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马毅惊叹:“弟媳,你真的好厉害,要每一网都这么多,满船的百姓都不怕没吃的了!”
钱掌柜附和:“是啊!墨夫人太聪明了,随便一改,就抓了这么多的鱼!”
本以为赵云宁会被狠狠打脸,结果,所有人都夸赵云宁聪明,墨哗还守着她如影随形。
杜蓉蓉脸上再也绷不住,将窗户用力摔下,“一股子鱼腥味儿,臭死了。”
碧池被吓了一跳,对上杜蓉蓉阴沉的面色,赶忙道:“不过是她运气好,等下一网,肯定就没鱼了。”
赵云宁猪脑肥肠对着墨哗傻笑的样子回荡在脑海,碧池说什么,杜蓉蓉心情都无比差劲儿。
一网三百斤,几网就是上千斤!
李胜激动地求道:“墨夫人,能不能教我们把也渔网改进一下,我们在这里多下几网,多抓着鱼,风干保存下来,路上也能少费些粮食。”
赵云宁本就是想让大家多抓鱼,“让钱掌柜教你们吧。”
李胜感激不尽,就听赵云宁又道:“我还知道一种渔网,用细的绳索结成较长的网,下面装下重物,会在水下张成一张细密的网,小鱼小虾一准缠住。”小鱼更适合风干。
李胜顿时眼睛一亮,渴望道:“墨夫人能教我们吗?”
赵云宁点头,“可以是可以,但是没有那么多的绳子,结成那么长的网。”
李胜连忙道:“我们有粗麻布衣,可以搓成麻绳布条。”
“好,那你就让大家准备吧。”
李胜欣喜若狂,连忙召集大家拿衣裳。
张丝网和普通的渔网差别不大,赵云宁稍微一指点,船上的渔民就知道大体该怎么改进了。
人多力量大,一张硕长的张丝网终于编织成了。
正好太阳快落山,正是下网的好时候。
张丝网在大家齐心协力下,缓缓沉入水中,这一刻,拂面的风,仿佛带走了所有的痛苦,只剩下满怀的希望。
安安由羊奶换成了母乳,有点儿胀气,于奶娘给他做消化操,一扭一扭的小手小脚小肚子,软乎乎的特别可爱。
赵云宁勾勾他的小手,安安认识她似的,笑成了一朵儿,“啊呜啊呜”叫着,奶奶的小嗓音把人都萌化了。
赵云宁逗逗他,他笑得更开心了。
赵云宁这么喜欢孩子,于奶娘扫了一眼形影不离的墨哗,“安安少爷这么俊,夫人和墨老爷再生个小小姐,肯定也是一等一的漂亮,招人爱。”
墨哗脸上一闪而过的紧张,被赵云宁轻而易举地捕获。
白皙的耳垂也逐渐染上浮红,宛若灯下的尚未熟透的樱桃,充满了诱惑。
赵云宁突然就想把他——藏起来,只给自己一个人看。
墨哗不知她要看多久,又抱有怎样的心思。
赵云宁银铃般的笑声突然响起,回应于奶娘的话,“嗯,我们女儿一定会很漂亮,招人喜欢。”
轰——
宛若脑中炸开一道惊雷。
赵云宁说,她和他的女儿,一定会漂亮招人喜欢。
墨哗目光怔然,仿佛天地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他忍不住想去想,若是他们真的有一个女儿,一定会和她一样,拥有一双灵动的眼睛,笑起来宛若天上明亮灿烂的太阳。
转瞬,又被自己胆大妄为的想法惊住他。
赵云宁并不知他所想,见安安有些疲倦后,就拉着他回了房间。
正巧,不知何人在甲板上吹起了埙,质朴独特的音色,在傍晚的余晖下,婉转动听,又略带几分人世境迁的凄凉。
赵云宁想起上辈子的自己,又想起穿越逃荒后的自己,觉得这首曲子还挺应景的。
墨哗一点儿表情没有,赵云宁就想招惹他一下,“你觉得好听吗?”
墨哗点头:“好听。”
赵云宁看他:“我怎么觉得你在敷衍我?”
墨哗想了想,“挺好听。”
“噗嗤”赵云宁忍住笑出声,“我确认你在敷衍我。”
墨哗想说没有,耳侧忽地一热,赵云宁已扣住他的手心,安抚他般低笑道:“嗯,我也觉得挺好听,你敷衍的……还挺恰当。”
墨哗白皙的耳垂,肉眼可见的速度再次染上绯色,仿佛一块儿晶莹剔透的血玉。
他们离得这么近,赵云宁把细节看得一清二楚,心痒难耐想碰一碰,又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像一个流氓。
还需要一个正当的借口。
赵云宁盯着他一丝不苟的发鬓看了看,笑得像头偷腥的胖狐狸,“你头发乱了,我帮你整理整理。”
她伸出左手,墨哗突然一把抓住,淡灰色的眼珠子明明看不见,却又像是将她坏的心思一览无余。
赵云宁突然就有一种被抓现行的微妙囧感。
埙声突然戛然而止,赵云宁立马抽回双手,像刚挨了班主任训话的不老实学生,想了半天才找出个牵强的借口,“这么好听,居然不吹了.....好可惜哈哈哈......哈哈哈.....”
墨哗面无表情,眼眸深邃又深沉,气场徒然两米八,赵云宁心底没由地颤了颤,一时间也摸不准,奶狗怎么就变狼狗了。
突然,墨哗站起身,毫无征兆地一把推开窗户跳了出去。
赵云宁瞬间惊悚,自己只是想吃个豆腐,还没有吃到,他犯不着自杀吧。
惊吓往下一看,墨哗稳稳地落到甲板上。
她刚松一口气,就听一人大喊:“哎,你抢我埙做什么!”
看清是墨哗,又连忙改口,“墨老爷喜欢,我那儿还有一个新的......”
她再一个眨眼,墨哗又一跃而起,准确无误地跳进了进来。
赵云宁看向他手里的埙,刚想问你抢回来做什么,墨哗修长的手指试探性地摁住埙孔,缓缓吹出几个音符后,节奏便逐渐流畅起来。
这是……刚才那人吹的曲子。
为了让她继续听曲子,他居然去抢别人的埙。
赵云宁勾起笑意,单手撑着脸,细细观察他。
墨哗微微抬首,棱角清晰的下颚,因为吹埙用力,喉结缓缓滚动,黑色衣襟下的宽肩窄腰大长腿,越是包裹严实,越是......很难不使人浮想联翩。
尤其是......已经看过的人。
一曲尽,赵云宁便迫不及待地逼近,讳莫如深地看着他问:“干嘛要亲自吹给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