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当当一阵捣鼓,棉被和铁锅都有了复古的味道。
赵云宁稍微满意,便将被子盖在了墨哗身上,拎起铁锅和他的脏衣服到潭水边儿。
潭水清澈见底,鱼群肆无忌惮地在她眼底游走,正好给他们补给食物了。
赵云宁扑通一声跳进水里,溅起巨大的水花。
她本想潜进水里抓鱼,但身体的脂肪含量太高了,她就像一块儿巨大的浮油飘了起来。
鱼儿在她周围转来转去,仿佛是在嘲笑她不自量力。
赵云宁淡定地划了几下水,倏地,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手,一条硕大的鲤鱼就被她死死抓在手中。
身体的协调力已经适应了不少。
赵云宁刚上岸,树林边儿就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一高一矮两个消瘦的男人从树林里钻出来,猩红的目光落在赵云宁身上,顿时露出贪婪的神色。
赵云宁下意识想拿枪,想到这是古代,瞥了一眼山洞,又换成一把锋利的匕首藏进衣袖里。
老李一脸惊喜:“老张,我们发财了!你看她头上衣服上,全是金银珠宝,至少值几百两银子。”
老张嘿嘿笑道:“何止发财,再不济也是个女人,我们玩儿一把,还能圈起来割肉吃,你看她身上的肉多白多嫩,一定是最上等的肥肉!”
老李猖狂地大笑,“还是你聪明,咱们这回可得省着吃!”显然他们吃人不是第一回了。
“怕什么,这是块儿风水宝地,潭水里有鱼,说不定,她临死之前,还能给咱们生个大胖小子呢!”
老李有恃无恐地靠近,赵云宁眯起危险的眼睛,匕首抬起的瞬间,一颗石子流星般射来,刹那间,直直射中老李的眉心。
连惨叫都没有,老李就这样死在了她的眼前。
赵云宁心下一惊,火速跳进隐蔽的树丛。
“嗖——”,一颗石子再次击中老张。
温热的血液从他的额头流淌至嘴角,浓烈的腥味儿伴随剧痛弥漫开,老张惊恐地想向赵云宁求救,嘴巴微张了两下,没等蹦出一个字儿,便满脸不甘心地倒在了地上。
赵云宁警惕回头,就见,不着寸缕的墨哗撑在山洞不远处。
麻醉剂的效果是一个时辰,没想到他能醒的这么快。
爬起来还能用石子杀人。
下一秒,墨哗就撑不住了,往前一歪,地上全是尖锐的石块儿。
赵云宁扔下鲤鱼冲过去,将他搂进怀里。
阳光下,墨哗就像一块儿耀眼的白玉。
赵云宁检查他的伤口有没有裂开,视线不经意一瞥。
该看的不该看的,全看了。
赵云宁灼热的目光,仿佛要把他烧穿一个洞。
他无碍,对郡主却极为不妥。
墨哗想挣脱她的束缚,无力倒地,肩胛骨后方殷红的月牙胎记,落在他雪白的肌肤上,格外——诱惑。
墨哗抬起头,深潭般的黑眸与她对视,赵云宁强装淡定收回目光,将他抱进山洞,用被子挡住诱人的春光,才问:“你有没有办法和我父王联系上?”
被她看光还强摁在地上,墨哗眸光微闪,微不可察地避开她的视线:“属下可以在沿途找暗号。”
赵云宁脸上露出一丝失望,果然里的飞鹰传信,信号烟花都是假的。
瑞王他们的处境也没有多好,看来只能靠他们自己回广陵了。
赵云宁要去杀鱼,墨哗要跟着她。
他把自己折腾死了,就白费自己花了那么多心思了。
赵云宁命令道:“躺回去,闭上眼,睡觉!”
暗卫准则,无条件服从主子命令。
墨哗躺下,闭上眼,一气呵成。
洞头投射进来的阳光,照耀在他冷峻的脸色,就像一块儿会发光的宝石,任君采劼。
赵云宁眼睛微跳,快步走出山洞。
潭水边,两具尸体还在原处。
赵云宁看了一眼自己,迅速扒下他们身上的外衣,扔进空间里的全自动烘烤洗衣机。
为防止尸体引来野兽,赵云宁来回两次拖进树林掩埋。
养尊处优的郡主哪里干过这种体力活儿,浑身的肥肉颤了又颤,大汗淋漓,像跑了几千米。
体力太差了,赵云宁叹了一口气,等会儿少吃点儿吧,先减肥。
赵云宁剃掉鱼刺,把鱼炖上了,又走出山洞,跳进水潭里,一条接一条地抓鱼。
累了她就飘在水上休息会儿,阳光照在她身上,就像一条胖乎乎的丑人鱼。
惦记着锅里的鱼汤,赵云宁把抓来的六条大鱼放进空间,又把数条小鱼儿,扔进空间的烤箱做成鱼干儿,留着随时补充体力。
铜锅咕噜噜地冒着泡泡,浓郁的香气从里面蔓延出来,赵云宁用勺子搅拌了一下,鱼肉很烂糊了,和鱼汤彻底融合在一起,很适合给病人吃。
赵云宁倒出一碗鱼粥,放他跟前,“醒醒,吃饭了。”
墨哗倏地睁开双眼。
猝不及防,深渊般的两个黑眼珠子,赵云宁冷不丁吓了一跳。
他面无表情地接过碗,还没等赵云宁把筷子给他,端起鱼粥就要一口闷。
这是刚出锅的,喝下去能把他喉咙都烫破。
赵云宁赶紧制止,“等会儿再喝!”
墨哗就像身上有暂停键,灌鱼粥的动作一顿,毫无波澜的眼眸看向她,似乎在等她下一步指示。
好端端的美男,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变成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赵云宁生出一丝可惜,“粥很烫,慢慢喝,不用着急。”
她说话的语气像哄孩子,墨哗神色微妙了一瞬,又很快归于平静。
他慢条斯理地吃东西,像一副赏心悦目的画。
赵云宁胃口都好了不少,明明只想喝一碗鱼粥的,不知不觉又喝了两碗。
还想喝第四碗的时候,她终于想起来要控制饮食了。
赵云宁懊恼片刻,想去抓鱼消耗一下卡路里,又怕随时会遇上危险体力不支,看看天色,今天就先睡觉吧。
墨哗在自己的要求下,已经安稳地躺下了。
他修长的脖子,若隐若现精致的锁骨,雪白的肌肤,引人一探被子底下的春光。
赵云宁在他不远处躺下,搭上一件外衣,实在乏困,刚闭眼就睡着了。
末世需要绝对的警惕才能活下来,赵云宁沉沉睡了两个时辰,足以丧命。
她惊坐起来,周围一片幽暗,火堆只剩闪着微光的零星芯火,安静地,仿佛周围没有一个活人。
墨哗的伤口,正处于危险期,赵云宁摸他手腕,他身体一僵,滚烫的触感,至少有四十一度。
赵云宁一骨碌坐起来,不由有些凶:“发热不知道叫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