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妖寂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日上三竿,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因为没有拉窗帘的原因,房间里落满了阳光。
阳光有一瞬间晃到眼睛,妖寂在睡梦中也忍不住皱了皱眉。
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她的大脑还有些迟钝,环视一圈,她看到了不远处放着熟悉的屏风和红木家具。
桌上放的一杯茶水还在冒白气,显示着刚才还有人来过。
妖寂明白过来,是她在妖目亭的房间。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她捂着脑袋有些茫然,喃喃道“燕山亭,他被人带走了吗?”
断断续续的记忆在妖寂脑海里回放,所有的一切像是大梦一场,恍然觉得隔着千山万水,在脑海里上映。
“是梦吗?”她垂着头,披散的长发落下,遮住她白皙的侧脸。
难道从她遇见燕山亭开始,就一直是她的梦吗?
这个梦,太真实了,也太可怕了。。。
敛未来敲门的时候便看到妖寂穿着红衣坐在阳光下,侧着脸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精致的眉目里没有往日的淡漠疏离,只剩下茫然。
敛未不想见到她这个样子,好像没有了那个人她就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活一般,但她不能仅仅只要一个燕山亭。
他开口道“妖妖,你的客人来了”
妖寂收回茫然的目光,回眸问道“什么客人?”
敛未道“唐茶,你见过的”
唐茶。。。
这个名字在妖寂的脑海里过了几遍,终于让她回忆起了所有的事。
这一切都不是梦!
这个认知让妖寂庆幸的同时又在心疼着燕山亭的遭遇,以至于完全忘了敛未给她说的事情。
敛未看着她从茫然变回庆幸,一时间有些心情复杂。
妖妖果然是喜欢上燕山亭了吧,可是司命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说,他在骗我?掌管人间命格的司命星君,帝君身边第一人,也会说谎吗。。。
“妖妖,客人等了很久了”直到敛未再次出声提醒,妖寂才清醒过来,道“抱歉,敛未,让他等一会吧”
妖目亭大厅
唐茶穿着墨绿色的外套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茶几上放的水,有些紧张,连他自己也说不出是为什么。
他今天来妖目亭,其实是做好了得不到答案的准备,毕竟这件事确实很棘手。
清脆的脚步声响起,唐茶抬起头,看到纱帘背后走来一道红色的人影。
他想,这应该就是妖目亭的亭主了,听闻她最喜欢穿红衣。
妖寂并没有和人面对面的习惯,坐在软榻上,隔着层层叠叠的纱帘,用彼岸花妖原本的声音问道“你是唐茶?”
听到这一声悦耳空灵的声音,唐茶原本紧张的心情都被抚平了不少,道“是,我之前来过好几次都没有人在,是你让人带信给我,让我今天过来的”
妖寂当然知道,带信的也是她。
“嗯,你的耐心倒是少见,说说那件很重要的事情吧,我希望你值得我破例接见你”
等处理完这件事,她就去燕家找燕山亭,偷偷的,不会被人发现。
她只是想去看看他到底怎么样了,就算是他自己愿意回去,妖寂还是怕出事,亲自看到了才安心些。
唐茶坐在座位上,手指握紧,斟酌道“是这样的,我想让你帮我找一个人”
“他叫唐城,是我爸爸三年前安排在我身边的人,身高一米八二,属虎,生日是六月十六日,如今应该快二十二岁了。。。”
唐茶说到这里,忽然有些犹豫,喃喃道“应该就是二十二,那天,刚刚是他二十二岁生日。。。”
妖寂似乎听到了他语气里的低落,抬头看了过去,隔着纱帘,她看到唐茶眼角划过的一抹亮光。
妖寂一顿,有些不知所措,他,哭了?
其实唐茶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哭出来,就像是在那一瞬间,所有的委屈涌上心头,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伴随着清瘦少年压抑的哭声,妖寂也不知如何是好,她不擅长安慰人,况且唐茶也不是燕山亭,她去接触不太好,只能抬手叫来在楼上的敛未,让他去处理。
敛未有些无奈的笑笑,显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了,站在唐茶年轻,他嗓音温润,带着春风的和煦,安抚道
“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是来到妖目亭的人又何尝不是带着故事呢?你只有把事情经过告诉我们,我们才可以帮你,你努力了这么久才得到的机会,也不只是来为了哭一场而已”
唐茶也觉得自己失态了,接过敛未递过来的纸巾,歉意的道“不好意思。。。我只是想起了阿城。。。”
他的阿城。。。
见唐茶情绪稳定下来,敛未也没有离开,而是退到了后面,不近不远的距离,提防他情绪再失控。
唐茶继续开口,这次他的声音平静了很多“我是同性恋,阿城是我喜欢的第一个人,可是当我把这件事告诉我父母的时候,毫无疑问,他们反对我们在一起。
我是家里的独子,未来要继承家业,他们没办法容忍我是个同性恋,以为我是神经病,把我锁在家里,不让我见他。。。
我怕我父母对阿城不利,就让我哥哥出去告诉阿城离开这里,他当时答应我会告诉阿城,可是当我一个月后出来的时候,阿城已经联系不上了。。。
我去过很多地方找他,他经常呆的咖啡店,他经常去的健身房,以及他在外面租的房子,都没有找到他”
唐茶脸色逐渐苍白,用力的抿了抿唇,似乎是让自己清醒一些,然后才道
“我不知道他去哪了。。。我问了很多人,但是他像是消失了,一个人,真的会消失的这么无影无踪吗?”
唐茶的话让妖寂微微叹了口气,一个活生生的人当然不可能消失的无影无踪,任何的消失都是有迹可寻的。。。
妖寂抬眸看了一眼唐茶,他脸色苍白,神色无助而脆弱,他被关了一个月,她找到他的时候他应该刚被放出来没多久。
妖寂道“所以,你是想知道他在哪?”
“是”唐茶说完,又想了想,道“。。。还是不了,只要告诉我他过的好不好就可以了”
妖寂疑惑的“嗯?”了一声。
唐茶苦笑着说道“我什么都给不了他,起码现在是这样的,如果他过得很好,我还是不去打扰他了。。。”
妖寂目光闪动,不知道为什么,她在唐茶身上看到了燕山亭的影子,坚韧,执着,善良,让人心疼。
也许是心里对燕山亭的情感让她对唐茶也有些感同身受,妖寂还是妥协。
“他叫什么名字?”
唐茶欣喜了片刻,道“唐城”
五分钟过去,妖寂睁开眼睛,眉心微皱“奇怪,怎么会算不出呢?”
普通人的命格对彼岸花妖来说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妖寂从旁边的书架上抽了一张牛皮纸,又在纸上写下了唐茶和唐城的生辰八字。
红光划过,一滴血低落在牛皮纸上。
没有晕开,血迹分散成千丝万缕覆盖在名字上,逐渐形成了奇怪而诡异的纹路。
直到那丝丝缕缕的血迹逐渐暗淡,浮现出了一个字,妖寂的眼底划过诧异。
这。。。怎么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