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千千想了想,她这么给药,正常人都不敢吃,太奶奶越疼爱她,这时候就会越为难。
只好点了一下头,“行吧,我也不勉强。”
商棋圣不服,可是宋千千冲他摇了摇头,他也就下意识的没说话了。
离开顾家的时候,宋千千慢后一步,跟白安桦多说了会儿话,叮嘱了一些作息事宜。
出去的时候,她一眼看到商朝那昂贵的西裤上一个大皮鞋印子。
而商棋圣在一旁横着脸:“明知道快把儿媳妇弄没了,你为什么不吱声!”
商朝一边慢条斯理的、反复的擦着被碰过的手指,冤枉,“您让我闭嘴。”
“平时也没见你这么听话!”
商朝道:“退了也好,从此她和顾家无关,单纯就是她,以后下聘礼也是她自己支配,不用上贡养父母了。”
商棋圣一听这话。
以后还会下聘礼?
“你也喜欢这丫头吧?”
商朝五官矜冷,面不改色,“不是您相中的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听他故意重复“父母之命”,商棋圣横了他一眼。
待转头看到宋千千出来,立马眉开眼笑,“千千丫头!走上车,我请客!”
不过呢,上了车,商棋圣还惦记着白安桦的身体。
“千千丫头,你真放心把舅母的身体交给别人看啊?”
宋千千一笑,“您到时候就知道了!”
商棋圣也是乖乖的不问了。
一旁的商朝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几分揶揄,“管家平时说破嘴皮子,也没见您这么听话过。”
每次告诉他不要饭后动不动就跑出去下棋,他答应是答应了,直接变成饭都不吃就跑出去了。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商棋圣倒是不气,反而笑眯眯的,“那是!谁也不如我儿媳妇说话好使!”
儿媳妇?
宋千千“嗯?”了一声。
商棋圣连忙打哈哈糊弄过去了。
许久。
商朝指尖捻着佛珠,看着她明晃晃的脑袋摇来摇去,手里握着的伞搭在了座位边。
然后脑袋就靠在了老爷子身上。
一老一小,就这么睡着了。
商朝却蹙了蹙眉,搓着佛珠的手停顿着好一会儿,终于伸手将她的身体从老爷子肩上挪开,揽了过来。
老爷子感觉到了,睁眼横他。
商朝装作看不见。
她很瘦,很轻,但那颗小脑袋靠在他肩上,存在感却很强,强到他那一路几乎保持一个姿势没动过。
宋千千忽然被颠了一下醒过来的时候诧异了一番。
她竟然睡着了?
“最近没睡好?”商朝低低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
宋千千转过脸,微微抬起,后知后觉,她是靠在他肩上的,所以,她这一转头,鼻尖和嘴唇蹭到了商朝的脖颈。
商朝只觉得那一抹细腻的触感,温温软软,人有些僵。
而那么一瞬间,宋千千脑袋突然剧烈痛了一下。
然后在她自己还没有主动意识的情况下,已经张口咬了他的脖颈。
“嗯!”商朝压抑的低哼,雕塑似的身子终于动了动。
血腥味在她舌尖弥漫,竟然……是甜的?
然后那种剧痛消失了,宋千千抬眼盯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他的血难道可以给她止痛?
没想明白,她整个人变得瘫软。
商朝连忙一手圈住她,“怎么了?”
宋千千闷声,“放我下车。”
商朝眉峰聚拢,她这个情况,怎么可能放她下去?
她只能谎称:“晕车。”
商朝拧眉,看来这个饭是吃不成了。
让曾叔继续把老爷子送回家,他打车带她回宋家胡同。
“不用去医院看看?”商朝还是不放心。
宋千千那会儿好多了,用伞当拐杖,失笑:“以我的医术,你觉得需要去医院吗?”
倒也是。
打车回宋家胡同有点远,商朝怕她难受,让她继续靠他的肩膀,“晕车的人这样靠着是缓解的最好办法。”
宋千千笑了一下,“挺有经验,没少被靠。”
商朝被她莫名怼了一句,薄唇微抿的不乐意。
他又不是背背佳。
之后才提起来,“你太奶奶那边,我再送一张五百万支票过去吧?”
站在他的角度,主动解除一个婚约,换她自由身,只花五百万其实占便宜了。
何况,那五百万不一定真由老太太支配,他再给五百万,不让顾怀义夫妇知道,心里会好受点。
宋千千有点意外。
不都说无奸不商么?他这么心善?
她摇头,“不用,我自己给。”
“你?”商朝看着她。
她一个小尼姑,身无分文,离开顾家,连学都上不成,进了尼姑庵直接休学的,哪来的钱?
宋千千瞧着他那眼神,“商先生多生几次病,我就有钱了。”
“……”
他能不能不生病,直接给钱?
到了宋家胡同外,她就让停了车,没打算让商朝去她家里。
顺便嘱咐:“最近,管好老爷子,让他自己玩或者找魏青都行,别找我,忙。”
她得修养几天。
上次用自己的血救了商棋圣,然后太奶奶的药里面她也加了几滴,导致她这两天开始有反应了。
还以为这次重生不带异能,就不存在这个问题,没想到还是有影响。
以血补血,是她上一世的生存之道,所以刚刚身体机能反应,直接张口就咬了商朝。
想喝血。
商朝看出来她不想让他进去,但也没让她就这么走,“给你买些吃的再回?”
她那副柔弱无骨的模样,不知道几天没吃饱饭了。
宋千千没拒绝,“那你去帮我问问有没有毛血旺,猪血汤之类的。”
商朝眼神微妙,“你,喜欢这些?”
宋千千嫌他啰嗦,“我是花尼姑,就爱吃内脏、下水、血肠旺,不行?”
“……行。”
结果就是,商朝把周围小餐馆能买到的各种猪血汤、毛血旺、鸭血麻辣烫买了整整十来份。
宋千千看着血块就馋,没跟他浪费时间,把宋叔医从诊所叫出来帮她拎东西,直接回家。
商朝驻足目送他们兄妹俩,没多久,曾叔也来接他了。
还得去一趟公司。
后座的男人冷不丁道:“曾叔,叫一份毛血旺送我办公室。”
“啊?”曾叔直直的看向后视镜,“七爷,您不是不吃这些?”
男人只薄唇微动,“尝尝。”
也是那会儿,曾叔瞳孔蓦地长大,“七爷您受伤了?”
商朝抬手摸了摸被她咬的地方,略勾唇,“小孩子亲一口没轻没重。”
曾叔:……难道他眼睛瞎了?那明明是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