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带着众公子走下望月楼,九层环形楼梯,足足两千九百八十一个台阶。
沈玉走了近一个时辰,差点没把她累死。
学神养尊处优惯了,家中又有电梯,她出门也是能开车绝不走路的那种人,还从来没走过这么多台阶。
果然望月楼不是很高,而是很远!
好不容易走到了晴雨容的风竹院,沈玉已经气喘不迭,额有微汗。
满风开囗道:“玉融姐,你为什么不让我们用轻功带你下楼?”
沈玉:“……”
她亲切的伸手撸了撸小风头上的乱毛,脚底发虚,面容和煦,心中咬牙切齿:你他\奶\奶的为什么不早说!
落星辰留意到沈玉对满风的亲切眼神,心中一凛,瞬间更乖了。
风竹院,依隐山山体峭壁上的瀑布而建,是望月楼最靠里的一处院落了,望月楼风竹公子晴雨容便居住于此。
隐山中有温泉,各个公子院中均引入了温泉池水,可以令院中花草四季不衰。
而且院中大多是木结构的,引温泉入院,也可防走水。
院中绿竹箫箫,水声潺潺,高雅的琴音若隐若现,给一身暑气的众人带来一片清凉之感。
但是走近了的众公子,在那高雅飘渺的琴音中看到了一阵阵血腥气。
沈玉站在众公子中间,身形最是娇小,她今日才看仔细了自己书中的这位风竹公子晴雨容。
他眉骨和鼻子很高,颇有一股凌厉严肃之感,但脸形和下巴线条过于柔和,又给人一种脾气很好的翩翩公子的感觉。最有特色的是他的眼睛是豆绿色的,在绿竹掩映下眸中绿色更深,犹如色泽上好的碧色翡翠。
嗯,是个挺特别的美人!沈玉心想。
她构思此人时,有点卡壳,为了人物有特色,给了他一个混血之身。
但是具体什么混血,她还没想好,如今这风竹公子就活生生在她眼前了。
高山流水的优雅琴音配上三个杀手豆大的汗水……这碧眼公子,真是又美又狠!
只见晴雨容那贵的要命的白玉琴上,三根琴弦只有一端在琴上,另一端则齐刷刷的悬在三个杀手的双腿间。
随着他弹琴的动作,琴弦上下起伏,一个高音猛动,琴弦跳跃,削下了一个杀手裤档下的一块黑布。
隐在竹影中的北星曜瞬间虚虚挡住了沈玉的眼。
沈玉:呵,当我是小女孩吗?本人虽没恋爱过,可是小黄书看了一堆,生物也学的极好,这种小场面震不住我。
于是她装不经意绕开北星曜的手,继续饶有兴趣的看下去。
众公子都没上前,因为大家都感觉到了晴雨容弹琴时用了五六成的内力,此时上前,反而坏事。
只有满风嘀咕了一句:“好狠,我都觉得自己裤裆漏风了!”
落星辰无语的瞅了他一眼。
“呜呜呜……”流着汗珠的杀手,吓的要哭了!但下一刻一根琴弦飞来,抽在了他的嘴上,立刻把他舌头抽麻了。
晴雨容幽幽道:“该说话的时候不说,现在后悔了?”
这个杀手刚要点头,其他两个被琴弦打得脸肿老高的杀手,向他投来鄙夷的目光。
他瞬间犹豫了……
又是两根琴弦飞来,抽向另外那两个杀手。
“我们是闸门第一门的!”
那两个脸肿老高的杀手还没等被琴弦抽上,几乎异囗同声道。
他俩双腿间的琴弦立马被收了回去!
“……”
刚刚被鄙夷了的那个杀手简直要翻爆白眼了!
他前牙掉了一颗,说话还漏着风:“于八,周七,你俩王八蛋,叛徒!”
然后,他裤档下的布又掉下来一块……
急的那杀手直道:“别,别,别,我全招!我们是闸北第一门公子的近侍:那个瘦竹竿叫周七,另一个于八,我叫祝九,我们是奉公子之命来望月楼打探消息的。”
琴声嘎然而止,晴雨容道:“很好。”
然后收回了所有的琴弦,用一块同样贵的要命的稀有鹿皮擦试干净,垂眸道:“桌子上有笔墨纸砚,一人一份,写下来。”
沈玉拍了拍手掌,出声道:“精彩!”
晴雨容起身行礼,温和道:“楼主。”随后扫了一眼竹林中隐匿的众位公子,“你们怎么都过来了?”
满风嘴快,嘻笑道:“反正不是来还钱的。”
一句话提醒了沈玉。这个晴雨容进望月楼最晚,不仅是她望月楼的公子,还是他们望月楼最大的债主。
这望月楼改造的一切建筑和园林设计,全是晴雨容请来的上万名能工巧匠的手笔。
据说那些工匠一位的身价就要百万两黄金,而且不一定能请得动,而她的风竹公子竟一次性请来了上万名……
还没要她出钱!
沈玉痛苦的闭了闭眼睛,拿人的手短,她理解沈玉融为什么一直不派风竹公子出任务了。
欠人这么多黄金外加人情,她怎么开得了囗?
晴雨容笑了一声,没有说话,只是看向沈玉,问:“楼主的身体恢复了?”
沈玉有点神思不属,直接道:“嗯,就是武功没了。”
三个埋头写字的杀手齐刷刷的抬头,看向蒙面的沈玉。
北星曜按住了流星剑,心道这三个人审完是留不得了。
花千尘则站了出来道:“楼主本来也不是靠武功独步江湖的,没什么!”
三个杀手一阵惊恐,赶紧低头写字。
北星曜按剑的手收了回来。
沈玉心中一阵冷汗,幸好花千尘机智,否则还真不好收场。
她可不想为掩盖望月楼楼主皎月公子失去武功的事实,而杀了这三个人。
……
上京城,未及那蔡晋公子走到京兆尹衙门,就在这一路上芙蓉公子现身上京的消息便在坊间流传的沸沸扬扬了。
话说望月楼有位“娇若桃梨、面芙蓉”的芙蓉公子,是杀人不见血的望月楼的公子之一,目前不知男女、年纪不详。
蔡晋听着听着,瞬间对这风起云涌的江湖又多了几分畏惧。
他随便抓了个衙役拿着信物替他去京兆尹传消息,自己则停下了脚步,找了个人多的地方坐下来,仔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