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云瑾又解释了昨天和柳若仪说的话另有隐情,希望他不要放在心上。
傅佑霆却是更关心另有的隐情是什么,他总觉得云瑾身上有很多自己看不明白的事情。
“殿下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云瑾是如此回答的,现在云瑾想想,那些事情如果傅佑霆有一天真的知道了,真的会欣然接受吗?
云家倒戈了摄政王府,这是众世家现在一致的认知,因为他们这段时间的日子更难过了,云侯府却是安然无恙。
傅佑霆不仅一家一家地把他们查了个底朝天,更是将他们伸出来敛财揽权的手斩断,随着世家根基的动摇,越来越多的人惶惶不可终日。
“陛下,事情就是这样,如果没有云侯府的帮助,傅佑霆不可能这么顺利就掌握了我们的底细,云家现在根本就是他的帮凶。”
“是啊,这云瑾分明就是利用了陛下对他的信任,说不定现在陛下也被他出卖了!”
长宁殿内众臣义愤填膺,其中不乏世家大族,他们现在唯一能够保住家族的办法,就是在傅佑霆干掉他们之前干掉他,而现在唯一能干掉他的就是皇帝。
虽然这皇帝有些傀儡性质吧,但总归是晟朝名正言顺的君主。
端坐在龙椅上的年轻人清隽修雅,但缺少作为一个帝王该有的威势,此时只是微微皱眉,“云卿他,不是这样的人的人吧?”
“陛下,都到了这个地步了您可能真的不能再优柔寡断了,无论如何总也该要试探一下的。”
这次说话的是一个年轻人,虽然没有其他人激进,但言语之中也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成阳世子打算怎么试探?”
帝王看向年轻人,这位杨修烨年纪虽轻,但已经隐约成了世家中的话事人,他母亲出身皇族,立场自然不用怀疑的。
看到帝王如此没有主见,杨修烨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鄙视,只是平静地将自己的安排说了一下。
“总之,云侯府若是能为我们所用是最好不过,若是真要为敌,恐怕要先下手为强的。”
他最后如此说道,言语间风轻云淡,让人无法想象刚刚那些狠毒的算计是出自他的手笔。
傅长策还是犹犹豫豫,但在众臣的极力劝阻下,终于默认了杨修烨的安排。
自那日和傅佑霆谈过之后,云瑾清点了云氏的资产呈递了名单给他,并且言明云家以后保住基业即可,不举官不扩封,一个无权无势的闲侯,的确没什么威胁。
至于傅佑霆会怎么取舍,云瑾并不想再去干预他的抉择。
“阿瑾啊,咱们家真要屈服那个人吗?这些东西要是都落到了他手中,我们以后可是很被动的。”
云渊忧心忡忡地看着云瑾将云氏侯府的财产全都清点成册,其中不乏好多他们暗中经营的商铺,这才是云家收入的大头。
云瑾的意思是登入官册,云家以后虽然还有抽成,但大头可不是他们云侯府的了,这和拱手让人也没什么区别。
“父亲,这不是屈服,云家想要爵位,总要做出一点牺牲的。”
停下笔,云瑾望着这厚厚的名册出神,把云侯府的基业登入官册的确是冒很大的风险,就如同将自己的命脉放在别人手中捏着。
但如果不是这样,傅佑霆又怎么可能放心他们这些世家的存在,她既然决定了要做这个牵头人,那就要表率。
“可要是他出尔反尔怎么办?那我们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偌大家业丢了不说,侯府也失去了最后的保命符。”
云渊涨红了脸说着,他没什么本事,这些年云侯府都是云瑾在打理的,这些家产也大多是她这两年辛辛苦苦奔下来的。
可他现在眼睁睁看着云瑾拱手让人,他就觉得女儿是在犯糊涂。
云瑾收回目光,轻声说:“我信他。”
云渊彻底没话说了,甩袖而出之前只留下一句,“希望你不要后悔!”
云侯府主动上缴家产,她这种行为在同为世家的眼中就异类,是在傅佑霆的授意下故意做给他们看的。
一时间云侯府招致骂声一片,云瑾也彻底成了世家中的败类。
只是云瑾没想到云家的家产还没交上去,云侯府又惹上了事情。
刑部的人找上门要抓云渊的时候,云瑾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对方拿出一幅画来。
“有人看到云侯身上佩戴了这块令符,请问云侯是否有此事?”
画上的是一块玉佩模样的令符,中空的玉佩雕刻了一些繁复的环龙纹,除了样式古朴一点,看不出有什么异常的。
“这,这不是就是一块普通的玉佩吗?”
一旁伸着头正围观的云渊将腰间的玉佩取下来,正是画上的样式。
那官差见云渊这么顺利就招认了,阴鸷的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一把抓住云渊的手腕,“正是这块,云家竟敢勾结前朝余孽意图谋反,来人啊,把这个乱党抓起来!”
前朝余孽,乱党?
云瑾心中咯噔一下,顿时知道为何会觉得那玉佩花纹很熟悉了。
青鸟环龙纹,正是前朝的符纹!
她立刻就想起这些年一直活跃在各处的前朝余孽,就是各处渗透试图颠覆晟朝,但是这样的反贼云家怎么可能会招惹?
父亲手里的这块令符是他在坊间买到的,那就只有可能是有人故意陷害了。
这些流窜的乱党做惯了伤天害理的事情,晟朝人深恶痛绝,每每发现都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更何况这次明显是有人蓄意陷害她们云家了。
一想到这里,云瑾顿时又头皮发麻,不愧是自己老爹,每次惹的祸都这么不同凡响。
刑部的人只消片刻便把云侯府全都控制了起来,云瑾和云渊更是首当其冲。
为首的官差手一挥,“把侯爷和世子请到天牢里去,云家上上下下都抓起来听候发落!”
云侯府再次遭难的事情不胫而走,只是这次是被朝廷的刑部给抓了,就连傅佑霆也是在云瑾已经被关进了天牢才听到风声。
“这次又是什么事?”
他倒是不见什么情绪波动,一边给自己解着护腕一边偏头问旁边的探子。
“据说是云侯身上出现了一块前朝的令符,和前朝余孽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