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善道看了一眼天色,傍晚将至,海面风平浪静。
左二笑道:“岛主,我看朝廷又怕了,耍咱们呢!”
老岳把脚往上一抬,遗憾的语气说,“他们来了才好嘞,我们再抢几艘这样的船,即便是鹰嘴角的龙王,我们也不用看在眼里!”
左二哈哈大笑,“就是,这船跑得快,还能捞鱼,委实精巧,朝廷要多送我们几艘,咱们龙蛇岛肯定能雄霸整个海域。”
老岳看向霍善道,“听说南宁候占了京中,弃了泉州以南的国土,我们要不要也......?”
霍善道看他一眼,语气冷了几分,“朝廷的浑水不是那么好搅合的。”
老岳一听,早有准备般立马说:“岛主,我听说了,瑞王唯一的女儿,云宁郡主这会儿被困泉州府城呢,现在泉州府城又爆发了瘟疫,咱们要等人都死光了上岸,肯定能轻而易举地将泉州府城占为己有!”
左二也心动了,霍善道可是当过官的,岛主能当,海盗能当,皇帝自然也能当。
左二劝说,“我觉得嘛,老岳说的有点儿道理,有句古话,怎么说来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咱们也不损失兄弟,岛主便能一举登顶。”
霍善道冷看他们一眼,莫名其妙地问,“泉州城往前是哪儿?”
老岳摸不着头脑地说,“漳州。”
霍善道又问:“泉州城往右是哪儿?”
“荆州,广陵。”
“泉州城左边是哪儿?”
“严州。”
霍善道一连问了三个问题,正当老岳和左二一头雾水时,他在床板上指了指,“漳州前头就是朝源边境,抵御着梁军进攻,荆州过去的广陵,由瑞王掌控,粮草充盈,兵马强盛,严州已被南宁候盘踞,他既然舍弃了泉州以南的地界,便势必会派重兵把守。”
“咱们拿什么和他们相拼?”
老岳和左二倏地恍然大悟,“咱们要是现在出头,简直如入虎穴!”又满眼崇拜地说,“岛主不愧是岛主,果然英明。”
不过一会儿,老岳又问了,“那万一,瑞王下定决心要剿灭我们呢?”
霍善道面露危险,“那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仅存的栖身之所,他必定要守护住。
老岳和左二精神大振,“对,咱们就让他有来无回,次次都给咱们送补给装备!”
话音刚落,金黄灿烂的海平线突然出现一排战船。
老岳哈哈大笑,“老大,他们竟然敢就这么送上门,简直是找死!还以为郑多了什么依仗,需要防范,没想到,不过多了几艘船。”
左二对船上所有的兄弟们大吼一声,“兄弟们,把他们裤头都扒光!”
“扒光!扒光、哈哈哈——”
郑多确认霍善道所在的船只后,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激动,“给本都尉炸!看准了炸!”
“是!”
弓弩朝霍善道的船只发射一个又一个炸药包,左二躲闪过,还嘲笑,“哈哈哈,这狗屁准头,还想射老子!”
“轰——”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在船头猛地响起,他们尚且来不及反应,“轰轰轰——”爆炸又接连响起,船颤颤巍巍逐渐下沉。
左二惊魂未定,又一飞箭射来,他堪堪躲过,同时也看清箭弩上有个燃火的东西。
眼见炸药包的引线要燃烧完了,千钧一发之际,霍善道将他一起重重扑进海里。
两人水性很好,没一会儿,便浮在了水面上。
陆续又有很多海盗,在郑多连番轰炸之下,跳进海里。
一个接一个,下饺子似的。
郑多居高临下,望着水里狼狈的霍善道说,“老子等这天很久了!”
霍善道一言不发,寻找逃跑的时机。
左二骂骂咧咧,“没有这破玩意儿,你能抓得住我们个屁,十回!你都被俺们岛主抓十回了,还有脸说出口,我呸。”
郑多被左二怼的脸色,脸上青一块儿,白一块儿,视线落在霍善道脸上,咬着牙冷哼一声,“老子之前都是让着你们!”又对霍善道气急败坏地说,“本来老子是要杀你们的,郡主要见你们,本都督就暂且饶你们一命!”
左二怒骂:“我们不需要你让,你个十次都落我们岛主手里的蠢货,要不是我们岛主饶你一命,老子早把你扔下水喂鱼了!”
“咱们岛主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要不然,今儿,泡水里的还是你!”
郑多狠狠地剜了一眼面不改色的霍善道,“今时不同往日,咱们郡主在,任由他再大的本事,都能给你们一锅端了!”
“把他们捆起来,敢耍花样,一个不留!”
霍善道被成功打捞上岸,湿漉漉的衣裳贴在结实的胸肌上,郑多站在他跟前,洋洋得意的坏笑。
霍善道眼皮都没抬一下,没把自己当外人地问:“你炸船用的东西是什么?”
郑多跟这家伙交战数次,委实太熟了,下意识就回答,“炸”猛地又清醒过来,这家伙还不是自己人,骂骂咧咧地吼他,“关你屁事儿,乱打听,我把你舌头割了。”
霍善道凝他一眼,凉飕飕的,又让郑多想起了被他支配的恐惧。
嚣张的气焰,突然就怂了。
左二哈哈哈大笑,“你就是个耗子!”他们岛主即便被抓,依旧是掌控全局的猫。
郑多被气得不清,当即命人把左二臭嘴堵住。
霍善道又问:“瑞王给你这东西,让你炸我们的船?”
郑多一屁股坐他旁边,“什么你们的船,那是我们的蒸汽船,要不是你们抢了蒸汽船,我也不会炸你!”
郑多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歹相识一场,我敬你也是有本事的汉子,老老实实归降,郡主还能留你一命,你若是想等岛上的那些家伙来救你,大可不必,我们郡主,还有更厉害的家伙,没有使出来。”又好心好意提醒道:“你自个儿好好想想吧,依照岛上那些家伙的尿性,这会儿已经出发来救你了吧?我们也准备好了。”
郑多不似说假,霍善道沉思一会儿,突然又问,“你觉得瑞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