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宁种植的草菇,生长速度特别的快。
整整一个周,便进入了成熟期。
她每天都会来菇棚里查看情况。
采摘进入成熟期的草菇,教大家用容器,繁育菌种。
百姓们回去将菌棚建起来的时候,有些人,就能获得最优质的草菇菌种了。
湿润的草棚子里,密密麻麻的草菇挤在一起,煞是可爱。
草菇种植如此简单,生长速度如此之快,即便供给的热量赶不上粮食,那也足够令百姓们满足了。
等会儿,这一批草菇抬出去,肯定会振奋整个泉州城的士气。
赵云宁笼络住所有百姓的心,局势也就稳了。
海常事心底长舒一口气,选择投靠瑞王,肯定是他这辈子最英明的决定。
赵云宁教大家采集蘑菇,一手按住草菇生长的部位,一手将草菇左右旋扭,轻轻摘下,便能防止采摘的时候伤到根系,弄乱料堆,减少二次出菇的产量。
大家小心翼翼地模仿,每摘下一个草菇都会惊喜大叫不已。
安静站着的墨哗,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赵云宁抓起他的修长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地放在草菇上。
柔软蓬松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赵云宁笑着说,“这是草菇,我教你怎么摘。”
润物细无声的关切,就像一颗石子投掷进墨哗的心湖,荡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墨哗点点头,低沉的嗓音清冷又一丝醉人的甜意。
他说,“好。”
苏玉本想给赵云宁看,他摘了一个特别大特别圆的蘑菇。
视线落在墨哗和赵云宁紧密相握的手上,脸上的笑意,顷刻便僵住了。
垂下去的眼眶,一片化不开的沉郁。
全红兰心头一咯噔,知子莫若母,苏玉显然是对赵云宁上心了。
回到房间,苏玉仍旧有些打不起精神。
全红兰笑着说:“玉儿,到了广陵,娘给你找个好个姑娘,让娘也早点儿抱孙子吧。”
苏玉面色一怔,摇摇头,“大哥尚且还没有成婚,娘,我不急的。”
他从不违背自己的话,现在却拿苏临做借口。
全红兰眯起眼睛,更认定他是因为赵云宁。
全红兰从房间里出来,对落尘说,“好好照顾你主子,有什么事儿,立马向我汇报。”
落尘点头,“是!”
赵云宁和墨哗好上了,最急的,莫过于想让苏临娶赵云宁的苏老夫人。
苏临一直不愿意,这门亲事儿,才没有定下来。
既然儿子想娶赵云宁,她这个当娘的,自然要竭尽全力。
全红兰找到苏老夫人,隐晦地说,“娘,玉儿看中了一个姑娘,这姑娘却心有所属,该怎么办?”
苏老夫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看中了一个姑娘,姑娘又心有所属......”对上全红兰意有所指的眼神,苏老夫人顿悟了。
苏玉喜欢赵云宁。
苏老夫人懂全红兰的心思,她想让自己做棒打鸳鸯的恶人,也想让苏玉借赵云宁平步青云,赶超苏临。
“玉儿亲口对你说的?”
全红兰垂头叹气,“可不是,还说非她不娶,我也当娘的,也没了主意,就来求助娘了。”
苏老夫人直直看她,一双锐眼将她看透般,“我做不了主。”
自赵云宁将枪口对准她,且毫不犹豫射击的那一刻,苏老夫人便意识到,赵云宁绝非是能够让人轻易拿捏的。
全红兰倏地垮下脸,也不装了,“娘想让苏临娶,苏临不愿意,苏玉不嫌弃她和别的男人不清不白,您却连求亲都不肯,同样是孙子,您也太偏心了吧!”
苏老夫人还以为她再稳两秒,没想到,这么快就原形毕露了。
就她这种德性,赵云宁又怎么可能看上苏玉。
苏老夫人板起脸,“你说娶就娶,你当瑞王是摆设!”
全红兰撇撇嘴,“文纯不都听您的,您一句话的功夫,这亲事儿不就成了,苏临不愿受委屈,咱们苏玉愿意,对苏家又有天大的好处,娘就对文纯说说呗,咱们玉儿的秉性又哪点儿输给苏临的。”
当着婆母的面儿,贬低另外一个孙子,也就全红兰说得出口。
苏老夫人冷冷地说,“他愿意,现在晚了!云宁要不肯,这事儿,就没有回旋的余地。”
全红兰不信,“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赵云宁岂敢反对!”
苏老夫人不想和她多说,“除非玉儿有本事让云宁倾心,又除非天塌下来,瑞王也不会让赵云宁和墨哗成婚,其他的,你想都不要想!”
全红兰听明白了,苏老夫人不是不愿意苏玉娶赵云宁,而是想让苏玉先勾住赵云宁的魂儿,让她主动首肯这件婚事。
苏玉将赵云宁从墨哗手上抢过来,还会是一件引以为傲的美谈。
赵云宁受人欢迎,苏玉足够优秀,输家则会沦为被遗忘的背景。
全红兰脑子里闪过墨哗惊艳绝色的脸,赵云宁为他痴迷得不顾他人议论的主动,突然,就明白了儿子为何会如此丧气。
让苏玉成功撬墙角的几率,显然不大。
全红兰咬咬唇,“娘,玉儿这些年受尽苦楚,您就忍心他再次受伤吗?云宁亲手给玉儿做头盔,还要给玉儿研制染发的药水,自小相识,怎能没有几分情意,都是那妖男人蛊惑,才会让她迷了眼,若是您和文纯相劝,必定会同意的。”
苏老夫人叹气,她又何尝不想呢,只能道,“我已经让人给文纯送信了,再看看吧。”
看得出苏老夫人是真没有法子,全红兰也只能寄希望那封信能够起作用了。
城内城外都逐渐稳固之时,意外又发生了。
另外一种急性烈性传染病,迅速在外城扩散。
症状比之前要猛烈数倍,不仅会因高热引起强烈腹痛腹泻,还会让人神志不清,头疼如劈。
海常事急忙找到赵云宁,“郡主,我们的药材要不够了!”
“瘟疫感染的数量也在急剧上升,内城也有许多人出现了症状!”
突然之间,突发两种瘟疫,药材不够,是必然。
赵云宁沉下眼,“还能坚持多久?”
海常事心急如焚,“就两天!”想到持续增多的病人,又急忙道:“可能两天都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