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掌柜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率领大家躲避船只残骸。
赵云宁看着源源不断的船只残骸,眼皮跳了跳。
这么多沉船,说明前面潜藏着巨大的危险。
赵云宁刚想找钱掌柜问问,要不要先找个地方靠岸,观察一下,再继续行进。
突然,船只突然倾斜,赵云宁往后滑去,落入墨哗坚实的怀里。
没一会儿,就听嘈杂的声音传来。
“快看,河水断层了!”
赵云宁在墨哗怀里,往前一看,果不其然,河面出现断层,形成了高一截矮一截的阶梯状。
刚才的船身倾斜,就是过断层阶梯造成的。
保不准前面还有更大的河面断层阶梯。
若是真有,那就危险了。
思绪在脑海里冒出还没有几秒钟,河面突然变得异常湍急,就像船底有小鬼牵引,飞速滑进。
猝不及防,赵云宁又摔了个满怀,彻彻底底贴上墨哗。
硬邦邦的肌肉硌得她胸口涨疼。
墨哗面色一顿,本想将她扶稳,船身一晃,贴得更紧密了。
船速很诡异,赵云宁没半点儿旖旎的心思,拉着墨哗跑到隔壁房,将于奶娘怀里大哭的安安接过,一边安抚一边道:“快去问问能不能停船。”
于奶娘刚想去,钱掌柜就跑进房间,对妻子贺兰珍焦急地道:“快把浮木穿上,给孩子也套上!”
看到赵云宁也在这里,钱掌柜又急忙道:“墨夫人,河道因为地龙翻身,倾斜断裂的太严重,我找机会停船,你们都把浮木穿上,注意安全。”
刚说完,船速宛若在坐云霄飞车。
百姓们吓得嗷嗷乱叫,钱掌柜扭头一看,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沉船布满了河道,还有无数具尸体漂浮在侧。
所有人都为之震惊,但很快,大家就顾不得震惊了。
他们的船只避无可避地往前冲去,而前面,就是一个超级断层阶梯。
船头上的百姓探头一看,惊恐地发现,河面断层居然形成了,七八米高的瀑布。
这么高,船只冲下去,必然粉身碎骨。
张马毅慌张地跑到赵云宁跟前,“郡主,该怎么办?”
话音刚落,船只不受控制地,狠狠撞向堆积在前头的一艘大船。
“砰——”
船只剧烈摇晃,紧跟着,就听有人大喊:“进水了,船舱进水了!!!”
钱掌柜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对他们道:“快走,用船板搭建一条路到岸上,不然,船就要沉了。”
赵云宁他们来到甲板上,李胜他们已经用拆下来的船板,连接上了另外一条船。
赵云宁还没有过去,前边儿的船突然卡下去一艘,他们的船紧跟着也往前滑,一下,就把甲板上的百姓摔得人仰马翻,惊慌乱叫。
赵云宁护着安安,有墨哗挡着,将贺兰珍母子也扶稳了。
张马毅揉着摔疼的腰爬起来,百姓们争先恐后地想到岸上去,把船板都挤水里去了。
要继续这样乱下去,谁也下不了船。
赵云宁倏地拔出剑,“排好队,谁敢争抢一下,我现在就送谁见阎王!”
赵云宁杀人时的画面还历历在目,百姓们被齐齐震慑住,规规矩矩排起了队。
大家陆续过到另外一条船上,李胜带人再次搭建船板到另外一条船上时,船身又往前滑动了几米。
眼睁睁的,几米高的瀑布就在他们脚下了。
刚才掉下去的船只,连个浪花都没有,便被激流淹没冲走了。
大家颤颤惊惊,迅速过到另一条船上,距离岸边儿,就只剩下不到五米的距离了。
但,前头已经没有能够供他们作为踏板了,只有一些阻碍水流的杂物。
好在岸边儿的水浅,大家扶着阻碍水流的杂物,大概就能过去。
赵云宁和安安,被墨哗抱起,施展轻功,一跃而起,一点儿水没沾,顺利到达岸边。
杜蓉蓉湿漉漉地走在水里,想到刚才看到的一具尸体,便浑身作呕。
反观被已经到岸,被墨哗无微不至护着的赵云宁,心里不是一点儿半点儿的不爽快。
墨哗轻功这么好,要不是这个女人一直缠着,大家只怕早就上岸了。
杜蓉蓉一时失神,脚下一滑,半截身子淹入水中,脑中闪现出墨哗冷峻的脸,下意识脱口而出:“墨哗救命!救命!!!”
她叫谁不好,要当着这么多人面儿,叫有妇之夫的名儿。
不知道,还以为墨哗和她有私情呢。
墨哗眼都没眨一下的冷漠神色,大家的猜疑又瞬间熄灭了。
已经走到杜蓉蓉跟前,准备拉她一把的李胜触电般收回手,任由杜蓉蓉挣扎多呛了两口水,才被杜世年一把捞起。
杜蓉蓉狼狈上岸,浑身湿漉漉的,玲珑有致的身子若隐若现,惨白的小脸楚楚可怜。
大家知道她心里惦记着墨老爷,直觉地膈应。
于奶娘更骂了一句,“狐媚子!”
杜世年本以为将杜蓉蓉在船上拘了这么久,她就老实了,没想到,她心里惦记不说,还当着这么多人面儿,把心思暴露无遗。
他就没这么丢人过,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怒骂:“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赶紧滚起来!”
当着这么多人被父亲教训,心上人还不曾看自己一眼,杜蓉蓉眼眶倏地就红了,小声地啜泣。
杜夫人心疼极了,用外衣将她严实裹住,瞪杜世年一眼,辩解道:“墨老爷武功高强,蓉蓉情急之下呼救,人之常情,又有什么错。”
于奶娘就见不惯杜夫人这种又当又立的婊子作态,抓起一把沙子就在她们跟前,一边洒一边喊:“狐狸精现身,狐狸精快快现身......”
大家轰然大笑。
杜蓉蓉以为于奶娘是赵云宁授意的,愤恨地瞥去,赵云宁一脸云淡风轻,她根本不值得放在眼里的神色,又往她胸口狠狠地扎了一刀子。
船半道儿没了,粮食也没了,还没出严州地界,河道都断成这样,只怕灾情更加严重。
张马毅凡事就问赵云宁,“弟媳,现在怎么走?”
赵云宁看他一眼,“水路不能走,当然就走旱路了。”
张马毅赶忙招呼钱掌柜清点人手和仅有的包裹。
他们刚要出发,百姓们就急忙捡起包裹紧紧跟上。
这已经不是在船上了,而且他们的粮食也只够吃两天的,张马毅板起脸:“各找出路吧,我们没有精力照看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