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在没发生之前,人总是会抱有一丝幻想,自己是上天之子,那千分之一的概率总是会眷顾自己,例如墙外的脚步声,众人都在祈祷只是有倭寇路过,毕竟松江府的海岸线很长,也就是零食作坊一座孤零零的建筑在海边,就算是有倭寇经过,他们应该也不会为了一棵树放弃整个森林,把抢劫作为唯一职业的倭寇目光应该不会如此短浅,毕竟松江府富豪榜的人大多在松江府城内,而且现在的大明帝国海防已经形同虚设,百十名倭寇就可以追着三千大明帝国兵士狼狈逃跑,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轻易攻破城池,黄金美女随手拈来,他们应该知道如何选择,不存在选择恐惧症的问题,可是在王不死悄悄露出脑袋之后,王不死与众人一切的幻想都化作海中泡沫,眼前的一幕却是让王不死大吃一惊。一个个奇装异服,非主流发型的人聚集在了自家门前,大概猜测差不过有八九十人,王不死一眼就可以肯定这些人都是倭寇,虽然在漂亮国基因的影响下倭寇的身高有所提高,但嘴上一撮毛的特性早已经深入人心,一眼就可以认出。
很明显这些倭寇不是普通的倭寇,虽然人数众多,但纪律严密,没有一个人说话,在貌似首领的指挥下,排列的整整齐齐。见状,王不死急忙收回脑袋,看到胆战心惊的众人,王不死很想隐瞒这个消息,但谎言是经不起检验的,与其大家一会措手不及,现在还不如告诉大家,让大家提早防备。
众人都看着王不死,如查询高考分数般,眼神有恐惧也有一切只是想多了的奢望,虽然逆顺末年倭寇的侵略,多数人是只听说过没见过,也没在书上看到任何的记载,可沿海地区的百姓多经历过倭患,家中族亲总会有几人死在倭寇的手中。在他们的印象中倭寇那就是地狱的恶鬼,他们的出现往往代表着杀戮,代表着血流成河,代表着人世间最残暴的事情。生死无人不在意,面对着可能的命运,没有几人能够淡定。
王不死想不明白为什么倭寇不起袭击府城,偏要跑到零食作坊,难道这些人是想在零食作坊吃完早点再去府县旅游,不知什么原因,但可以知道的是,一会这些倭寇就会攻进零食作坊。
没有时间思考,眼神环顾众人,王不死开口,“各位,想跑已经来不及了,倭寇就在门外”,
“什么,倭寇真的来了”众人被这个消息震惊了,他们多么希望,王不死随之一笑,“给大家开个玩笑,这是剧组拍抗倭神剧的群演”。
没有理会大家因为恐惧不知所措的眼神,王不死继续说道“倭寇之残暴,大家比我清楚,”
“这可怎么办?”大半辈子无病无灾也没有经历过倭患的白猫黑狗首先紧张,“要不,咱们投降吧”。
葛大葛二也好不到哪去,两股战战,站立都很困难。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倭寇袭击只为财,只要投降,他们应该不会为难他们的,这是很多人的感觉,当然自我感觉良好的感觉往往都是致命的。南京三十万的冤魂还在哭泣,他们用自己的死亡证明了这种不可能的可能性。
虽然残忍,但王不死没有犹豫,直接打破了众人的幻想,“就算是投降我们大家也只有死路一条,逆顺末年的战争大家不知,倭寇一直秉持的就是三光政策,杀光,烧光,抢光,”。活了两辈子的王不死还没有听说过倭寇会优待战俘,估计为了节约粮食应该会采取最直接的处理俘虏的方式。
“他们竟然没有一点人性”,受到过民主社会教育的戴梓几人不理解。
“不要用你们的生命去考验倭寇是否有人性”,王不死眼神刚毅,一一扫过众人,“自古倭寇就是欺软怕硬的存在,面对强者他们会毫不犹豫的跪拜,而面对弱者,他们只会举起手中的倭刀,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只要两条路,要么坐以待毙,等着倭刀砍下我们头颅的那一刻,要么我们拿起武器,靠我们自己,也许我们同样会死,但死得其所,”
“可,可是倭寇都是喝人血吃人肉的恶魔,一个倭寇就能杀掉十余名大明帝国官兵,我们就这几个人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葛大心中恐惧,不想于倭寇交手。
“是啊,大人,自打我大明帝国建立至今,与倭寇的战斗中就没有过一次胜利,往往都是财富被抢,官民被杀,正规的守备士卒都不是他们的对手,我们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们,”
王不死看着两人,并没有因为两人的怯战畏战而恼怒,毕竟大难之时,每个人都会为自己考虑的多一些。
王不死缓缓开口,“投降,我们只有死路一条,可是如果我们反抗还会有一线生机,“见两人还有些迟疑,王不死继续
”富贵险中求,权力也要靠自己争取,你我身为锦衣卫亦有守土职责,如果我们成功的抵挡住了倭寇的进攻,又或者击杀了倭寇,到时候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人生一辈子就是为了财与权力,高官厚禄有谁不喜欢。
王不死并没有喊口号,一切为了大明帝国,为了大明帝国的百姓,没被社会善待的人凭什么让他们为社会牺牲。
“对,我们跟着大人干,”听到可能高官厚禄 许诺,李二狗几位锦衣卫校尉纷纷响应。
虽然几人是锦衣卫新人,也没有受到过保国就是保家乡,就是保自己的思想教育,然而在利益的驱使下,也让他们知道当兵吃粮,当兵就要打仗。
“怕什么,大不了给他们拼了”,一位零食作坊的工人也随后说道。
王不死抬头看去,见是一位身材魁梧的大汉,这人王不死有印象,好像叫廖诗文,王不死之所以印象比较深,就是因为一个外表粗鲁的壮汉却有一个这么文雅的名字。这个人以前是干土匪的,有如此血性王不死很欣慰,没有给无本买卖抹黑。
“对,头大了碗大一个疤,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另一位名叫刘老实的工人附和道。
“对,零食作坊就是我们的家,谁想破坏,首先就踏过我的尸体”,文弱书生刘美也发话了。
“好,咱们给他们拼了”
在几位先驱者的带动下,其余几人纷纷迎合。人都是自私的,他们也想活下去,是零食作坊给了他们一切,让他们体会到吃饱肚子的感觉,他们不敢想象如果零食作坊没了,他们还能不能适应以前那种生活。不是由俭入奢,也不是由奢入俭,他们只是习惯了现在的生活,拿起武器也是为了自己。
如果此刻选择带领大家逃跑,王不死不能保证其他人都活下去,但自己肯定可以逃跑,可以继续活下去,可是自己能活的安稳嘛,世界很脏,但不是每个人都自私。
如果选择抵抗,虽然觉得胜算不大,但王不死可以保证在大家死光之前自己绝不会抛下他们逃跑。
生是每个人渴望的,可是有些时候有些人不得不赌一把。
吩咐李二狗几人跑去东市百户所的办公地点拿兵器,然后王不死就安排大家组织防御。
虽然零食作坊没有松江府的城高墙厚,但在零食作坊初建时,考虑到海风,包括可能的倭患,零食作坊的围墙都很高,虽然不能抵抗炮火,但没有梯子也是很难登上来,分析过后零食作坊的防御位置也就只有一处,那就是大门。趁着倭寇还在组织队形,开始分工,王不死急忙让众人加固了大门,一袋袋粮食堆在了门前,又把一些桌椅板凳堆在了粮食后面。把李二狗拿回来的武器分发给众人,多数是大刀长矛。一群人围在一起,盯着大门位置,随时应对倭寇可能的袭击。
第一次指挥战役,王不死也很紧张,额头的汗就可以说明一切,为什么那么多穿越前辈都是那么的牛逼,各个都是军事奇才,而自己,好吧,又给穿越人士丢人了,不过,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双手握刀的姿势很滑稽,就像抱着二百斤的老婆般,烫手的很啊。
不知 过去多久,就在大家以为倭寇已经离开,就听到了倭寇撞门的声音。
哐哐哐的声音就像阎王的嚎叫,拍打着众人的心。
撞了几下之后,外面倭寇一哩哇啦的鸟语传来,众人都不知何意。
好吧,本人来翻译。
“龟田先生,门撞不开”。
“笨蛋,大晚上的谁睡觉不把门栓上”
“是,龟田先生你真聪明”。
“过来几个人,大家一起撞”;
一会,撞门声音大了很多,好在零食作坊的门在王不死的监督下没有偷工减料,不是三五十人一起用力根本就撞不开。
“龟田先生,撞不开啊,”
一巴掌抽在那人的脸上,龟田生气了,“一群笨蛋,再过来几人,跟着我口号,一起,一二三撞,一二三撞”。
门被撞得咚咚响,然而想要把门撞开却不是易事。
终于再撞了十几下之后,倭寇选择放弃。
外面又是一阵阵的倭语,过后外面就传来了喊声。
“里面的人听着,放下武器,打开门,立即投降,我们倭寇是优待俘虏的,保证不会伤害你们”。
这人说的是大明帝国官话,大家都听得懂,不过因为有了三光政策,对于倭寇的鬼话大家自然是不信。
喊了许久,见没人回答,龟田也着急了,斯文的方式不行,那就只能是用暴力了,于是命令从其他地方进去。
见外面没有了动静,大家紧张的心情终于放松不少,倭寇劫掠最重要的是速战速决。他们不会在一个地方久呆,如果一时半会没有拿下,也是会换下一个目标的,毕竟倭寇只是为了财。
对倭寇不是很熟悉,王不死也拿不准倭寇会不会离开,因此也不敢掉以轻心。
久久不见外面的动静,就在大家以为倭寇离开的时候,突然看到墙外飞来几个飞爪紧紧的勾在墙缝间,众人纷纷看去,
“不好,倭寇想要爬墙”。
众人见状纷纷来到墙边,锦衣卫的主要面对群体是国内犯罪,因此锦衣卫也没有配备弓箭劲弩,因此面对翻墙而入的倭寇有些束手无策。
如果让倭寇翻过墙,大家也就只有死路一条,王不死见状,急忙吩咐大家,用院子里的石头砸。
众人领命纷纷在地上寻找石头。然后看都不看的就朝墙头扔去。
好吧,不知是大家的准头问题还是墙外的倭寇站立比较密集,丢过去的石头总能收获回响,只是见已经有几位倭寇翻过了墙头,王不死就有些着急了。
“看准再打”
不能指望这些从没有上过战场的人杀敌,王不死拿起手中的钢刀,来到墙边,见一个倭寇正利用飞爪缓慢下滑,王不死瞅准时机,手中的钢刀上前一捅,很不幸想要夺得第一次的总会见血,这位可怜的倭寇如痔疮崩了,钢刀从不雅的位置捅了进去,出身未捷身先死,倭寇以不太高雅的方式死在了王不死手中。
擦了擦脸上溅到的血,虽然是第一次杀人,但王不死并没有感到恐惧,毕竟从人性方面讲,倭寇也不能算是人。
随着爬上墙头的倭寇越来越多,廖诗文,刘老实,李二狗这几位有些战力的人也纷纷加入了王不死的战团。
因为零食作坊的墙头比较高,如果从墙头一跃而下,落在地上很容易受伤,因此爬上墙头的人都不急的跳下,而是改变飞爪的位置,双手抓住飞爪慢慢的滑下,可是在看到死在地上的几位同事,貌似几人的死法都不是很光荣。爬上墙头的人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