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哗抬起眼帘,吐出两个清冷的字眼:“......娘子。”
他灰蒙蒙的眼球戴了美瞳般充满异域的美感,精致的喉结滚动,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喊出娘子两个字。
越是这般,越让人心痒难耐。
赵云宁低笑一声,扶住他的胳膊,清脆地回应,“哎,相公咱们快走吧!”
墨哗浑身僵硬,顺从地点了点头。
赵云宁笑意加深,实在太乖巧了。
天色快黑了,四周都是流民,在夜晚极其危险。
赵云宁想找个隐蔽的地方落脚,牵着墨哗饶过一个小山丘,拐角处突然蹿出一个人影。
赵云宁拔出锋利的匕首,来人见状立马大喊:“客官,住店吗?我家客栈就在前面,吃饭过夜都行。”
他逐渐走近,是个上年纪胡子头发花白,毫无缚鸡之力的老头。
老头出面揽客,会降低人的戒备,但这荒郊野岭的,食物极其紧缺,这家店提供吃食,要么实力过硬,不怕客人闹事,要么没安好心。
知晓赵云宁和墨哗轻易不敢住店,老头又满脸堆笑道:“咱们老爷是县里最有钱的地主,有的是存粮,两位客官尽管放心,安全有保障,没人敢在我们老爷的地盘上闹事!”
“价格也不贵,一间上房只要一两银子,客官也可以选择稍房,通房,下铺。”
一两银子相当于现代一千多块,而且还只是一晚上,真不便宜。
但乡绅富豪囤积粮食物资,在乱世中获得暴利很常见。
赵云宁有钱,花钱换个安稳的住所过一夜,挺好。
要是他们别有用心,她也不介意扩充一下空间的物资。
赵云宁一口应下,“行,前面带路。”
老头眼睛一亮,“好嘞,客官这边请。”
客栈就在前面不远处,赵云宁一直扶着墨哗,老头试探问:“小兄弟哪里不适,需要老夫给你们请大夫吗?”
墨哗的眼睛,只要不注意,和常人无异,老头只当墨哗哪里受伤了。
赵云宁给墨哗眼睛做过检查,大概率得做眼角膜手术,才能恢复正常视力。
但万一这个世界的大夫,比她想象中要厉害,不用手术就能治好呢。
“大夫医术高明吗?”
老头眯起眼睛:“高明高明呢,老夫的老寒腿就是他治好的,到了客栈,我就去帮你们请大夫。”
老头刚才还算装的好,得知墨哗身体有恙,便一脸捡到两头大肥羊的喜色,赵云宁勾起一丝冷笑,的确捡到肥羊了。
他们走进客栈,店面干净整洁,还有两桌小心偷窥她和墨哗的客人。
一个活计围上来,“客官,吃饭还是住店啊?”
老头替他们答:“吃饭住店都要。”转头又问赵云宁:“客官要住上房吗?”
不怀好意的视线全落到了赵云宁脸上,赵云宁勾起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意,“上房。”
顷刻,大家眼里全是藏不住的喜色,肥羊啊!大肥羊!
伙计更极力推荐:“客官要点些什么吃食,咱们店什么都有,卖得最好的就是大肉面,现杀的肥羊,客官要不要来两碗尝尝?”
赵云宁点点头,“面送到房间里。”
“好嘞。”
上房有一张大床,一个小榻,被褥都是新的,看上去还不错。
赵云宁扶着墨哗坐到床榻上,压低嗓音道:“这是一家黑店,我去打探一下虚实。”
墨哗拉住她的手,灰蒙蒙的眼睛看着她。
赵云宁安抚道:“放心,我不会丢下你的。”
墨哗并没有担心她会丢下自己,只道:“危险。”
“叩叩叩......客官,面好了。”
上的这么快,是有多么急不可耐。
赵云宁站起身,墨哗也跟着站起身。
知晓他是怕自己有危险,赵云宁笑着打开房门,伙计将两碗热气腾腾的大肉面放桌上,“客官慢用。”
墨哗在她耳侧道:“他们在门外。”
赵云宁捏了捏他的手心,表示知晓了,又端起那两碗诱人的大肉面,倒进空间的垃圾桶里,故意对着门外道:“这面也太好吃了,相公,你多吃点。”
门外几人露出得逞的笑容,估摸着时间,撬开房门闯进去。
下一秒,锋利的匕首划破喉咙,他们啊一声都不及,便睁大眼睛瘫软在地。
一共四个人,赵云宁将尸体拖进房内,墨哗竖耳静听,“楼下还有六个人。”
赵云宁道:“他们肯定会上来的。”
老头在楼下等了又等,膀大腰圆的老三急不可耐地道:“钱叔,他们该不会想私吞吧!”
老头倏地沉下眼,“我们也上去!”
老三气愤地踹开房门,墨哗和赵云宁齐齐出手,寒光闪过,老三和老四便倒在了血泊之中,房间的地上还有数具尸体。
老头心惊肉跳,眨眼两个兄弟又被杀了,对上赵云宁冷漠的眼神,他才意识到,看起来轻而易举就能得手的大肥羊,是厉害的硬茬子。
老头转身就跑,还将旁边的老六当作挡箭牌扔向赵云宁。
墨哗一剑了结老六的性命,老头吓得一骨碌从楼梯滚下去。
本就是一把老骨头,这一摔,直接爬不起来了。
赵云宁走到他跟前,笑得还那么诡异,老头连忙匍匐求饶,“姑奶奶饶命啊,小人有眼不识泰山,都是他们逼我的,我一把老骨头,要是不照做,他们就要杀了我,我也是没有办法。”
这种鬼话,赵云宁在末世听多了。
即便是真的又如何,这也不是他害人的理由。
赵云宁伸出手,老头惊恐地大喊:“不要啊——”
“咔嚓”脖子断裂。
一窝子豺狼虎豹都收拾了,赵云宁拍拍手,准备去搜刮物资。
墨哗突然道:“还有两个人。”
赵云宁看向墨哗剑身所指的方向,一路来到厨房,手持匕首推门而入,呼吸瞬间凝固住了。
被该是用来杀猪的木架上,竟然活生生挂着一个被剥掉皮的人。
锅里的面汤还沸腾着,可想而知,大肉面是什么肉。
赵云宁眉头紧蹙,看向一边的笼子。
笼子里还关着一男一女,他们的嘴巴被堵住,手脚都被结结实实捆住,惊惧的眼神不断乞求赵云宁放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