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会知道如何制作乙水珠。
而且也只有那个人才能够把,本是将人给劈得神魂俱散的天雷加以利用,作为锻造乙水珠之锤。
傅钧霆……
他怎么能够将乙水珠,给到一个普通的凡人女子呢?
苏婉沁下意识地将自己的视线,从乙水珠移动到林雀阮的脸上。
看见林雀阮那张脸的第一眼,苏婉沁愣了一下,一个字节在喉咙活动了一下,几乎要脱口而出。
眼瞳之中各种情绪复杂的转变着。
最终才是将那个不断打着转的字节给重新吞咽了下去。
“乙水珠……那张脸……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苏婉沁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她忽然知道了,为什么堂堂的武仙尊傅钧霆会出现在人间。
而且这千百年来,傅钧霆又几乎消失在仙界,几乎让众神都以为傅钧霆几乎陨落。
此刻,她也算是想明白了一些缘由,傅钧霆这近千年来,究竟去做了什么?
压下心中的那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能感受到一丝属于傅钧霆的灵力,她循着那灵力,在一间厢房中看到了傅钧霆。
他倚靠在窗边,苏婉沁从未见过傅钧霆除了对那个人之外,再对任何女子有过这般温柔的神色。
双拳垂在身侧,用力地握成拳。即便是整根整根的指甲断折在手心中,血丝正不断地渗出来,她也像是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疼痛一般。
林秀兰察觉到苏婉沁微微颤抖的身体。
低头一瞧,发现苏婉沁的手正在滴着血,当即是有些惊慌道:“仙子,你的手……”
“无妨。”
苏婉沁微笑着,只是那一抹笑看在林秀兰的眼中,却多了几分心惊肉跳。
苏婉沁念头一动,一个新的想法已经出现。
如果一切已经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那似乎一切都能够有更好玩的解决办法了。
傅钧霆是她的,她不能够允许傅钧霆的身边还有另外的女子站在一旁。
一把握住了林秀兰的手,带着几分阴冷的笑意道:“我会帮你的,你要相信哦。我一定会帮你的。”
林秀兰有些不知所措地点头,明明是那么确切的意思,但她此刻却有着几分惶恐不安。
于此同时,林雀阮的演唱也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整个场地像是死一般地寂静着,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极为的清楚。
林雀阮向着在场的众人行了一礼。
一声清脆的鼓掌声,是从傅钧霆的厢房中传出来的。
紧接着是如同潮水一般的掌声在整个广场上回荡着,裁判席上的三位先生此刻也是激动的起身鼓掌道。
“太厉害了,真的太厉害了。真是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桃花村竟然这般的卧虎藏龙。这一曲祈神照月曲,即便是宫中的供奉来了,也不敢说会比她演唱的要更好。”
其中一位先生,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
“是啊,每一丝音准都把握得恰到好处。就算是换气的间隙,也没有让曲子中间出现一丝一毫的违和感,这等的天赋,真是让人艳羡啊,这已经不是寻常之人,可以演奏出来的了。”
当林雀阮演唱完,所有的小娘子也一同是走到了广场的正中心。
丙等和乙等很快便是决定了出来。
而轮到甲等的时候,三位先生却是争执了起来。
“这还需要想吗?林雀阮所献上的可是祈神照月曲啊。这么高难度的曲子,并且林雀阮表现得如此之好,她若是不得一甲,又怎么能够服众?”
另一位略微上了些年纪的先生,却是摸了摸胡须,一脸正色地道:“可是林秀兰的山路十八弯,表现也是不错。真要说起来,也是不遑多让才是。”
两人争执着,一时之间竟然是誰都说服不了誰。
林雀阮和林秀兰都站在下方,若是眼神能够杀人,此刻林雀阮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过了好一阵子,裁判席上的声响才是逐渐消停了下来。
一位侍女端着盖了一块红色帕子的方盘走了下来,主持的司仪揭开那块布,念出了上面的名字。
“此次,明月祭,曲艺一项,一甲者——林雀阮。”
林雀阮高兴得险些跳了起来,即便心中多少已经有些感应,但真正得到了认可,她始终是欢心的。
她不去看林秀兰投射过来的,想要将她给千刀万剐的眼神,也不去瞧黄天春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向外奔走着,她想要将这个消息分享出去。
去告诉莫飘飘,也去告诉傅钧霆。
刚刚走出广场,一个他未曾预料到的人影,却是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安怀信站在那里,眸中带了几分欣赏和歉意:“阮儿,恭喜你。”
“安大哥请慎言。”
安怀信和记忆中的模样别无二致,只是每次看到这张脸,便会忍不住地想起那个雨天。安怀信对自己所做的一切。
她可以去理解安怀信当时那么做的原因和立场。
但理解,不代表着她就会原谅。
面上的笑意收敛了几分,向着安怀信欠了欠身:“安大哥如今已经是与我妹妹有婚约在身,妹妹如今受挫,你更应该出现在我妹妹的身侧安慰才是,而不应该与我多言丝毫。”
欠了欠身,林雀阮便是准备离开。
安怀信却是拦在了林雀阮的身前,一把抓住了林雀阮的手臂:“阮儿,你听我解释。其实这么多年,我……”
“这是在做什么?”
傅钧霆一步一步地向着这边走了过来,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
安怀信带了一丝恼怒,道:“你看不出来,我与这位娘子有话要说吗?”
身上微薄的灵力凝聚在舌尖:“你给我滚开。”
一道言灵术喷薄而出,然而还未侵入傅钧霆的身体,便已经被傅钧霆周身自动运转的灵力给击溃。
“言灵术?”傅钧霆冷笑道:“跪下。”
安怀信一瞬间如同千万座大山直直的压在身上一般,身体不受控制的跪倒在地。
四肢匍匐在地,他只能够瞧见傅钧霆的靴子,向着这边走来。
一只脚,踩在了他的手背上,钻心的疼痛袭来,然而喉咙也在一瞬间被封禁了一般,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安怀信惊恐的抬头。
傅钧霆冰冷的瞧着安怀信:“如果不是有戒律,你此刻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