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月歌被他这般绝美的侧颜吸引。
落日的余晖轻柔地照在他长而卷的浓密睫毛上,像是镀了一层金光。
英挺高耸的鼻梁尖嵌着一滴落日锦辉,身躯凛凛,嘴唇厚薄适中,如玫瑰花瓣散发着微香。
干净的下颌线愣是让她看得只吞咽口水。
一双灵动清澈却深不可测的美眸忽然看向她,惹得她像只贪吃的小兔子跳开。
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竟然贴着他这般近?步月歌白净的面庞泛起一抹粉红。
怎地就不自觉想起了昨晚那太过缠绵的梦?
她这般害羞的模样让两条蛇看入了迷!
小黑金蛇吐出来的小粉蛇信子就忘了收回去。
颜君逸更是忘了呼吸,直到那颗蛇心过于猛烈的跳动提醒他,他才猛地背过脸狂抽两口气。
本来连着呼吸几下也就没事,可心跳得太快有点岔气儿,他连着咳嗽了好一阵。
步月歌担心地探出头,美眸清透炯炯、顾盼流转,朱唇嫣然一笑荡起浅浅的梨涡,眉梢眼角泛着秀美温柔,涓涓泉水般轻盈的话语传来:“王爷,您没事吧?”
他看入了神,竟忘了答。
眼睁睁看着她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放在他额间试探一二,微凉之感从天眼处急速遍布全身,他竟然发出一声轻哼。
半分舒适,半分娇媚。
听得小黑金蛇口水流下来才意识到自己张开嘴巴许久了。
它口水滴在步月歌的手背,她低头轻轻拭去,轻柔地抚了抚小黑金蛇的小脑袋:“口渴了吗?去寻水喝再回来寻我。”
小黑金蛇偷瞄一眼颜君逸,他嫌弃的眼神让它赶紧闪走。
它丢去一抹“你欠本小蛇一蛇情”的眼神给颜君逸才慢悠悠游走去找泉水喝。
“您”
“你”
她和他同时开口,他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压制自己的笑容,这才保持一张冷脸:“你先说。”
步月歌欠了欠身子:“奴婢想”
“无人之时你称呼自己月歌即可。”他躲闪过她狐疑的目光,“一个称呼也不代表什么。”他居然解释了!
她亦不纠缠于此:“嗯,奴婢明白,当初那肃亲王也这么说来着。”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什么?那狗男人竟然和本王说了一样的话?啊呸!呸呸呸……面上依旧不动声色的颜君逸眼神冷若冰霜,低沉磁性的声音里透着漠然:“他能和本王比?”
步月歌这才意识到自己放肆了,正想好好解释一番,仰头间就对上他那如深渊的墨眸。
这一瞬间有什么砸中了她的心。
“不、不能比,奴婢说错话了,请王爷责罚。”她红红的樱桃小口微微张着,落日的微光沁在她的鼻尖,唇前……香颈……
他突然眸子微敛收回视线:她漂亮的粉颈竟然没有戴项链!他居然这么粗心。
自责自己如此粗心大意的颜君逸早就将她方才说错话的事忘在脑后,转了身:“回府。”
一条小黑金蛇够帮她找那些毒蛇来提取毒素和研究毒术了。
满脑子现在只惦记着给媳妇儿买项链的颜君逸步伐轻快焦急。
步月歌以为他有什么急事,小跑着跟上他。
坐上船的那一刻,步月歌才发现自己后来直接是百米冲刺般的速度。
他见她额头沁着晶莹,递过手帕,正当她要接过时,他收回手让她扑了个空。
好在她定力极好,双手撑住了自己的身体,在距离他不到一厘米的位置停住了。
他轻轻拭去她额头的汗珠,她说出刚才就想说的话:“王爷您体力真好,月歌狂奔才跟上。”
他又错了!平日走路太快,小井都跟的喘,何况她?
体力好是真的,一定有机会让她试试。
他微微眯起眼睛,眼角透出一丝自豪,正要说点什么,感到有什么东西“咚”一下撞进他怀里。
步月歌下意识捂了下嘴巴:“竟然忘了小黑金蛇。”
就见小黑金蛇“嘶嘶”吐着蛇信子,眼睛萌萌哒却透着奶凶,发出颜君逸听得懂的蛇语:“居然想要偷偷丢下我,自己抱着香香的姐姐跑走!”
颜君逸垂眸捏起它,顿时它就像一条死蛇,小黑金蛇只好想步月歌投去求救的眼神儿:新主人救救我。
步月歌不完全明白它这是怎么了,但是她知道每条蛇都有致命之处,美眸望去:“王爷将它赐给我吧。”
赐?不,它不配!拿去玩就是。
什么?本蛇宝宝怎么不配?它可是蛇中皇族,纯种血统,价值连城!小黑金蛇骂骂咧咧。
颜君逸看看小黑金蛇,一番警告之后将它轻轻地放在步月歌的手心里:“如果你需要找毒蛇,与它说就是。”
小黑金蛇唇角勾起似是在笑,咧开嘴眼睛萌到闪亮,又一下钻进步月歌的怀里,乖得不得了。
这一路颜君逸黑着脸。
自己这就是引蛇入室!
他都还没有在她怀里……
越想越气的颜君逸进王府的时候走路带风透着杀气。
迎接的管家下意识倒腾着小步往后退了退依靠在门框,生怕被自家王爷给撞飞。
这壮如牛的王爷,这是怎地了?
管家看着他快要消失在自己眼前连忙追了上去:“王爷、王爷,今晚您有个晚宴约在悦风楼,贵客来催了几次问您什么时候过去。”
他忘了约了谁,他现在只记得一件事,赶紧给媳妇儿找条美美的项链!
步月歌不知道颜君逸气什么,只好带着小黑金蛇先回自己屋。
刚到自己屋门口,小黑金蛇绕到了她的手腕上,先是吓了管家一跳,接着管家的眼睛瞪得老大:是你吗?他家王爷最宝贝的那条黑金蛇?
他在王府服侍这么多年,就见到自家王爷带回来一次,还叮嘱他给它上等的肉肉吃。
小黑金蛇冲着管家吐了吐蛇信子算是默认就是自己。
步月歌忍了一路,碰到可爱的管家就忍不住问了:“敢问管家,摄政王平时也喜怒无常吗?”
管家怔了怔,他家王爷向来没表情没心情没情绪,她问的这题他表示不会,摆摆手走了。
步月歌前脚刚进屋,他后脚就迈进来。
她听他说要去赴宴想着是不是需要自己上前伺候,刚要开口问问,就被颜君逸这波操作整不会了。
他先是将小黑金蛇揪出来丢进自己拿过来的小笼子。
接着他就像那新媳妇儿给公婆奉茶般扭捏半天,倏地递过去一个首饰盒。
打眼一看就精致的让人挪不开视线,珠光宝气的却不俗气,十分高级。
刚好走到转弯处的管家又是眼珠子差点掉出来,那闪瞎眼的首饰盒是老夫人的祖传之物——紫檀宝船首饰盒!
等等,那快要闪瞎人眼的红宝石一直在发光是怎么回事?管家脑袋刚全探出来就被颜君逸瞪了回去。
他赶紧闪走。
颜君逸见她不接,命令道:“戴上这些首饰,穿那件大朵粉色明花翠金丝边的白纱碧霞罗裙,回来时冷些,记得带上那件翠绿边米白色长披。”
这一顿交代听得步月歌一愣一愣的,直到听到他凶:“还不接过去!”
她才急忙如同接圣旨一般接了这首饰盒。
接住的那一刻她的手还往下坠了一下,竟然有点沉。
“速去,本王在门口马车等。”他都要急死了,他居然没有给媳妇儿买首饰?那天真是大意了。
好在已经差小井拿着他令牌去置办一些,不久就会送来府上;
好在他的红宝石可以“生”小红宝石,先临时讲究一套给她用着。
想到这他挡了一下自己的大拇指,丝毫不在意一直哭唧唧的扳指:好歹我也是个灵石,你居然拿我去给人类做首饰?过分!气不活了!
他坐上马车将扳指转了个方向:“过阵送你去蛇岛再长长就是。”
“你这分明就是过河拆桥,还拆的特别快那种!”红宝石扳指是有生命力的宝物,可吸取日月精华天地灵气而长大,“人家现在还是个宝宝!”
他看到她走了出来按住红宝石,威胁道:“现在全王府就只有一个宝宝,那就是她。懂?”
每个字都透着杀气,谁敢不懂?
伪装成车夫的暗卫们都脊背发凉,有个胆子大的赶紧问问:“王爷,今晚这马车是快还是慢?是要颠还是?”
“去时可快,回来慢且稳。”她肯定饿了,赶紧带她去吃好吃的。
回来时必然饱了,不能颠簸。
得到命令的暗卫一颗提着的心顿时落了地。
步月歌本以为首饰太复杂不适合她这丫鬟的身份。
谁知道竟然是轻便的首饰,不禁觉得颜君逸细心。
暗卫赶紧放好步梯,掀开帘子,迎接王爷的待遇迎接步月歌。
步月歌礼貌说了谢谢,香扑扑的坐在了距离颜君逸对面。
颜君逸打了个响指,小黑金蛇还是乖乖从步月歌怀里出来绕在了他手腕,卑微不敢说话。
它是逃出来的。
他给它一个眼神:越狱?不将功补过,今晚你很惨。
小黑金蛇像个首饰缠在他手腕一动不敢动,和红宝石难兄难弟眼神安慰彼此。
颜君逸偷瞄她好几眼,脱口而出:“好看。”
她也觉得:“谢谢王爷,这对红宝石耳钉小巧,这金钗不大刚好合适,金钗上的红宝石看着有点闪,还有就是这项链上的红宝石吊坠太闪,我怕不衬我的身份。故而收在了衣襟内。”
红宝石呜呜哭,小黑金蛇只能眼神安慰。
颜君逸声音柔到不能再柔:“无事,不是红宝石,看着像罢了。不必在意。”
顿时轻松许多的步月歌笑出两个小梨涡:“那就好,还是要谢谢王爷您,您眼光真好。”
那可不!颜君逸微微扬了扬下巴,整个下颌线都刻着“傲娇”两个字,从下巴尖那将“媳妇儿夸我”五个大字甩了出去。
没眼看的小黑金蛇和哭肿了眼的红宝石同时别过头去,嫌弃万分:这王爷不能要了。
这时马儿发出嘶鸣声,马车猛烈晃动了几下,步月歌本就没坐惯马车,一下子没扶稳要摔。
他眼疾手快坐在了她身旁,抵住了她的胳膊,避免她碰到马车车窗框的木头挂钩,同时另一只胳膊伸出距离几厘米拦在她身前,怕她摔到前面。
他还用力捏了一下小黑金蛇的蛇尾巴,小蛇“嗷”一声伸直,挡在了步月歌另外一只胳膊旁。
硬生生在片刻间给她做了一个“步月歌专属蛇蛇安全护栏”。
步月歌自然没有留意到这么多,下意识抓住了他的胳膊,小脑袋跌在了他的胸膛一下立刻弹开。
这时,马车停稳。
暗卫都没敢开马车门,只蚊子般的说了一句:“王爷,悦风楼到了。”
他先下车,下车前给了她一块桃花形状的玉:“有事出示这玉佩,自有人帮你。”
看她木然呆滞,又不放心地叮嘱:“你跟着小井去另外一间厢房,本王很快会过来。”
“陪你”两个字他硬是咽回去了。
他看她头点成了小鸡啄米,差点咧嘴笑,速速下了马车快步离开。
小黑金蛇再次被抛弃了,好在它哭唧唧扒住了步月歌的衣袖,蛄蛹蛄蛹钻进了她袖子。
她有点恍惚地下了车,小井告知了她如何去包厢,自己只能暗中保护她。
她听得迷糊,绕来绕去也没绕到。
满脑子都是方才自己被弹开的画面。
没想到摄政王的胸肌如此发达,弹性如此之好。
还以为他肉肉会和他的冰山脸一样硬邦邦的。
自己想什么呢?她摸了一下脸,藏了笑容往前走,结果又撞到了东西:“哎呀,嘶”
她抬眼,一张猥琐的脸对着她,一双一条缝的眼睛正瞧着她:“原来是你呀,小美人儿,居然在这遇到你,缘分呐…”
缘你个头,步月歌认出来这男人是谁,一权贵家公子,之前来找她看病,根本没病就是想要调、戏羞辱她。
就是因为这男人后来带来了肃亲王,她才落到这般凄惨境地。
她躲闪开他伸出来的胳膊,一个弯腰侧身本可以躲开这男子。
怎知一鹅黄色绣花鞋突然伸出来,她躲闪不及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