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渐离一愣,惊讶赵云宁得了这么大一笔金子,就这么放在这里。
不是说有强震吗?
要是搬进库房,金子震没了怎么办。
赵云宁看出他的疑惑,笑道:“只要燕国江山还在,这金子就跑不掉。”
殷渐离完恍然大悟地说:“公主一开始就没打算把金子运走,其实是想帮助贾家吧!”
赵云宁摇摇头,“殷丞相想多了,我只是担心他们在路上拖后腿罢了。”
这么多的金子,若是地震时散落,大家争抢,原本不出事也会出事。
殷渐离还是觉得赵云宁心地善良,其实根本就不用管他们的。
朝廷现在也用不上这笔金子,反而还给他们存了一把笔钱进钱庄,给他们利钱。
赵云宁知道殷丞相所想,一定会觉得好笑,人家明明也是付出了代价的,整整一半家业呢。
运输队已经在前面开路了,苏临还没有找到,就在孟婵娟都要哭死之际。
罗管家儿子急忙找来,说苏临在他们那儿,就是头部受了伤,现在还没有醒来。
孟婵娟激动地站起来,非嚷着赵云宁跟着一块儿去给苏临看伤。
二表哥都给治了,哪有大表哥不给治的。
全红兰被赵云宁训斥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孟婵娟又蹬鼻子上脸,把赵云宁当丫鬟使唤。
赵云宁主动提出来,是情分,孟婵娟理直气壮地要求,那就是不要脸,心里没谱。
但凡他们家和皇族没有关系。
就凭她对公主千金之躯呼来喝去,就是死罪!
苏老夫人狠瞪她一眼,让孟婵娟闭嘴,急忙去找随行大夫,跟着一起去接苏临回来。
让孟婵娟在原地等着,不要添乱。
她要死要活非要去。
苏老夫人也知道一个当母亲的心情,到底还是让她去了。
孟婵娟在路上问罗管家儿子,“是在哪里发现少爷的?”
罗管家儿子眼神一闪,说道:“夫人,地龙翻身了,小姐她担心你们会有危险,便让我出来找你们。”
“敲好看到有人把公子从水里捞起来,我认出公子,就赶紧把公子背回去了,要不是小姐,公子可能真的就没命了。”
苏临掉进护城河,是因为她执意要去找苏茜。
孟婵娟不可能不怪罪苏茜。
但现在,又因为苏茜意外救了苏临,心底的埋怨也在刹那间消散了许多。
进到院子里,苏临已经醒了。
他额头上的伤已经简单处理过了,面色依旧很苍白。
孟婵娟激动地冲上去,抱住他:“临儿,娘担心死你了。”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苏临立马将她推开,瑟瑟发抖地躲到了苏茜的轮椅后头,一脸受惊的样子。
懵懵懂懂的眼神,哪里像是一个正常人。
孟婵娟有点儿懵,连忙问:“临儿这是怎么了?”
苏茜解释说,“娘,哥哥醒来就谁也不认识了,非要我照顾不可。”
孟婵娟顿时慌了,赶忙让大夫给苏临把脉。
苏临像个耍脾气的孩子,拼命挣扎,还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会不停地嗷嗷叫。
好几个人才把他摁住,他又哭得像个傻子。
还是苏茜小声哄了几句,苏临情绪才稍微稳定。
看到这一幕,孟婵娟心如刀绞。
临儿,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的临儿啊!
大夫把脉过后,立马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又检查了苏临额头上的伤口,才说道:“公子脑部受了撞击,头内的神经受损,心智也受到了影响,老夫只能尝试用银针对其治疗,消散脑内的瘀血,能不能恢复常人的状态,还是一个未知数。”
此话一出,苏茜看向苏临,对上他依赖的眼神,目光顿时亮了亮。
苏临离不开她,她就能名正言顺地留在苏家了。
孟婵娟却在刹那间心如死灰。
她哭着求大夫说:“大夫,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就没有过恢复常人的先例吗?”
大夫摇头说,“我这儿没有。”又忽地想到什么,“县主医术高明,或许你们可以找县主帮忙看一看。”
苏茜微微扬起的笑意顿时僵住。
脑子是人体最复杂的结构,哪有那么容易恢复。
孟婵娟却像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当即命人背起苏临去找秦香。
苏临根本就不会让人背他,拼命反抗。
道路都毁了,就是想把苏临关进轿子里都不行。
孟婵娟着急了,队伍马上就要出发了。
他们要是赶不回去,就只能跟着负责这个区域的官吏一起出发来了。
这可不行!
这里什么都没有。
苏临根本得不到好好的照顾。
可苏临现在的心智,就像刚出生的雏鸟,认定了苏茜。
把苏茜一并带走,肯定会招到所有人的反感。
就在这时,苏茜为了不让孟婵娟为难,主动说,“娘,我戴上头纱,先跟你们一起回去,让哥哥先配合县主治疗,我就马上离开怎么样?”
孟婵娟看了一眼害怕她的苏临,心痛如麻,只能同意了苏茜的建议。
大夫都说了,不能刺激到他,以免变得更严重。
她带苏茜回去,纯属迫不得已,大家应该都能理解。
孟婵娟看着儿子揪着苏茜的衣袖,全心全意信赖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视线落在苏茜背后,倏地又生出了一股火气,恨自己一开始就该听大家的劝阻,不要在和苏茜来往。
要是没有来往,苏临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苏老夫人等了又等,终于等到孟婵娟回来。
视线落在神态动作都非常扭捏的苏临身上时,苏老夫人脸色的喜悦,顿时凝固了。
“这是怎么回事?”
孟婵娟不想多说,可又不得不交代,“临儿他,他失忆了。”
苏老夫人心口一震,好不容易才稳住心神,问苏临,“临儿,我是你祖母,你都不认识了吗?”
苏临被苏老夫人想要抓他手臂的动作吓到,又躲到了苏茜的轮椅后头。
苏老夫人认出苏茜,又气又怒,指着孟婵娟脑袋说,“你还嫌这个下贱玩意儿把我们苏家搅合的不够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