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颜君逸悄悄起身打算先扫扫院落里的雪。
他本不想吵醒她,可是他刚穿好衣衫就听到身后传来她的声音:“唔,夫君为何起这么早?”
听到“夫君”二字,他就心里乐得飞起,连忙转身,瞧她就那么坐在床上,赶紧用被子将她裹住:“小心着凉。”
她眨着灵动的大眼睛,裹着被子乐呵呵地望着他:“我好像许久都没有睡过这么舒坦的觉了。”
“哦?”
“你真的是我夫君?”步月歌偏偏头,灵眸闪过一丝担忧,他轻轻搂着她:“当真,特别真。”
她以为在他怀里:“可是为何我总感觉和你有些陌生?”
他不知道为何有些心虚:“或许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她仰着头望着他,悄声问:“夫君,我们是不是好久没有住一起了?”
不是好久,是初次。他莫名的面庞泛起一抹微红,责怪自己昨晚居然就那般抱着她看了一个晚上,什么也没做!
呃……他的唇轻轻吻下:“是。”
“我就说怎么感觉你那么紧张,嘻嘻。”这时步月歌肚子“咕咕”叫,他找了借口赶紧离开。
走出屋子,一阵寒风吹过才将他刚才的紧张和害羞之感吹散。
正要走去厨房做些吃的,背后突然被她环抱住,她银铃般的声音传来:“我和你一起做饭、一起扫雪。”
“嗯,好。”他转身牵着她的小手,她却挣脱了跑走。
他看着她像个孩子般在雪地里奔跑,不禁唇角上扬:真好,在这里,她再也不用记着什么复仇,记着什么经营。
他一直想要将她那些年受的苦补偿给她,然而渐渐的他发现无论给她多少礼物,无论给她多少金银,她似乎不快乐。
她的心头似乎总笼罩着一层淡淡的乌云,他猜不透。
“唔。”胸口传来的撞击感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抬眼看去,她正在大笑着喊他:“夫君,我们来打雪仗吧。”
他低头看看自己胸口的雪,弯下腰抓起一团雪捏成学团朝她丢去,故意砸在她的脚边,生怕自己力度掌握不好,雪团会砸痛了她。
不一会儿院落中传来欢声笑语。
他们二人光顾着玩耍,并没有留意到院落外的大树上那些贼溜溜的眼神。
直到他们二人手挽着手进了厨房,大树发出一阵扑簌簌的声音,掉落的雪正好砸到了前来送东西的大宽,他抬头望去,皱了下眉头很快舒展开,急忙收回视线朝着院落大门走去:“兄弟!”
颜君逸听到喊声:“我去看看。”
“好。”步月歌乐呵呵盯着锅。
她不会做面食,方才颜君逸教她烙饼,她感到新奇,超级认真学。
颜君逸打开大门:“大宽?”
“这些是今早上我刚采摘的新鲜菜,刚好中午吃。”他看了看厨房那边,“你们才吃早饭?”
“是。”颜君逸一想到昨晚就莫名脸红,大宽爽朗的笑着说道:“懂。这样,我以后给你们送东西就放在门口这大石头上。”
他说着竟然将一块大石头轻松搬了过来放在了门口。
颜君逸惊讶于他的力气但并未表现出来:“好,只是我要如何报答你这般的照料?”
“报答什么?不用客气。这村里的老老少少,都是我这么照顾着。”大宽说着打了招呼要离开,刚走两步又转了回来,轻声道,“关于你们的事我不会问,但是有件事我还是要告诉你,方才我见到一些鬼鬼祟祟之人在那棵大树上看你家院子,他们离开的时候速度极快,我连个人模样都没看到。如若是你们得罪过什么人,那么你们要小心。”
此时颜君逸心生感动,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受,他反问道:“你怎知我不是坏人?”
大宽一愣,收敛了笑容:“这么多年我还没有看错人,希望我这次也不会错。”
颜君逸点头:“我们午饭后就离开。”
哪怕有过这么片刻的短暂的幸福时光也够了。
是他天真了,那些人怎么会放过她。
大宽木然地点点头,拍了下他的肩膀:“还真有些不舍,随时可以回来住。”
“好。”颜君逸应了一声,伸出手看似是帮大宽整理背篓,实则放了酬金在背篓内,“慢走。”
大宽没多想点头离开,颜君逸抬眼看了看那棵大树,直到再也看不到大宽的身影,他才跳到大树之中,细细查看着树上那些琐碎的脚印。
正当他要跳下来之时,却看到一小片似是被树枝刮下来的布片,他捏起布片跳下,往回走。
步月歌端着刚烙好的馅儿饼朝他走来:“夫君,快来尝尝。”
颜君逸笑着跑过去,一手接过她手中的盘子,一手揽着她的腰:“夫人,可喜欢这里的生活?”
“谈不上喜欢,也不是不喜欢。”步月歌说不出来自己现在什么感觉,头脑一片空白想不起来任何事的感觉并不好,“不过,有你陪着我我就很开心。”
“真的?”他没有想到自己陪在她身边,她会很开心,这是他从来没敢想的。
“当然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我不记得我是谁你是谁,不记得以前所有,但是我喜欢和你待在一起。”步月歌很自然地说着,揪起一小块饼放在他唇边:“快趁热尝尝。”
殊不知她这般自然的话语就像是冬日的暖阳,让颜君逸那颗时时忐忑的心有了一丝安定:“我也喜欢和你待在一起。”
恨不得每分每秒就这么腻在一起。
可如今他的武功尽失,体力极差,仅存的一点轻功也无法带着她一起,想到这他只好开口:“等会我们吃完午饭就离开这了。”
“离开?”步月歌面露不舍,“我还挺喜欢这里的。”
“我也喜欢,只是这里不安全,我们要尽快离开。”
步月歌点点头:“好,我都听夫君的。”
颜君逸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我去收拾一下行李,收拾好,陪你去村里转转。”
“嗯,你先进屋,我想堆雪人。”
“我先陪你堆雪人。”她摇头:“不,你去收拾吧,收拾好了再来陪我。”
“好。”他并未多想,径直回了屋。
她回头看着他走进屋里的背影,直到他关上屋门,她猛然起身跑向了大门外:这是离开他的最好时机。
从一开始她就错了,她不该去找他帮自己。
她不要成为他的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