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月歌想到了之前侍卫和她提到的,王府逛几天都逛不完的事,再瞧着颜君逸此时的俊颜,对他的崇拜就又多了几分:“这种特色风景怕是整个北域仅此一家。”
颜君逸微微颔首,赶紧将彩虹糖洒出:“王府特色风景多,欢迎自由行。”
他时不时就想暗示她,不要怕他,她可以在府中随意自在。
还有就是,他这个王爷也很有特色,欢迎自由了解……
步月歌被他如此幽默的话语逗笑,小脑袋点点:“早就听闻摄政王府如迷宫,月歌来了半个多月却也只是在几个地方活动。”
“不急,慢慢逛,每天逛一个地方。”颜君逸说完就闭目养神,他需要休息。
步月歌有点拘谨地坐在他对面,从开始偷偷瞄,到后来明目张胆盯:不得不承认,摄政王太好看了。真想将他画下来,挂在自己闺房中,每天可以看看。
有助于让心情明亮。
她伸出小手比划着轮廓,比划完还嘟囔几句,本就没有睡着的颜君逸,完全可以感知到她的不安分。
到了茶楼,他点了许多小吃,全都是她喜欢的。
她太爱这麻辣牛肉,一边吃一边辣的伸出舌头用手扇扇。
他就看着她吃,见她这般模样,丝毫没有留意自己已经上扬的唇角,以致于步月歌看到后紧盯着他。
这时,有人来报:“王爷,钱老板带着他们来了。”
“嗯。”颜君逸只是应声没说话,小吃货步月歌却停下了筷子:“钱老板?月通银号的钱老板?”
“正是。”颜君逸今晚带她来吃茶,除了惦记着让她吃胖点,还惦记着她的药铺。
步月歌立刻来了兴致:“实不相瞒,月歌本来想和您说,之前您让关停的药铺,月歌还会想要开起来。”
他怎么会不知道,他早就在她房中看到了那本《新店筹备书》。
他指了指桌上:“将这些全部吃完,本王就带你过去听听。”
“真的?”她两眼冒星星,见颜君逸点头,她也没客气,速度将桌上的几样小吃吃了个干净,吃完还像汇报任务一样站起身:“禀报王爷,月歌已经悉数吃光光。”
很好,他满意地站起身:“跟上。”
步月歌乐呵呵紧跟上,他带着她来到隔壁房间,房间没人。
他示意她坐下。
这时就听到隔壁传来男人的哭声:“唔唔,钱老板,您再宽限两天。”
步月歌竖起耳朵听,不敢大声讲话,看到桌上有纸笔,拿起来就“画”:“听说话声音像是我之前供应给我药材的李老板。”
颜君逸挑眉,看她在纸上那般的“龙飞凤舞”,便偷偷手指让她过来他这边。
步月歌坐在他身旁,他拿起毛笔在她写的字后面加了几笔,她又惊讶了,轻声赞叹:“哇哦,王爷好厉害,如此一来,我写的虫虫爬变成了龙飞凤舞。”
他抿了抿唇透着一丝笑意,接着提笔在她的话下面写了一行清秀漂亮的小楷:“是他,认真听。”
步月歌瞧着那一行小楷,惊得嘴巴又合不上。
颜君逸拿起桌上的樱桃放在她唇边,她想都没想就吃了。
那可是她最爱的樱桃,再撑也要吃掉。更何况还是王爷亲自喂给她吃的。
美滋滋吃着樱桃的步月歌眼睛笑弯弯,认真听着隔壁的对话,还时不时拿起笔做笔记。
颜君逸则托着下巴看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喜欢吃樱桃,还是可以一个人吃掉一盘。
看着盘中快要见底,颜君逸琢磨着明儿带她亲自去摘果子,毕竟她今晚这么认真地学了这么多谈判之道,太辛苦,需要放松一下才是。
听到精彩之处,步月歌无法淡定了,写在纸上的“虫虫爬”般的字更是别具一番特色,也就只有颜君逸根据她的落笔猜测到她写了什么。
他轻声问:“你可知为何钱老板最终能够以各八十两收了他们的铺子?”
步月歌先是摇头接着猜测道:“莫非他们有把柄在钱老板手里?”
“中。”颜君逸冷眸中透出一抹“孺子可教”的眼神,“在北域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诚”字,他们哄抬物价乃大忌,且贪婪让他们忘了本。借了太多钱毁了他们的过去和现在。”
颜君逸这番话让步月歌若有所思:“有多大本事做多大生意,月歌记下了。”
曾几何时她也想着去借一些银两来扩大药铺,如今想想幸好没有如此。
不然,她在其他地方的小本生意怕是都会搭进去:“多谢王爷教导。”
此时隔壁传来哭声:“钱老板呐,八十两真的不能多一点了?”
钱老板冰冷的声音传来:“不能。想当初你们两个就是从十两银子的订单开始发家,这些年赚的也几乎被你挥霍,如今免了你们这么多利息,已经是本银号从未有过之事,你们好自为之。”
钱老板说完很快就来到了颜君逸面前:“王爷,这是合约。”
颜君逸命令步月歌:“你接过去看看可有问题?”
钱老板也不恼,急忙将合约递给了步月歌,还偷瞄了一眼:原来那两人就是得罪了这位姑娘?他们到最后也不知道他们得罪了谁,啧啧,王爷这招真的够狠。
好在自己完成了任务,不然还指不定被怎么责罚。
步月歌胆颤心惊,她早就听闻钱老板大名,没想到他竟然亲自递合约给自己?不敢怠慢的她一个字一个字看过,双手递回给钱老板:“合约条款十分谨慎细致,而且除了收铺子的价格确实低了些,其他的都很公平。”
她详细看了合约里注明的各种价格,不仅清楚知道自己进货价过高,而且还学到了一点以后要多多货比几家。
颜君逸这时勾了勾手指,钱老板将合约递过去,颜君逸拿起桌上的毛笔在甲方后面的空白处写了“步月歌”三个大字:“先找人打扫一下。”
“是,老钱告退。”钱老板退着离开了厢房,步月歌也下意识起身行了个礼,吓得钱老板到门口给她也行了个礼。
颜君逸瞧着她这副模样就想笑:“这么喜欢给人行礼,以后每天给本王行礼好了。”
步月歌回身就给颜君逸行了个大礼:“多谢王爷今晚的现场教学,月歌…”
她话都没说完,他已经站在她身旁:“跟上来。”
现场教学效果很好,又可以看到她可爱的模样又可以陪着她,必须再安排一个。
步月歌晃着萌萌哒的小脑袋颠颠地跟了上去,就,绕了那么几十圈的感觉,终于在正对着舞台的一处空场坐了下来。
白色轻纱挡着,外面的人是看不到他们。
但是他们却可以看到舞台的一切。
步月歌好奇地问:“这是什么材质?竟然可以如此?”
蛇皮。这不能说。“不知,今晚沐云和他的搭档紫烟一起说书,你可听过?”
“未曾。”她只知道沐云善古琴,还真不知道他还有个搭档,更不知道会说书。
颜君逸冷眸扫过未作声。
周围的烛光渐渐熄灭,只保留了舞台周围的烛光。
这烛台设计也是巧妙,从上到下总共二十层,每一层放了不同数量的蜡烛,还挂了不同数量的灯笼,衬得整个舞台仿佛被橘色的薄纱笼罩,朦胧又不失魅惑。
两抹雪白从空而降。
顿时惹来楼下观众的欢呼声:“沐云沐云!”“紫烟紫烟!”
他们就像是从远古而来的仙子,如同两片轻柔的雪花落在舞台。沐云左边胳膊夹着的古琴被他轻松旋转最后落在琴架之上,没有人见到他如何拨动琴弦,只听得一声空灵琴音入了耳。
紫烟的说书方式极其有趣,说着说着他都能舞起来。
步月歌从坐得笔直到站得笔直,时不时还轻轻鼓鼓掌,听到精彩之处忍不住赞叹:“精彩!这少年真是太厉害了。”
颜君逸瞧着她的身影忍不住笑一下,很快又收敛了笑容:“你好奇这少年?”
“是,怎么听都不像是假的故事。”步月歌太羡慕这样的少年,在大雪中差点被冻死还能凭着一口气儿冲到敌方阵营突袭,这胆识、这策略,到底怎么做到的?
只见舞台上的紫烟面戴着白色狐狸面具,身着雪白狐狸毛制成的长袍,骑着刚上台的马儿:“这英勇少年就这样为我北域赢来了安定,据我所知,他今晚也来到了现场,大家想不想见见他?”
紫烟的声音带有号召力,观众们听得热血沸腾当然欢呼着要见。
沐云一道古琴音弹出,紫烟原地转了个圈:“有请二楼厢房的贵客。”
步月歌的心“咯噔”一下,她现在就在二楼,隔壁有间厢房落着红纱的,莫非紫烟说的那少年就在隔壁厢房?
她探出小脑袋想要看看。
然而红纱一动未动。
正当她想要再探出一点身体的时候,就听楼下传来紫烟的声音:“有请贵客和那位紫衣姑娘一同来舞台,我们今晚准备了西域圣品——踏雪珊瑚。”
步月歌惊了,紫衣姑娘?自己碰巧紫衣。
踏雪珊瑚?这可是养父母当年给自己的宝物,如果不是和哥哥走散,如果不是这宝物在哥哥的行囊中…她猛地将目光投向舞台上戴着面具的紫烟。
正当她纳闷之时,自己的面庞被戴上了一黄金面具,她转头看向颜君逸。
只见颜君逸也戴上了黄金面具,他伸手揽住她的腰肢飞身而下,她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落在了舞台之上。
各位观众欢呼着,将手中的钱币都投向舞台下的“聚金池”,顿时“丁零当啷”的投钱声,成了舞台上的伴奏一般。
沐云几声古琴音飘过配合着这投钱声,紫烟先是行礼接着笑着问道:“二位如若赢了这游戏,这踏雪珊瑚就是这位姑娘的。”
颜君逸只是往那一站,就已经引起了台下的尖叫声:“哇……好帅!”
自带气场,无人能敌。
步月歌第一次面对这么多人,好心慌。她总感觉这踏雪珊瑚来的蹊跷,可她确实想要得到。
颜君逸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轻声道:“去玩这游戏,有本王在,不怕。”
他的话就像是她的主心骨,她点点头:“敢问是何游戏?”
“简单,您和这位贵客只需要模仿我随意说的一段场景即可。”
“那怎样才算赢?”步月歌透过黄金面具盯着眼前的紫烟,他眉眼不像哥哥,他又是谁?会不会认识哥哥?
紫烟拽了一下舞台上的绳子,瞬间就将方才众人丢下的钱币捞了上来,在舞台上方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金色钱币球。
熠熠发光映衬着舞台上他们的面庞。
紫烟接着说道:“以聚金池满为标准。”
这太不公平吧,说白了就是演戏给台下的人看?看他们的喜好来给钱?如果不喜欢,不满意,岂不是一个钱币都没有?
她看向身后的颜君逸,小碎步走到他身旁,踮起脚尖问:“您的身份,自然是不能做这种事的,怎么可以让您演戏给他们看?”
他在她的梦中听她提过小时候丢了这宝物——踏雪珊瑚,他好不容易托人寻来,而且想到这个法子变相地送给她,演演戏又何妨?“戴了面具,无碍。游戏而已,无事。”
步月歌见他答应,自然心中胜负欲爆棚,傲娇地抬抬下巴,冲着紫烟道:“好,你们可不准耍赖。”
她一定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