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的护卫一脸为难的低头道:
“小姐,小厉王妃已经将第一批亲手照料的孩子治好了,属下办事不利,并未发现小厉王妃有任何毁尸灭迹的迹象。”
“不可能!”
花仙儿的脸色难看起来,她坐在马车内,厉声喝道:
“那些孩子吃草药都吃不好,怎么可能一个都没死?”
很多人都说,瘟疫即将来临,瘟疫是什么样子的,大家都知道,谁能将一场瘟疫的横行抑制在萌芽阶段?
小厉王妃是三头六臂吗?怎么可能一个孩子都没死?
“小姐,的确如此......”
马车外的护卫话还未说完,几颗人头从天而降,咕噜噜、血淋淋的滚进了马车里。
花仙儿和丫头抱头尖叫着,直往马车内缩,只听得花仙儿大叫道:
“大胆,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是人头。”
吴天站在马车外,双手抱拳,对马车内的花仙儿说道:
“王爷吩咐了,将这几个唆使难民闹事,打搅王妃救人的细作人头割下,送给幕后主使者,并让小人带话,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什,什么......么?”
花仙儿吓得花枝乱颤,脸色苍白的往脚下一瞟,那几颗人头,不正是她花了钱雇过来,让他们去唆使难民要孩子的托儿吗?
怎么,怎么全都死了?
这个小厉王究竟是个什么人?
她不敢问,吴天也无心多言,只充满了厌恶的看了一眼马车内的花仙儿,觉着这花仙儿好似有些面熟,便转身离开了。
王妃多好的一个人,竟然被这个女人这么污蔑,可真够讨厌的。
且不管花仙儿如何,只说土地庙里外,活蹦乱跳的孩子越来越多,因为及时的,从体质孱弱者的源头遏制,一场瘟疫终究没有爆发出来。
花锦这边的事儿越来越少,只留下了吴大郎及大宝几个孩子帮忙做些后续杂事,其他的孩子便统统打发了他们回去各找各妈。
她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该功成身退,找厉云卿要报酬去了?
入了夜,她一路问着神策军,提着灯笼,往土地庙后面的军帐去,心里还在盘算着,她护送了厉云卿一路,还几次救了他,该要多少报酬合适呢。
一栋大宅子肯定是要的,厉云卿是神策军的头头,肯定不缺一栋宅子的钱,另外,再问厉云卿要一笔钱,不多不多,够她一辈子开销就好。
想到这些,花锦的心情不知道有多好。
“见过王妃。”
一路上,站岗的神策军见到了花锦过来,纷纷恭敬见礼。
花锦毫不在意的摆手,
“见过见过,好好站岗啊,嗯嗯嗯。”
然后浑然不觉的,长驱直入了戒备森严的神策军军帐。
“厉云卿,厉云卿......”
被指引着到达王帐的花锦,撩开帘布,正好看见半具**,正在王帐中穿衣。
她一愣,看着上半身未穿衣服的厉云卿,嘴里“嘿呀”一声。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厉云卿的裸半身,但每看一次,她都能感叹一次,这少年可真是穿衣显瘦,脱衣显肉啊。
厉云卿看着精瘦,其实身上还是很有几块腱子肉的。
“你!把帘子放下来!”
厉云卿胀红着脸,怒视花锦,见她赶紧的放好了王帐门帘,双眸亮晶晶的盯着他的上半身,他赶紧的拢了衣服,又是怒火冲天道:
“你看什么?把眼睛闭上。”
“别啊,这么好看,还是免费的,不看白不看。”
花锦大大方方的走进来,一屁股坐在了王帐内,拿过小几上的一只茶壶与茶杯,给自己倒满水,故意的一般,两只黑亮亮的眼睛,一直盯着厉云卿看。
他气的无话,懒得理她,已经背过身去,将身上的黑色锦衣穿好,耳根通红,浑身气质冰冷。
“唉,我说厉云卿!”
花锦喝茶,又拿起小几上的糕点来吃,
“我跟你说个事儿呗,你看咱们......”
“王爷,王妃今晚可是在王帐歇下?”
外头有神策军来问话,如果王妃要歇在王帐,他们得替王妃准备许多东西呢。
厉云卿脸颊微红,冰冷道:
“她不!”
“我歇,我今晚要同你们王爷谈情说爱一整晚,别打扰啊。”
吃着糕点的花锦一脸笑嘻嘻,赶紧把外头的神策军赶跑,好聊正事。
拿着糕点的手腕,却被厉云卿一把握住,他心口起伏,黑眸盯着她,冷声问道: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歇在王帐,她要歇在王帐?
“怎么了吗?我有事找你说啊,这么晚了,难不成我说完了事儿,又回破庙睡啊?”
花锦坐在低处,眨巴着大眼睛,仰面看厉云卿,他的脸红的厉害,剑眉入鬓,双眸狭长墨黑,一袭黑衣也遮不住他一身的矜贵。
矜贵少年慢慢的松开了她的手,退离两步,皱眉问她,
“你又要干什么?”
“你不是答应了,要给我买宅子的吗?”
花锦倒了杯水,和着糕点吞下了肚,对厉云卿说道:
“你自己说过的话不能不算数的。”
“我没答应。”
“可是你没也拒绝啊。”
花锦又开始吃,吃的嘴角都是糕点渣子。
站在她对面的厉云卿,死盯着她那一张自入帐就没停过的小嘴儿,他往后退两步,坐在花锦对面的椅子上,一言不发。
“你是个王爷,不好说话不算话的,宅子,钱,你答应了给我的,对,你当时是沉默了,但是沉默就是同意啊,对不对?”
她巴拉巴拉的开始讲,从两人第一次见面,她救了他起开始算,到她一路上怎么怎么掏心掏肺的照顾他,怎么怎么和他同生共死......
“好。”
厉云卿看着她红润的唇,眸色深的不像话,他起身来,神色睥睨,负手而立,
“北地城内外,你自己去挑,看中哪里住哪里。”
“嗯?真的?”
花锦怀疑的看着厉云卿,倒了倒茶壶里的水,没有了,便是恍然看向帐内的烛火,灯油什么时候少了一半?
原来她不知不觉的,已经和厉云卿说了这么久了?可是她还没讲到自己照顾他的心路历程,以及要同他从此桥归桥路归路这些话呢。
厉云卿冷嗤一声,转身就往外走,
“整片北地都是我的封地,你说真不真?”
“可是,看中哪里都行?”
厉云卿没有理她,话不说第二遍,是他的习惯。
见他不应,花锦起身来追上去,跟在厉云卿身后,问道:
“我要多大都可以吗?”
“越大越好。”
说完,他就抬手撩起帘布,正要出去,见花锦要跟出来,又停下脚步,头未回,
“王妃今晚歇在王帐,本王先出去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