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世均揉着眉心看着警惕盯着他的顾思因，叹了口气，“有些事情不让你知道是担心你知道后有危险，你那时候年龄小，你母亲出事一直让你耿耿于怀，我没有及时赶到但找来了当时你处境的监控，你拿着枪把枪指着那些人手都在颤抖，那是你第一次……”

    第一次杀人。

    就算是正当防卫，就算最后很快就从监狱出来，但顾思因的状态是不正常的。

    “你明明是对街上流浪猫饿死都会掉眼泪难过伤心的年纪，连一部稍微煽情一点的电影都会让你掉眼泪的年纪。”顾世均叹口气，“我看到你那样很担心，你整个状态都不正常了，你母亲出事我一个人难受就算了，你还这么年轻怎么可以因为你母亲的事情把未来都毁了，我不想你为了复仇最后也走上践踏法律的路，那些人总会露出破绽我是这么想的。”

    慕沉没说话。

    顾桥楠则是盯着顾世均看，冷哼了一声。

    顾世均叹口气，“我知道你们一直耿耿于怀慕昭出事我无动于衷的事情，外界也一直认为慕昭离开后我是对慕家动了贪心想要伸手慕家，我便默认这样的说法。”

    “那些人肯定不会罢休，他们没拿到钱还死了人甚至有人被抓了，肯定还会再来，这些都是一群亡命之人为了钱什么都能做出来。”顾世均皱着眉说道：“我当时动了点关系知道了一些事情，那些人之所以能这么顺利的抓住你和你母亲是因为有人提供了线索，提供线索的人也很隐蔽从来没有露面过，我便知道肯定是家里出现问题，我们身边出现了这样的人，家里肯定不能待了所以我才想将你送出国。”

    顾世均将文件袋放在桌上，“那些人知道我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我才刻意做出一点动静，对他们任何事情睁一眼闭一眼，和我想的一样很快就已经有风声传出我为了妻子的财产雇凶杀人的事情。”

    顾思因握紧手。

    顾世均苦笑地说道：“我只要一边表现好丈夫的形象一边又做出一点矛盾的事情，就有一些风声，那些人知道风声但很聪明还在观察，大概察觉到我和你们都不亲近，也真的做到了对那个关在监狱的绑匪漠不关心完全不干涉，他们便慢慢猜测提供线索要他们杀人的是不是我，如果是我那就好办了。”

    “他们也很聪明，一群将聪明的地方放在杀人放火事情的疯子，我如果想要将他们都抓住只能慢慢来，他们比我想象中还要谨慎，距离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九年了，这九年时间我一直等待机会，一直等待主动联系我的人，一直顺着这些线索稳住他们吊着他们，只不过我还是太心急了，我找到了那些人……他们很多确实到了国外，一些国家杀了人都只是关在监狱，怎么可能那么便宜他们，所以我想了办法引诱他们去了我给他们挑选好的国家，他们本来就是为了钱，只要有钱就能原形毕露，很快他们都被抓了。”顾世均叹口气，“所有的信息都在这里了，唯独少了一个人，给那些人提供了线索的人到底是谁。”

    ……

    一下子安静起来。

    没有人说话，就是顾桥楠也没有说话。

    慕沉的手微微颤抖，他先一步拿出资料。

    顾世均笑着说：“慕沉当初会这么配合我让思因出国应该不是这些，我没有和你提到过这些，我也不希望你因为这件事受到太大影响走上歪路，我也一直知道你怀疑我有问题，如果我有问题，你妹妹又是当初唯一的幸存者，你担心我对思因做什么所以也同意把她送出国，将她送出国后在她身边安插了很多人，即便这样你也不放心，你故意教唆你妹妹心理暗示你妹妹让她也一起误会我，甚至不肯再回家这些我都知道。”

    “爸……我不是这个意思。”

    “爸爸不是要怪你的意思。”顾世均叹口气说道：“爸觉得你做得对，也是因为你发现这些异常，虽然你对我态度不变但那些人精哪里看不出什么，也确实因为你的缘故所以这些事情才会这么顺利。”

    顾世均最后说道：“我本来这几天就打算联系思因回来，没想到今天晚上就看到她，我还头疼我应该怎么让她回来，她能不能听完我说的这些。”

    顾思因似乎有些不能接受这样的说法。

    慕沉在看到资料，脸色有些沉重，因为里面有一两个也是慕沉最近查到的人，后来不知道怎么这两个人消失了，没想到是顾世均做的。

    那些人都被枪毙了。

    故意杀人罪。

    他再查到就是这个。

    他没想到会是这样。

    顾桥楠看着慕沉露出嘲讽的笑容，凑近跟着看，看完后不忘低声对慕沉说道：“你忘记你说的那些话了，想想你怎么说的，我在这里才是一个讽刺的存在看你们父子父女解除误会后合家欢呢。”

    慕沉将材料全部看完后又将手中的资料给了顾思因。

    慕沉沉默很久才对顾世均道：“爸……抱歉。”

    顾思因开始看资料。

    她情绪起伏有些大，握紧手，看着里面绑匪杀人犯的照片，其实那时候她精神状态确实不稳定已经有些崩溃，脑海里一下子想不出那些人的长相，但看到资料他们的模样嘲讽狂妄的笑容好像重新浮现在耳边。

    对就是他们。

    就是他们。

    顾思因的情绪此刻忽上忽下，她已经做好恨顾世均的准备甚至这么多年来都是一直把怨恨投注在顾世均身上，没想到居然是这个情况。

    “爸爸……”那些疯子全部都被处决了，就算是最后一个也会在近期枪毙，九年，整整九年终于给慕昭讨回公道，顾思因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跟个傻子一样恨你。”

    顾世均这样压抑的氛围却还能对着徐嘉礼笑道：“你看吧，我就说我这个女儿还是个孩子，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现在还没有到嫁人的年纪。”

    徐嘉礼正哄着顾思因，一下一下拍着顾思因的后背。

    慕沉冷笑一声，“爸，你这话说得太轻了，你要不再直白点说他配不上咱们思因他不会打退堂鼓，这臭小子可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听说还和一些疑案有点关联。”

    徐嘉礼：……

    顾世均这才皱眉道：“是这样吗。”

    气氛一下子变了，即便顾思因还在揉着眼睛，但明显整个氛围沉重而又温馨，没有人注意到顾桥楠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顾桥楠呢。”还是慕沉第一个发现顾桥楠已经离开。

    顾世均喝了口茶，对顾桥楠离开似乎并没有太在意，极为疲倦道：“他不想继续待着要回房间就让他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