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尸体上的花锦,宛若看着一个傻子般的看着屈乐长,她一只手握着剑,另一只手,放在旁边尸体的伤口上。
她如今觉醒了水木两系异能,只要有水,便能生木,她便有源源不断的生机。
而血液,也是水。
花锦掌下的血,缓缓被吸入她的掌中,磅礴的生机让她体力无限,隐隐地,花锦还感到自己的火系异能动了。
她心中狂喜,真是因祸得福,这一次虽然折腾了一回,但她的火系异能,成功被激发了。
屈乐长笃定地走向她,打算来抱她,花锦手中剑光一闪,将屈乐长逼退。
然而,屈乐长并不死心,他又继续上前,
“我知道你在厉王府过得并不好,我听说你现在已经没有了生育能力,小厉王很快就会厌弃你,锦儿,你跟我走,我要你,我会爱你的。”
他去了北戎之后,收了一房妾室,如今这妾室已经有了身孕,所以他并不在乎花锦能不能生。
如果花锦不能生,他可以将妾室的孩子抱给她,就记在她的名下。
看吧,这世上再没有比屈乐长对花锦更好了,他连子嗣都可以不在意,花锦一定会感动,从此后死心塌地地跟在他的身边。
披头散发的花锦,紧了紧手中的剑,忍不住冷嗤一声,
“迂腐,简直就是迂腐至极,什么思想啊。”
这些古人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仿佛生不出孩子来,就是一个女人的原罪似的。
有孩子固然好,那一个女人没孩子,就应该去死吗?因为没有孩子,就是个坏人,就该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突然出现了一个男人,说不在意这个女人能不能生,女人就应该感恩戴德,不顾一切地跟着男人走?
“锦儿,来!”
屈乐长仿佛没听见花锦的话,带着恩典一般的笑容,朝花锦再次伸出手。
她扬起剑,一剑劈下去,
“小厉王厌不厌弃我,我不知道,反正我现在挺厌弃你的,去死吧。”
这一剑又快又狠,若不是屈乐长躲避及时,只怕是会把屈乐长的整条手臂削掉。
饶是如此,他的左手手腕上的筋脉,也只怕是被挑断了。
呼痛声响起,花锦再接再厉,正要向屈乐长继续砍去。
北戎人却是动了。
风中有箭声响起,屈乐长身后的北戎人倒了一片,有人大喊,
“小厉王领着神策军杀过来了。”
话音还未落,一道黑色的声音,从小路下方一路冲上来,劈向屈乐长。
是厉云卿。
他的声音冷厉,
“就凭你这个叛徒,也配带走她?”
每说出一个字,厉云卿的刀光如织,更密更利地劈向屈乐长。
屈乐长大惊,忙是闪开,在北戎人的掩护下,被迫后退。
原本围堵着花锦的北戎人见状,纷纷朝着花锦攻过去。
阿道儿大声喊道:
“杀了花锦!必将重创厉王府。”
根据他们潜伏在北地城里的细作所说,这个北地城的新厉王府,是花锦一手创立起来的,除了侍卫是厉云卿挑选的外,厉王府里的一草一木,都是花锦在打理。
眼看屈乐长策反失败,根本带不走这个女人,那么就只能杀了她,让厉王府乱起来。
无数北戎人冲向花锦,后退的屈乐长捂住流血的手腕,一把揪住阿道儿的衣襟,怒道:
“你做什么?我要活的花锦。”
“大帅,此时不能感情用事啊。”
阿道儿看着屈乐长,满眼都是急色,
“如今我军僵持在北疆外,我们必然要用尽一切手段打击到厉云卿,最好是能从精神上,摧毁厉云卿的意志,攻心为上啊大帅。”
缓缓地,屈乐长沉默了,他眼中的怒色被压抑在了眼底深处,只要能摧毁厉云卿的意志,攻心为上......他松开了揪住阿道儿衣襟的手。
是啊,他爱花锦,虽然爱,可他是做大事的人,如今花锦摆明了不跟他走,那,北戎损失了这么多人命,总得对厉云卿与神策军造成点打击才行。
只能杀了花锦,只能杀了她!
屈乐长咬牙,痛彻心扉,却狠心地一个转身,再不看向花锦的方向,离去了。
无数北戎人杀向花锦,厉云卿领着神策军从另一个方向冲过去,但更多的北戎人冒出来,挡住了厉云卿救援花锦。
花锦一路杀,一路往林子深处退,北戎人在林子里布下天罗地网,不管死多少人,今日不杀了花锦,他们就不罢休一般。
追在北戎人身后的厉云卿,终于杀了上来,正看见花锦被逼上一处高地。
她的脚下全都是北戎人的尸体,夜太黑,林子又太密集,见到厉云卿的那一刻,花锦心中一松懈,被身后的石头绊倒,直接往后面的悬崖摔倒了下去。
“锦儿!”
厉云卿想都没想,扑了上去,在花锦掉落悬崖的那一刻,将她抱住,两人一同跌入了深渊。
神策军们杀上来,心急如焚,急忙大吼,
“快,下崖底找人!”
这悬崖底下没有水,花锦与厉云卿再不可能如上次那般落进水里,从而捡回一条性命。
神策军们心急如焚,倘若小厉王与小厉王妃同时遇险,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夜空中的圆月高悬,花锦趴在厉云卿的胸口,缓缓地睁开了眼。
她与厉云卿一同掉在了悬崖底下的一片林子里,因为落地的冲击力,让她有了片刻的眩晕。
但花锦很快清醒过来,她撑起身体,看着被她垫在身下的厉云卿。
他在掉落悬崖的那一刻将她抱住,落地时,又刻意转过身来,拿自己给她当了肉垫。
“厉云卿......”
花锦拍了拍他的脸,他的脸上都是血,也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她又检查了一番他的后脑,还好的是,他们掉下来的时候,正好落在一大片松软的树叶上,厉云卿并没有被砸得脑浆迸流。
崖底的气温有些冷,花锦跪坐在厉云卿的身边,搓了搓双手,莹润的月光穿过树枝落在她白嫩的手上。
那双手,竟隐隐泛红,仿佛烧红了的羊脂玉一般。
花锦将发烫的双手贴在厉云卿的脸颊上,源源不断的生机,灌入厉云卿的身体里。
刚刚觉醒的火系异能,让花锦做不了很多的事,如上辈子那般凭空生出一堆火来,更是不可能。
但温暖温暖厉云卿是够了。
他缓缓睁开眼,躺在落叶上,看跪坐在他身边的女人,
被枝叶切割得稀碎的月亮,就在她的脑后,宛若一片闪烁的珠翠,为她的长发做了点缀。
这一天一夜,她不知杀了多少人,那双凤眸中,却依然清澈中,盛满了对他的关心。
“厉云卿,你醒了?”
花锦见他睁眼,脸上的表情松了口气,收回手来。
地上的厉云卿却是突然伸出双手来,将她一把抱住。
“厉云卿,放开我!”
她有些惊,下一瞬,被厉云卿翻身压在了厚软的树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