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红兰以为墨哗在众目睽睽之下吃了毒药,必死无疑。
谁料,他到现在都还没死。
他要一直不死,赵云宁又如何注意到玉儿心属于她。
全红兰见墨哗没反应,又跋扈地说,“妄想高攀上凤凰枝,一步登天,也要看清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又讥讽笑道,“噢,本夫人忘记了,你还是个瞎子,难怪没有自知之明。”
墨哗抬起眼眸,淡灰色的瞳仁宛若冰河三千尺下的琉璃,精致得不似凡人,淡淡的看她一眼,却冰冻彻骨。
一股凉意在全身弥漫,全红兰若被他眼底的冷意震慑住,结巴地说,“你,你一介奴仆,竟然胆敢与我对视!”
墨哗经年累月从三千暗卫中脱颖而出,活着,就只有一个目的。
保护赵云宁。
就连瑞王的命令,他都可以根据赵云宁的意志违抗。
全红兰又算什么东西。
他停下来听她说一句,都不过是看在她是赵云宁舅母的份上。
现在,听了,那也就该走了。
墨哗径直越过他,挺拔的脊梁宛若悬崖上刚劲的苍松。
都留在原地的全红兰,在这一瞬,感觉自己是个唱独角戏的小丑。
她气急败坏地忍住骂,“你算什么个东西,给你脸了!等赵云宁定亲了,看你会是什么下场!”
等赵云宁定亲了几个字,就像突如其来的一把利箭贯穿墨哗的心脏。
他脚步一顿,又继续朝赵云宁的方向而去,一步一步,沉重又坚定。
只要她想要自己留在身边,无论定亲的人是不是他,他都愿意。
墨哗静立在屋檐下,风华月貌的身姿,使得苏茜在花园中,一眼便锁住了他。
谁能想到,连飘起来的头发丝都那么贵气的男人,真正的身份,不过是个出生低贱的暗卫。
想到自个儿对一个暗卫心有所属,还得不到回应,苏茜就恨得牙痒痒。
天空突然下起了毛毛细雨,墨哗抬起眼帘,轻轻眨了眨,宛若神邸注视苍生的一幕,美丽又梦幻。
苏茜心脏狠狠一跳,突然冒出一股强烈的冲动,还义无反顾地实施了。
她来到墨哗跟前,对他说,“跟着赵云宁有什么好,不如,跟着我,我会比她对你更好!”
此话一说出口,苏茜就有些后悔,娇羞的视线落在墨哗的脸上,转瞬,期待又占据了上风。
赵云宁能让他乖乖听话,不过是因为赵云宁是他的主子。
如果她向赵云宁要来他,是不是,他眼里也会有她。
她比赵云宁身材苗条,漂亮,姑母又心疼她,她若向姑母讨要墨哗,只怕,巴不得她快点儿把墨哗从赵云宁身边带走吧。
墨哗连一个表情都没有给她,正要跳上房梁避开苏茜之际,他听见了赵云宁开门,并朝他而来的脚步声。
突然,又站定了脚。
赵云宁刚从柳从贞的房间里出现,四处搜索不知藏哪儿去的墨哗,就听见苏茜在屋檐拐角处,明目张胆挖她的墙角。
墨哗对她视若空气的态度,令苏茜恼羞成怒,“你当真以为她会跟你成亲,做梦吧!她现在是郡主,以后就是公主,以后还说不定会被送去哪儿和亲,到时候,你就只有死路一条!”
“你跟着我,我会给你赎身,让你不再是奴才,我还会让我爹给你一官半职,我们”
“我们和和美美的在一起,你要是想要孩子,我也,我也愿意跟你生。”
赵云宁听到后头,再也憋不住怒火,冲过去,一把拽起墨哗的手腕,气势汹汹地,宛若被侵占领地的凶兽,当即把苏茜吓了个半死。
刚才那些雄心壮志,突然就萎了。
她怎么有胆子,和现在的赵云宁抢男人。
赵云宁笑意盈盈地望着墨哗,眼底全是危险的光,“你想跟她走?”
墨哗无辜摇头,“没有。”
赵云宁又问,“你想和她生孩子?”
墨哗垂下眼眸,耳根通红,“没有。”
赵云宁看苏茜一眼,勾住他紧实的腰身,和自己相贴,“那你想跟谁?”
墨哗白皙的脸上一片浮红,欲语还休的淡灰色的深邃眼眸,勾人怡丽。
即便还没有张口,苏茜就知道,她输了。
不是输在身份地位,也不是她不够漂亮,而是,墨哗心底真的有赵云宁。
他对自己,永远都是那副不屑一顾的神色。
唯独,赵云宁能逼得他自乱阵脚。
苏茜心口酸酸涨涨的,恨恨地瞪他们一眼,“不要脸!”
赵云宁冷嗤,“谁不要脸谁最清楚,若让我再看到你骚扰我家大宝贝儿,燕国和亲,我举荐你去,甚好不过。”
和亲!
对上赵云宁不似作假的双眼,苏茜眼泪儿一下就被逼出来了,扔下一句,“你们不要脸!”
她飚着泪夺命狂奔,估计,又去找谁哭诉了。
赵云宁拖着墨哗一声不吭进了屋。
反手,将他抵在门背上,山雨欲来的架势,“好啊,我再晚来一会儿,孩子是不是都要生了?”
墨哗小心翼翼地抬起眼,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没有。”
阴沉略带沙哑的嗓音,勾在她的心房上,狠狠拿捏住她。
赵云宁捏起他的下巴,指尖反复摩挲,“嗯哼?就这解释?”
她像调戏良家纯情美男的霸道女总裁,不过,看他脸色憋得通红,浑身燥热,感觉还挺爽的。
墨哗薄唇微启,想要辩解。
下一秒,赵云宁踮起脚尖吻住,用力吮了吮。
心脏蓬勃得就快跳出胸腔,墨哗伸手想拥住她的刹那,又被赵云宁狠狠推开,“哼。”
“我生气了。”
怀里突然丢了温度,墨哗愣在原地,隔着一米不到的距离,手足无措,像受了委屈的孩子。
赵云宁又心疼了,一把将他拽过来,像树袋熊一样抱紧他,霸道地说,“我这个人眼里容不得沙子,你既然是我未婚夫,以后,就离那些女人远一点儿!再远一点儿!”
“不然,我就把你扒光了藏起来!”
怀里的男人,心率又快了快。
墨哗微不可察地勾起一抹弧度,在她额心落下一吻,温柔得像初冬的雪,他说,“好。”
赵云宁抬起头,唇上突然一软,墨哗自有攻击性的气息将她紧紧缠绕,令她甚至生不出功夫去想,他什么时候,这么会了。
越想,气息越是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