,她听到这些话,手上端着的汤碗险些摔在地下,好在她立马稳住,连忙紧紧抓着托盘,低着头。
知只听到响声,朝那老佣人看去,钱千华也看去。
老佣人感觉到两人的视线,也什么都没说只是把手上的东西端了过来,然后放在床头说:这是刚从锅里出来的,很有营养,您趁热吃。
知只听到她的话,淡淡的点了点头说:知道。
老佣人突然问了句:您想留下这个孩子吗?
她的眼睛紧盯着知只。
知只不明白她怎么会突然来管她这件事情,她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