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念头在温一内心、大脑疯狂叫嚣，她忍不了，在这一刻也实在没有办法说服自己。
真的没办法。
“我可以请求你一件事吗？”温一声音都软了下来。
“嗯？”
“可不可以，今天晚上不要碰我？可不可以，今天晚上给我一个独处的空间。”温一垂眸，眸光暗淡，声音无力。
顾淮序本来就只是逗逗温一，没有真的要为难她的意思。
可此时看着温一如此，心里压下去的愧疚感又开始冒头，开始作祟。
“可以，不可以。”他说。
温一不懂，“二爷的意思是？”
“可以不碰你。”他说，“我们虽说是夫妻，即便是合作，即便是需求正常。但你有拒绝的权利，你一旦拒绝，我便没有强行的权利。如果我强行，算是犯法的。”
‘噗嗤’
温一本来情绪很低，可在听到顾二爷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轻笑出声。
“笑什么？”
“我就觉得，在外传言魔鬼的人物，竟然有一天会跟我科普法律。”
“遵纪守法好公民。”
“二爷，我对你刮目相看。”
“如果你真诚一点看着我这样说，我倒是能够相信你的话。”
温一当真抬眸看着顾二爷，非常真诚的说道，“二爷，我对你刮目相看。”
顾二爷皮下肉不笑，“我谢谢你的欣赏，我的好夫人。”
“你刚才的‘不可以’，是不能让我一个人在房间吗？”温一将话题转正。
顾二爷点头，朝沙发那边走去，同时提醒，“晚上天气凉，带个毛毯过来。”
整个卧室一百多平，也有单独的客厅、酒柜等。
温一不知道顾二爷要干什么，但还是去拿了毛毯披在身上，朝客厅那边走去，便见男人开了两瓶酒，拿着酒杯走过来。
他坐在沙发上，让温一随便。
“二爷的意思是？”温一询问。
“结婚到现在，好像还没跟夫人好好谈过心。”
顾淮序将酒杯放到桌上，倒上红酒。
谈心。
温一是觉得他提出的这个要求很有意思，她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在这样的夜晚，竟然会跟顾二爷喝酒谈心。
关键是，还是顾二爷主动提出来的。
在温一认为，既然对方都发出邀请来，她自然也不需要矫情的拒绝或者推辞。
温一觉得坐沙发麻烦，就干脆坐在地毯上，裹紧毛毯，端过酒杯。
“敬夫人。”
“敬二爷。”
随着酒杯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温一与顾二爷对视一眼，两个人心照不宣的笑了，随后昂头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这酒并不刺激，回香很醇。”温一给出评价。
顾淮序没说话，而是拿了桌子上的东西，拆了包装送到了温一的嘴里。
“晚上没见你吃东西，不要伤了喂。”
“二爷，今天这场是我们的真心局，对吗？”温一突然抬头问。
顾二爷跟她目光对视，灯光打在温一的眼睛上，使的眼睛亮晶晶的，很漂亮。
顾淮序点头，“是的，真心局。”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是放轻了很多。
温一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便轻笑着点头，给两个人倒酒。
“我这个人比较较真，既然开了这场局要谈心，我就不喜欢玩虚情假意，也不喜欢玩迂回战术，我喜欢直来直往。”
温一将酒杯递给顾二爷，“这杯酒，我正式敬顾二爷。也没什么，只是想郑重的跟你说一句谢谢。”
“跟我说谢谢？”顾二爷倒是觉得有意思。
温一一饮而尽，顾淮序倒是没着急喝酒，而是皱眉，又拆了东西往温一的嘴里送了。
“别喝这么着急，先吃东西，长夜漫漫，不怕你喝不醉。”
温一将东西吃完，轻笑，“人人都说，御庭园是一个魔鬼窟，御庭园拄着一个超级魔鬼，长相丑恶可怕，是人人都惧怕的存在。”
顾淮序垂眸，对于这些评价并没有什么情绪。
毕竟这也是他自己当初放出去的。
“我被迫嫁过来的时候，很崩溃，觉得人生都要毁。不仅要嫁给一个魔鬼，甚至因为之前您妻子的事，我还要担心我的生命安全。”
顾二爷侧头看着温一，“夫人，你现在有点过于真诚。这些话，本可以不说。”
“既然是真心局，自然要真诚。”
“可温歌怎么说你的，你也在场。你跟我说这些，是否想过，我会把这些话跟温歌的话联想在一起，我会怎么想你？”
“所以我不能跟你玩虚，要明明白白告诉你，温歌说的的确是真的，但只是真一半。”
“继续。”
“一半是，我的确很抗拒。甚至跟人私奔，我跟他住在小房子里，每天过着简单的日子，那是我这辈子最想念的日子，也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日子。”
顾淮序抬手，想帮温一擦掉眼角的眼泪，可最终手还是落在了温一的头上。
“你的人生还很漫长，未必那就是你最快乐的日子，可能也会有。”
“不会有。”温一坚持，“我也不会让自己有比那更快乐的日子。因为这样会让我觉得我在背叛他，我不应该这样。”
不管顾淮序真死还是假死，温一都不能背叛心里那份，独属于两个人的日子，背叛温一专属于顾淮序的情感。
“可你不背叛他，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他伤害你？”
“那我认！”温一说，“我认这份伤害。”
顾二爷皱眉，没有回应，因为温一坦荡，而眼神里看出，她似乎有一点预料到顾淮序对她的伤害。
顾淮序本来平静的情绪，突然开始慌乱起来。
温一继续说，“但是，伤害我是我给他的权利，是我自己要承担的。但我现在，做不出任何背叛他的事。”
“包括刚才，我满脑子都是他，满脑子都是，一想到我跟你睡了就是背叛他，我就过不去，我就觉得自己贱。”
顾淮序皱眉，最终没忍住捂了温一的嘴，“不要说这样的词。”
温一苦笑，可眼泪还是控制不住的往下落。
她现在就感觉自己很贱，可她该跟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