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君逸借力使力,踩着快速冲他而来粗树枝几个轻松跳跃就站在了老树顶端,无数的树枝朝着树顶窜去。
他继续踩着那些树枝绕圈,没多久所有的树枝都缠绕在了一起。
老树本张牙舞爪的树枝如今全都互相绕在了一起,看过去如同一颗大核桃。
趁着老树无法动弹,他很快找到了巽位,一脚踢碎了挡在那的大石头冲了进去,有些细小的碎石砸在他的面庞划出极小的血痕。
“月歌?”他四下寻找着她的气息,这山谷与方才的山谷不同,到处都是怪树怪草。
它们如同各种猛兽潜伏着,伺机而动。
而它们的怪力阻碍着他寻找她的方位。
如若他借用火神之力将此处的怪树怪草都清除,这山谷很可能会因此而坍塌。
如若不清除,自己就要耽误太多时间找到她。
“王爷……”一声微弱的喊声闪进他的耳中,他顺着声音的来源跑过去,而那些怪树怪草就像是匍匐在地面的地龙一样蹿了出去。
它们一部分拦着他的去路,一部分朝着步月歌的方向窜去。
它们不停地叠加似是要将步月歌所在的地方彻底封住,颜君逸不得不现了元神。
一记神龙摆尾,将大多的怪树怪草全都拽了出来。
他布下结界,那些活下来的怪树怪草们持续地攻击着。
他来不及换回原来的模样,不管不顾冲向她,她虚弱地看着朝她而来的他。
他心疼地抱住她,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可是无人知道最心痛的是他。
面对她正在不断苏醒的千年桃木血,为了她能够活下去,他必须用他的全部灵力将千年桃木血再次封印在她体内。
而这样做,意味着会发生两件事:一是他会成为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男人,也可能会成为傻瓜;还有就是为了让她忘记这段经历,她可能会忘了此刻之前的所有过往。
如果不这么做,她会死在他的怀中。
尽管她若死去他也不会苟活,但是他不想她死。
宁可他变傻瓜,宁可她忘了他。
他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喉结不断地滚动。
他轻轻吻着她:“月歌……”
随着他的吻,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
她看到了刺眼的白光,头脑中的画面似是被剪成了碎片,渐渐的,她似乎只能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直到连名字也听不到,她像是漂浮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颜君逸先醒来。
让他感到欣喜的是,他发现自己没傻,莫名的精神让他急忙看向旁边。
步月歌似是睡着,他打横抱起她朝着不远处的光亮走去。
他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
虽说没傻,但是他感觉自己力气不足。
果然很普通了。
可他依旧高兴,不管损失了多少灵力,只要能换她活着,就值得。
他快到光亮处的时候,感觉地面在晃动,他咬着牙凭着意志力强撑着跑了出去。
就在他刚刚跑出去没多远,身后的山谷就像是被什么拽下去一样,“轰隆隆”声传来,一个巨大的坑就在他和她身后不到半米。
他不敢乱动。
直到身后再无动静,他先将她推出去,然后尝试自己一点点往前。
刚刚站稳,他急忙抱起她继续往前跑。
随着他跑动,地面又开始震动。
一口气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他实在跑不动,回头看去后面地面再没有凹陷,他才在一处空的木屋门口停下来。
他将她放平在木屋外的凉亭内,确认她呼吸平稳,脉象无事,他才松口气。
莫名的非常口渴,他看她的唇也有些微干,决定去四下看看有没有干净的泉水。
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到院子的井口边,是口干涸许久的井,他只能往外走。
暂时没了灵力,他也只能如普通人一样去寻找。
好在没走多远就听到了溪水声,他连忙用从木屋拿来的水桶装了两大桶,扛起扁担,准备往回赶。
然而他用力起了两次都没有扛起来。
实惨!扛两桶水的力气都没了?
不服输的他再次尝试,然而那两桶水就像是和他对着干一样微丝不动。
这时有男人声传来,他下意识想躲开,然而来不及。
四个男人同样来挑水,看到他立刻收声停住了脚步。
其中有个看起来十分壮实的男人胆大地往前走了几步:“兄弟,你这浑身是血的怎么回事?你不是我们村人吧?”
颜君逸:……
这口音听起来像是西域人。
好在他会不少地方方言,他点头,用和他们一样的语言回答道:“我和夫人路过此地,没想到遇到泥石流。”
他太口渴,话没说完就咳嗽起来。
方才说话的男人凑近:“你们能逃脱,幸运。我是这个村的村长大宽。他们是我的兄弟二宽、三宽、四宽。”
大宽说着就拍了一下颜君逸的肩膀,颜君逸感觉自己要散架了。
换做以前,他哪里会扛不动两桶水?哪里会被拍一下就散架?
现在他只能尴尬地躲开:“我夫人还等着我回去,告辞。”
他使出所有力气终于将那两桶水扛了起来,然而走了没两步,两桶水再次占据了上风,活生生让他只能看他们笑自己。
等他们笑够,大宽直接走过来扛起两桶水:“走吧,我给你送过去。能理解,想必是你方才抱着夫人跑太久没了力气。你放心,我们村里人都很热情好客,你若是这段时间需要养养身体,吱一声,我找人帮你们家送水就是。”
颜君逸许久没有和这样的村民打过交道,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回答。
过了太多年勾心斗角的日子,他已经忘了什么叫纯真质朴。
然而当他看着大宽将水送到木屋,看着大宽找了村里人将闲置许久的木屋里里外外收拾妥当可以入住后,他忽然有了个特别的想法。
他走到大宽身旁:“可否保密我们在此?”
大宽愣了一下接着咧嘴笑着,又要拍他肩膀,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下,大宽将手往自己衣服上抹了抹:“放心,我懂。只管住下,你这地方和村里还有点距离,大可放心。我住的地方就是方才和你说过的,有什么需要找我就是。我们先回了。”
说完大宽就带着村民们离开。
颜君逸目送他们离开,回到屋内他坐在沉睡的步月歌身旁,轻轻捉起她微凉的手放在自己唇边:“月歌……你快醒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