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宁见过差不多的药方,也是用于治疗瘟疫的。
邱彦文没觉得研制不出药方碍了面子,反而为了病人,能够尽快用上效果好的药方,主动询问赵云宁,“郡主,或许现在还记得药方?”
赵云宁就等他问这句话,当即点头,“嗯。”
她执笔迅速写下药方的同时,再一次庆幸原身过目不忘,能够一而再三地给她当借口。
邱彦文接过药方,随即眼睛一亮,高声赞道:“精妙绝伦,精妙绝伦,能配出此等药方,定然是不输我师父的高人!”
赵云宁也不知道他试都没试,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想必,真正的中医药大夫,都有自个儿独特的判断。
赵云宁佯装惊讶地说:“邱大夫,真的能用吗?”
邱彦文笑出两排整齐的大白牙,“肯定可以,肯定可以!”
熬煮的药味儿弥漫在空气中。
大家伙儿非但不厌恶,反倒很安心。
一心想着,只要喝上了药,瘟疫就能治好了。
除了瘟疫的基本病症,有些病情严重的患者,需要吃一些补身体亏空的药,有些皮肤溃烂严重的,则要涂抹消炎止痛的伤药。
苏茜脸上的红疮,长得有小拇指甲盖儿那么大了。
她怕挠破了会留疤,可是不挠又奇痒无比。
丁村长摘来的草药,剁碎直接能敷上的浆糊,她觉得恶心,不用,非要用苏老夫人仅存的一瓶宫廷祛疤膏。
刚涂上清清凉凉,还挺舒爽的,没过一会儿,便火辣辣的疼起来。
苏茜哭着喊苏临。
苏临定眼一看,吓了一跳。
没一会儿的功夫,苏茜就肿成了猪头,脸上的红疮还鼓出了黄脓,恶心又可怕。
苏临露出惊色,苏茜哭得更厉害,搞得周围人都不得安宁。
没一会儿,就听苏老夫人对正在吃饭的赵云宁大喊:“云宁,能不能请邱大夫帮你表妹看看脸,再不治,她这辈子就毁了。”
女孩子家伤哪了,也不能伤到脸。
何况,苏茜还没有定亲。
孟婵娟很着急,顾不得脚伤未愈,跳过来求她,“云宁,你表姐纵然有千万般不好,咱们也是一家人,舅母求求你,帮帮她吧。”
孟婵娟着急得差点儿摔倒,赵云宁看了一眼肿成猪头的苏茜,对他们说:“稍等一下,我去看一下邱大夫有没有时间。”
赵云宁是邱彦文的救命恩人,又贵为郡主,只要她出马,邱彦文又哪敢不从。
孟婵娟激动地看向苏茜:“快向你表姐道谢。”
苏茜这辈子所有的狼狈都折在了赵云宁手上,让她道歉,怎么可能。
苏茜恨恨地扭过头,苏老夫人差点儿没忍住甩她几巴掌,让她深刻地明白什么叫做痛上加痛。
为了不让她砸手上,又深吸一口气,忍住了。
大家吃了药,病情得到明显的遏制,邱彦文就没那么忙了。
赵云宁找他给苏茜看病,他去看了没两眼,孟婵娟便急忙问:“怎么样大夫,这红疮都破了,会留疤吗?有不留疤的法子吗?”
邱彦文还没有开口呢,苏茜又哗啦啦地哭起来,这回她倒是不敢骂了,生怕把邱彦文得罪了,本来能治好的,都给自己治毁了。
邱彦文温和地说:“苏小姐这是过敏所致,你们用了其他什么药吗?”
苏茜一怔,喃喃地说:“宫廷祛疤膏又怎么可能会有问题。”
邱彦文叹气:“你脸上的红疮有炎症,用祛疤膏,只会让情况加剧,苏小姐,莫要再用这宫廷祛疤膏了。”
苏茜吓死,自己抹了那么多,怪不得会变得那么严重。
她急忙问:“那我现在怎么办?等我这伤口留疤了,再用祛疤膏吗?”
她还固执地认为宫廷祛疤膏是好东西。
邱彦文摇摇头,“就用给大家的草药,一天敷三回,很快就会见效。有些祛疤膏效果的确不错,但时间久了,药效变了,非但不会有效果,反而会起到反作用,伤口脱茧后,也别再用了。”
苏老夫人一听,赶忙问:“我这祛疤膏才放了五年,就不能用了吗?”她可是很宝贵,一直都没舍得用。
邱彦文心说祛疤膏怎么一股酸味儿,原来早就发酵了。
也难怪苏茜的脸,会肿的这样惨不忍住。
邱彦文肯定地道:“老夫人绝对不能用了。”
苏老夫人露出一丝遗憾,苏茜立马要求道:“你不是明神医唯一的徒弟嘛,那你现在就给我再做一瓶,新的,效果特别好的祛疤膏!”
邱彦文百忙之中,能给苏茜看病就不错了。
要是耽搁了控制瘟疫,苏家就是大家的罪人了。
赵云宁心里肯定也不会舒服。
苏老夫人当即呵斥道:“好好上你的草药!”又给邱彦文扣一顶推脱不了的帽子,“你要是毁容了,邱大夫能不想办法给你治?邱大夫是明神医唯一的弟子,连瘟疫都能治,还能治不好你!”借此给苏茜留条后路。
赵云宁听了,不由在心底叹气,苏老夫人为了苏家儿孙,还真是煞费苦心。
可惜,苏茜蠢笨不堪大用,连苏老夫人半分精髓都没有学到。
赵云宁刚转身,就见墨哗端着一碗黑乌乌的药汁,要给她喝的意思。
他显然亲自问过邱彦文了,“邱大夫说,喝了能预防瘟疫。”
他一脸非喝不可的严肃,明明她自个儿才是这段感情里,掌握主导权的那个,不知怎么的,现在反而气弱了。
这玩意儿看起来就很苦。
生活本就很苦了,她没有病,干嘛要苦上加苦。
赵云宁坚决摆烂,“我不喝,我又没有生病。”
娇软的语气都不能动摇墨哗一分一毫,赵云宁不喝,他就一直端着碗。
周围人,还都悄摸摸地偷窥他们。
八卦之火,肉眼可见地在脑袋上燃烧。
赵云宁凭什么被墨哗为难。
苏玉抿唇,实在忍不住,隔着几米安全距离对墨哗说:“是药三分毒,墨公子,你怎能强逼表妹喝药!”
他的话里话里全是谴责,周围人,也被带了节奏,纷纷议论。
“对啊,干嘛为难郡主,要是吃出毛病怎么办。”
“就是,郡主都说不喝了。”
“这也太霸道了,他谁啊,什么身份敢命令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