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君逸觉得好慌,步月歌也心惊担颤。
她想得有点多,如果说宫千柔和肃亲王处心积虑不过是想要自己替林思思嫁给蒙将军冲喜,那么又有一点说不通的是:万一自己死了呢?
想到这她就有些后怕,自问自己并未得罪什么人,难道有什么人要借刀杀人?
杀了自己又可以将所有责任都退给蒙将军家或者肃亲王?
步月歌想到这,握着颜君逸的手就微微渗出了汗珠。
他也感受到她小手的微凉,转头看她:皱着眉头,这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了?
不光步月歌猜测到了可怕之事,宫千柔看到蒙大夫人倒地,恍然间猜测了一件事——她自己或许被人利用了!
宫千柔不过就是想着让步月歌别那么拽,正好林思思需要替嫁人,她就是最好的人选,按照她当时给林思思的计划,是要肃亲王到时候去蒙将军府后院接步月歌。
可是根据方才这些人说的,那么步月歌很可能死在棺材里!如果真的死了,那么一旦追究起来,她岂不成了怂恿者?更让她担忧的是,通知她和肃亲王去树林那位置找步月歌的,不是林思思那又会是谁?
想到这,她连忙跪地决定如实说出一切,毕竟这会儿她隐瞒和死不承认对自己很不利!有人要借刀杀人!“魏尚书,我想起来一些事了。”
“很好,看看是不是这张纸上写的这样,如果是抄一遍,直接画押;如果不是,你修改后抄一遍画押。”魏尚书拿着一张纸放在宫千柔面前。
宫千柔看到这张纸上写的每个字都心惊担颤,怎么会?到底是谁将所有的事情都提前写出来了?莫非林思思回来了?她颤抖着抄写完画完押:“魏尚书明鉴,我真的不知晓蒙将军府的事情。”
魏尚书没理她,蹲在肃亲王面前给了他一张纸,肃亲王这会儿还没有像宫千柔那般想明白,反而纳闷儿宫千柔怎么全招了:“肃亲王看看,这张纸上写的是不是和你相关的。”
肃亲王看着纸上的内容开始冒冷汗:怎么回事?是谁将他和宫千柔密谋之事提前说了?
宫千柔不可能说,她也是刚刚才画押。显然她看的那张纸也写了所有经过。
魏尚书故意强调了几句:“也就是说肃亲王本来是要去蒙大将军府接走步月歌的。”
“确实是如此,不知道是何人通知我去树林中的棺材寻人,我当时听到还半信半疑,还纳闷儿怎么突然改了地点。”
“确实是如此,千柔当时接到通知也纳闷儿,为何说好的突然变了。莫非是林思思自作主张?她想利用我们?”
“不是她,她根本没打算让步月歌活。”魏尚书这话一出,肃亲王和宫千柔顿时明白过来了:自己被人利用了!
宫千柔急了:“您的意思是林思思想要借刀杀人?”
“是这么回事。一旦步月歌被活埋,你们两个都脱不了干系。问题就在于通知你们的人显然是林思思没有预料到的。”魏尚书说到这蹲在宫千柔面前:“你见到林思思的时候可发现异样?”
宫千柔一听林思思竟然敢利用自己,气得连旁边躺着死人都不怕了:“容我想想。”
“慢慢想。”魏尚书来到中书侍郎身旁,没客气地踢了一脚:“喂,装晕差不多得了,现在说说你家三女儿有没有说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话。”
中书侍郎本来还想多闭一会儿眼睛,就听魏尚书一声喊:“蛇!”
中书侍郎“嗖”一下就坐了起来,还抱住了魏尚书的脚腕:“哪有蛇?”
“赶紧说。”魏尚书打了个哈欠,揪起中书侍郎里面的衣服,“这件衣服看起来不像是北域织物。”
“这……”
“别这那了,我说过,你不说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等你说。”魏尚书说着就要抽走自己的右腿,反而被中书侍郎拽住:“我说我说。林思思其实不是我和大房的亲生三女儿,我家亲生三女儿是叫林思思,可是从小就走失了。现在这位其实是我和外面的女人生的孩子,那女人走了将孩子丢给我,我就只好带回来说是思思找到了。”
“说重点。”魏尚书并不想知道这些过往,他只需要确认林思思到底有没有和中书侍郎串通一气。
中书侍郎摇头:“我以为您让我说的重点就是这个,其他的我就没有什么秘密了。”
“没了?”魏尚书眯了眯眼睛,“你说抬着轿子到了蒙大将军府外就走了,那么你确认轿子里的是林思思吗?”
“这……”中书侍郎摇头,“我只能确认从我府中离开的时候,是林思思上了轿子。”
“她是何打扮?”魏尚书接着又说,“重点是穿了什么鞋子。”
衣服容易换,但是鞋子容易忽略。
她那么匆忙,根本没空换鞋子。
“自然是红色喜鞋。”中书侍郎说完,宫千柔递过来一张纸上面画了一对鞋子:“可是这个模样的喜鞋?”
中书侍郎接过来认真看着:“不是这模样。”
他拿起笔加了几条花纹:“是这个样子的喜鞋。”
宫千柔站在原地蹦跶和尖叫:“啊!我们都被林思思耍了!”
三个男人全都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魏尚书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一双筷子夹住了宫千柔的嘴巴,瞬间安静下来。
“你刚才想到了什么没有?”魏尚书又打了个哈欠,同时看了一眼地上的死尸:“来人,去请验尸官凌大人。”
“是。”
宫千柔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嘴唇:“按照我和林思思之前的计划,她的喜服和步月歌的是一模一样的。而我见到的林思思显然穿的鞋子不是喜鞋,是一双鹅黄色的鞋子,模样就是我画的那样。”
魏尚书点点头:“继续。”
“计划的是她走水路先去北域杭城躲躲,如今想来她的船驶向的方向并不是去杭城。”宫千柔提笔画了方向:“这显然是去西域的。”
“那可不是边境么。”魏尚书深吸一口气长叹:“唉……你们呐聪明反被聪明误,计划算计别人差点被人算计。通知你们去棺材那的人,实则救了你们。想必很快就会知道是谁了。”
这些话听得中书侍郎、宫千柔和肃亲王直冒冷汗。
谁说不是。
万一没有人通知他们,他们就是同伙。
然后就成了蒙大将军府活埋人的同伙!
肃亲王有点后怕地问:“步月歌,她还活着吧?”
宫千柔从来没有如此希望步月歌活得好好的,也连忙上前询问:“我离开你马车时,她不是在你马车上,后来发生了什么呢?”
肃亲王急得跺脚:“说的就是嘛,我其实没想如何她。我就是喜欢她那性子,可没打算霸王硬上弓的。”
宫千柔下意识点点头似是很认同,其实心里冷哼:你特么也得硬得起。
肃亲王看起来要哭:“她没晕,我正准备调转马车回府时,她就踹了我一脚,我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把绳子解开的。你们看,我这胸口被踹的痕迹还有呢,当时那一脚可狠,可疼了。”他说着就解开了衣服给大家伙看。
就,有点辣眼睛。
颜君逸伸手就捂住了步月歌的眼睛:“莫看,踹得好!”
只听肃亲王带着哭腔继续说道:“她踹完就和那泥鳅鱼似的跳进水里不见了,我让人捞了好久都没有捞到。多邪乎!”
宫千柔现在一门心思希望步月歌活着,甚至抱怨起肃亲王来:“定是你猴急了。”
“才没有!”
魏尚书呵斥一声:“闭嘴,站一边去。凌大人,您来了,这边请。”
魏尚书说着就引着刚走进来的男人来到了死者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