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行从流觞小筑出来没走多远,便远远地看到了沈约秋,看样子是又去了旧庙里给七爷跟小八送吃的。
沈约秋倒是经常接济这爷孙两个,有时候让下人去,有时候自己去。一般自己去的时候,都是去求七爷办事的。
难不成,这丫头又有什么事情求七爷
祁景行正想着,忽然看到楼上有人推窗,将一盆兰花推了下来,而沈约秋已经走到了楼下,那盆花径直要落在她的脑袋上!
祁景行心中一紧,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小心!”
周围的人一惊,只见一个男子将女子完完全全地护在怀里,而那盆兰花砸在了男子的后颈与背上,有一片陶瓷碎片划过男子的下颚,划出了一道口子。
沈约秋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在一个温热的怀抱里,鼻尖传来熟悉的气息。
“路知行!”沈约秋惊呼一声。
“你没事吧”祁景行不顾身上的疼痛,上下打量着自己怀里的小女人,担忧地说道,“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你流血了!”沈约秋只觉得自己心里涨涨的,有什么东西想要填满自己的心。
她连忙扶着祁景行,担忧地问道,“你能站起来吗”
“我没事。”祁景行只觉得自己的后背火辣辣的疼,但看到沈约秋眼睛里是藏不住地担心后,转而又皱眉说道,“有些疼。”
“我带你去看大夫。”沈约秋扶着祁景行直奔药行,正巧莫老大夫在店里,见沈约秋扶着祁景行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莫老大夫问道。
沈约秋连忙说道,“外祖父,路知行被花盆砸了,您赶紧看一些有没有事情。”
莫老大夫让人帮忙将祁景行扶到里间,让祁景行趴在床上后,剪开他后背处的布料,只见里衣已经被血染红了。
沈约秋忍不住惊呼一声,眉头皱了起来。
“你在这里不方便,出去等吧。”莫老大夫说道,沈约秋看了一眼祁景行,这才转身出去。
没一会儿莫老大夫出来,沈约秋连忙上前问道,“外祖父,他怎么样”
“没什么大事。”莫老大夫说道,“我让人去抓了几副药,你带回去煎着喝了,还有这个是金疮药,记得每日抹一次。”
“谢谢外祖父。”
“傻丫头,跟外祖父这般客气做什么。”莫老大夫捋着胡子,看着自家的外孙女满脸担忧地冲进房间,又想到自己女儿对自己的抱怨,看样子也不是全然无意嘛,恐怕是有情而不自知。
“莫老大夫,您看什么呢”
“没什么。”莫老大夫笑着说道,“女大不中留咯。”
小药童听了一脸雾水,不解地嘟囔道,“莫老大夫的女儿不是早就嫁人了嘛。”
祁景行在搬出沈宅不到半个月又重新回到了沈家,还是被沈约秋扶着回去的。
莫氏见状先是吓了一跳,又听说是救沈约秋才受的伤,看向祁景行的目光越发的慈爱。
“秋秋啊,我去给小路炖个汤。”莫氏连忙说道,一边往外走一边嘟囔着,“这几天小路不在,饭都觉得不香了。”
尔雅紧跟着凑过去,说道,“我看这次姑娘对路公子有些不一样。”
莫氏透过厨房的窗户看过去,正巧能看到祁景行住的房间,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阳光散落在两个人的身上,柔和安详,看着祁景行微微勾起的唇角,想必两个人定是聊的不错。
温清娉被人接走了,莫氏直接让人将祁景行扶到了之前温清娉住的房间里,她打算将之前祁景行住的那间房间改成杂物间,这样的话,近水楼台先得月。
是夜。
被祁景行派出去办事情的雷言回来了,先是回的流觞小筑,后来得知祁景行又搬回了沈家,三更之后,等所有人都睡着了,这才悄悄进了沈家。
“主公。”雷言一进沈家,祁景行便听见了动静,紧接着听见了暗号,这才放下警惕。
“主公你受伤了”雷言看到祁景行趴在床上,脸色一变,说道,“谁伤的你”
“没事。”傲娇的祁景行才不说自己是因为英雄救美被花盆砸了。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祁景行问道。
“顺利,不过大皇子与傅家、慕家已经拧成了一股绳,而且最近朝中不少人站了大皇子这边,就连御史台也倒向了大皇子。”
“他倒是有些本事。”祁景行冷声说道,“让他蹦跶,当今圣上最讨厌一枝独大。”要不然也不会立了太子之后。又让大皇子与其抗衡。
“属下还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雷言说道,从袖口掏出一张纸,说道,“这是属下回来的路上看到的,上面是千字文,全部是讲述您的功德与遭受的不公,文字铿锵有力,字字见血。”
祁景行接过来一看,笑着说道,“文笔倒是不错,去查查出自谁之手。”
“是。”雷言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紧接着说道,“洛安郡主这几日在京城甚是活跃,将咱们几个暗桩折腾得不轻。”
“让她折腾,回头算在谢安身上。”
远在京城的谢安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看着手里的千字文,说道,“这是从哪儿来的”
“不知道,像是从京城之外流进来的。”谢剑说道。
“言辞锋利,一针见血,倒是一片好文章。”谢安称赞道,“既然有人搭梯子,咱们就再添一把火,帮帮祁景行吧。”
省的宋安玥一天到晚的在京城折腾。
听着外面的打斗声渐渐平息下来,谢安看着外面的星空,问道,“这是第几波了”
“第三波。”谢剑守着谢安寸步不离。
“大皇子还真是看重我。”自从谢安回京之后,这暗杀的人便没有断过,大皇子派了一茬又一茬的人,皆无功而返。
他谢安是个书生,但精通奇门之术,外面布满了他设置的机关,一般人很难闯进来。再者祁景行还算有些良心,外面有几个他的暗卫,一时间他这个院子倒是如同铁桶一般,难攻易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