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帝仰空长叹息,泪水噙在眼角,无助的望着夜空喊道:朕的绒儿啊,二十年了,你为什么要如此狠心地对朕!
长山叹息,他双手颤抖着,两行泪水沾湿了脸上的纹路。
而此时躲在暗夜深处的人也是一声叹息。
越帝向来警觉,问了一声:谁?
大监长山赶紧试干了眼泪,派人去那夜色深处寻去,却并未发现有什么人。
此时京兆尹的人急急来报,说是上京城城门外突发怪事,突然出现了雪绒妃娘娘的冰雪悬棺!
越帝双腿软倒在地,长山赶忙去扶,越帝却坚持让人备轿即刻出宫去看。
目送蔡晋离开的梅寒山对一旁的迟毅道:你可知道那口冰棺中的人是谁?
迟毅本来不想出门,是被梅寒山强拉来的。
此刻他正目不转晴的望着那冰雪悬棺仔细地看,听到梅寒山同他说话,他眉毛一皱,道:在下不知,还请梅大人指教。
梅寒山拍了拍他紧绷的肩膀道:迟毅,现在又不是在朝堂之上,你能不能别这么拘谨!你家夫人是如何受得了你的?你这人无趣,实在是太无趣了!
梅寒山边说边摇头,迟毅突然低声道:望月楼的水仙公子,在这种场合,你难道不应该比我更拘谨些吗?
梅寒山一把便捂住了迟毅的嘴,连拖带拉的把他带离了人群。
梅寒山拖着迟毅这个大男人走了数里,累得有些喘息道:你这人还真是没良心!你怎么还查我?我们望月楼的人可没那么好查!
迟毅笑笑道:待雪兄,你难道忘了我家夫人会识人易容之术了吗?
蚌仙族公主明珠。梅待雪想了想道,她最近的确去了望月楼,用了十箱珍珠让望月楼帮你打听你娘的事!但是我真不知道她会识破易容术!
迟毅不动声色的笑了笑,道:她什么事都不会瞒我!
只是宰相童贯一案牵扯的官员达七十多位,还个个身居要职。
越帝表面上只能不动声色,却私下将青山鉴交给了迟毅,让他暗中观察,伺机而动。
而这一切,又怎么瞒得过望月楼的杜若公子呢?
沈玉早早便看清了这一切,密令梅待雪暗中相助迟毅。
只是这个冰雪悬棺的出现,可并不在望月楼的计划之中啊!
梅待雪望着夜色中的黄鹂鸟飞过,便知道这江湖,这朝堂,又要不平静了……
尤其是刚刚越帝竟然亲自驾临此地,脸色惨白的带走了那个冰雪悬棺。
越帝口中一直喊那冰棺美人作雪绒妃。
梅待雪总觉得这个称呼似乎从哪里听到过,明明很熟悉却怎么也记不起来了!
此时的望月楼杜若居,第一时间收到冰雪悬棺消息的花千尘眼光微动,神情有些恍惚不定。
花千尘的眼睛用了戚浓的新药彻底的复明后,沈玉在他面前也不得不戴上了面纱。
只是沈玉第一次见花千尘如此神情,一双明亮的眼睛似乎蒙了一层雾汽,便唤了一声:千尘!
花千尘这才清醒了过来,恢复了往日的雅淡平静。
用他那清晰明锐又好听到极致的声音道:楼主,冰雪悬棺突然出现在上京城城墙附近,里面的女尸是北岭山庄的蓝庄主。
蓝冰月?沈玉惊道。
花千尘点头,道:她应该还有另一重身份,因为越帝陛下一听到消息便赶去了,还带走了蓝冰月的那个冰雪悬棺。越帝称她‘雪绒妃"!
沈玉心中一震,突然想起当年女主母亲出事前嘱咐她去北岭山庄找这位蓝庄主的。
可是她无缘见到,只是在后山的山洞里捡到了雪绒花中的花千尘。
雪绒花,冰雪棺,和她眼前的花千尘有什么联系吗?
楼主!花千尘喊道,你在想什么?
沈玉望着他关切的神态,轻柔的一笑道:没什么,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事了。
花千尘道:你是想到了在北岭山庄后山捡到我的事吗?
沈玉轻轻点头,问:千尘,你真的不记得自己有什么亲人了吗?″
花千尘望着沈玉紧张他的身世的样子,心中一暖,有点感动。
他极好看双眸垂下想了想,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与北岭山庄有什么联系。我的记忆是从见到你……和阿曜开始的。
沈玉:怪我,我当时卡壳了,把男二的出场写的太潦草了。
沈玉思索了片刻,肃然道:千尘,这次你去趟北岭山庄吧,我和阿曜陪着你去!
花千尘见沈玉突然变得如此严肃,笑着逗她道:楼主,我们可还接了那位蚌仙公主的差事。就剩这几日了,我还在等消息。那可是十箱珍珠的大买卖!
沈玉手捂上胸口,想着那十箱个个如大拇指般大小、晶莹光华的珍珠,心里直流血啊:那个,千尘,你的那些黄鹂鸟儿不是到哪都能找到你吗。
花千尘笑着点点头,心道楼主果然变得比以前好玩多了。她应该是最近看了太多书、又经历了很多事,性情比以前豁达开朗了。
现在的沈楼主,他很喜欢!
沈玉怕露馅似的笑了笑,道:委屈你了!
一双桃花眼中闪出的是珍珠般的璀璨光芒。那可是珍珠,在这个时代比现代珍稀贵重太多的宝贝了。
这个发财的机会,她沈玉怎么会错过。
花千尘几乎要笑出声了,他眼晴恢复了才发现果然望月楼最难的那几年,他们都
要撑不下去的那些日子,让沈楼主落下了这个见到钱财便双眼放光的习惯。
越国正值夏季,但那冰雪悬棺不知道是何种冰凝结的,竟然没有丝毫融化的迹象。
越帝就抱着那冰棺,把自己关了三天三夜。
粒米未吃,滴水未进。
众嫔妃宫女们一直守在殿外,陪同她们的的还有在外跪了一地的文武百官。
梅寒山今日在膝盖处垫了厚厚的棉絮,早听说现在进宫要跪半天。
那个死心眼的迟毅还笑他膝盖处裹得太厚,不雅观!
如今他们已经跪了快一整天了。
要不是越帝突然宣他和迟毅同时进殿,他还真没机会笑话一下那个一下都没站起来的迟大人!
起身扯了棉絮后优雅梅寒山和一瘸一拐的迟毅进了皇帝的寝殿。
他俩一进殿,看到的不再是那个威严持重,高高在上的帝王。
而是一个头发凌乱花白,面如死灰的一个普通又痴情的英俊男人:他面容苍白憔悴,眼晴望着冰雪棺时,眼睛里是藏不住的一往情深。
但当看向他们两人时,却又是一脸惨白绝望的神情。
梅爱卿,你如今在刑部也是年轻一辈的翘楚。朕现在命你和迟毅一起帮我查一个人,查清一件事……
越帝虽憔悴不堪,但他冷静沉着的头脑和他低沉清晰话语仍然带着一股不忍置喙的威严。
两人同时跪下叩头,异囗同声道:迟毅,梅寒山,领圣上之命!
之后,是长时间的沉默,待两人以为越帝是睡着了的时候,忽听一个声音道:
下去吧!
梅寒山优雅的起身,迟毅则还是没起来。
梅大人伸手拉了他一把,这迟瘸子才没那么尴尬!
越帝看着这两个年轻人,思绪回到了二十年前,不知不觉间又反悔,把他们留了下来一同用膳。
用膳时,还同他们讲起了二十年前他和雪绒妃的那段往昔。
此刻沈玉已经带着花千尘和北星曜来到了当年曾经盛极一时的北岭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