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又是不死心似的,在密室之中不断的探索着。
然而密室本身就不大,除了中间被他设下阵法的祭坛之外,周围便就是剩下四面光秃秃的墙壁。
想要藏人,那也是藏不住的。
难道是隐身术?
念头一起来,璇玑也是立刻在手上捏诀,紧接着,有灵力从璇玑的手指上飘逸而出。
而那灵力却呈现出如同丝线一般的质感,在密室之中不断的延伸着。
那是璇玑的神识物质化的结果,那神识如网一般的将整个密室最外侧的那一面墙壁全部给笼罩住。
紧接着,那灵力罗网在璇玑的控制之下,开始一点点的向密室内部收缩着。
速度不快,却极为的细密,本身并没有什么杀伤力。
但璇玑的本意,也并不在此,他只是在猜测,在试探。
如果池渊当真进入了密室之中,并且使用了隐身术,试图在其中隐藏自己的身形。
那么自己现在的这一番试探之法,便是最为直接,最为有效的法子了。
就算池渊再是怎么有通天的修为,只要是隐身术,那便就是隐身术,他人只要还处在这个密室之中,那他将无所遁形。
只是……随着那神识罗网在不断的收缩,璇玑却从那神识罗网之上,没有接收到一丝一毫灵力的波动。
直到,那罗网覆盖了几乎整个空间,只剩下璇玑一个人的身形之时,依然没有丝毫的波动时,璇玑才是放弃了。
面上蕴着几分怒意,那是不加掩饰的愤怒,简直比着锅底还要漆黑几分。
“怎么可能?一个人怎么会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呢?这根本不可能。一定是那里出了什么问题才对。”
在仙魔交界之地,他拿出的那一枚绿色的椭圆形宝珠,就是与这阵法相连,互相感应的器灵。
正是因为阵法被人所触动过,所以宝石才会发出那么刺眼的光芒。
这不可能是意外。
池渊一定是来到了这密室之中,只是……他自以为能够将池渊抓一个稳稳当当,最后却还是空跑了一趟。
不轻不重的一声叹息声,在密室中响起。
密室空旷,即便是这样的一声叹息,在这密室之中,也有声音在回响着。
“真是可惜了,两个计划,我选择了其中一个来进行。结果却是空跑了一场,既然是这样……那只能施行第二个计划了。”
阵法之中,那枚绿色的宝珠散发着莹润的光泽,那是几乎可以迷惑众生的光泽。
璇玑低声呢喃着:“毕竟,我也没有太多的时间了啊,有些东西必须要有所决断才行啊。”
璇玑轻轻整理了一下身上略微显得有些散乱的衣袍,随着灵力的注入,原本什么都没有的墙面上出现了一道门。
璇玑从密室之中走了出去,一脸冷漠之色,即便密室之外有把守的侍卫,他也没有要开口询问一二的意思。
毕竟……池渊若是能够安安稳稳的从密室中消失不见。
那么也是不可能被外面值守的侍卫所发现的。
不过璇玑忽然间从密室中走出来,却还是将在外面把守的侍卫给吓了一跳。
“陛下……什么时候进入了密室的吗?”
“没,没有看见啊?难道是我们走神了吗?”
……
汨罗界。
池渊跌坐在地上,一口血猛然的吐了出来。
姜穗岁小心的躲在巨树的身后,心中满是小算计。
这个池渊看起来好像是受了重伤吧,她如果这个时候直接上去,趁他病要他命如何?
这样的话,她似乎就为父亲和母亲报仇了。
并且她也能够逃离这将她给禁锢的这一处地方了吧,这里当真是好生的奇怪。
她虽然体内的灵力通路全部都被池渊给切断了,造成她没有办法使用灵力。
但她身为魔族,体力却是十分充足的。
在池渊没有出现的这些日子里,她一直在不断的行走着,可是无论她怎么走,这一处地方都好似是没有尽头一般。
直到,她忽然间心血来潮,将自己的手给划破,将血涂抹在一颗树的树身上。
当她再一次开始行走,她不知道走了多久,但她却再一次的看到了那颗被她做了标记的树。
她便是知道,凭着现如今的她,想要离开这里,只怕是天方夜谭。
唯一能够离开的方法,只怕是杀掉池渊,或者池渊愿意自己放她离开。
池渊半蹲着,突然间没有任何准备的施展汨罗界,对身体筋脉的负担实在是太大了。
暴怒冲动的灵力,几乎是将他的整个筋脉都给冲撞的几乎裂开。
对于危险的第一感知,让他将眸光看向了危险气息的来源。
躲在树木后面,正探出一个脑袋的姜穗岁。
一脸的探究和好奇,眼珠子却是咕噜咕噜的转动着,满是隐藏不住的小心思。
“你不必在那里一脸戒备的去思量了,毕竟……你现在已经被我封住了灵力,就凭现在的你,是根本不可能杀的了我的。”
“而且,这个汨罗界是和我本身的灵力相链接,除非是我自己帮你解开了这汨罗界。不然你用将我除掉的手段,只会使整个汨罗界的灵力崩溃,然后你会随着这崩溃的汨罗界,一同变成齑粉,什么都不剩下。”
池渊说的一脸严肃,这一点他说的倒是真话。
因为从一开始,汨罗界的作用,就是用来封印一些极为危险,且不稳定之人的。
如果他一旦试图逃脱,那么比起让她逃离,倒是不如让他就此与整个汨罗界一同烟消云散,更为妥帖一些。
见心中的念头被猜到,姜穗岁面上浮起几分不悦的神色。
干脆从树后面跑了出来。
“你真是太可恶了,那你想怎么样?你准备一直将我关在这里吗?关我一辈子?”
姜穗岁走近池渊身边,他一脸惨白,吐着血的样子,倒还真有几分羸弱美人的模样。
以往在魔界的时候,她也是听说过,有些魔族的女王爷,会有养面首的习惯,千奇百怪的都有。
若不是,此刻他们二人是这般对立的状况,她倒也是可以考虑,将池渊给抓回去当面首了。
日日凌辱与他,瞧着曾经风光无量,不可一世的仙界之尊,变得卑微下贱,似乎也挺不错的。
只是……
姜穗岁看着池渊,不知怎么的,却是觉得心脏跳动的越来越快了。
脸上也有些发红发烫。
姜穗岁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奇怪,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池渊又对着自己使用了什么奇怪的法术不成?
那种心脏忍不住扑通扑通直条的感觉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堂堂仙界的第一武仙尊,也有用魅惑术的一日?
池渊眉头皱起,他自然也不知道姜穗岁这一番诡异的动作是怎么了。
擦了擦嘴角的血痕,也是站起了身来:“我会放你走的,只不过……不是现在。”
“不是现在,那是何时?”姜穗岁急切道。
池渊一时没有应话,只是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可能很快,也可能可能很慢。但我发誓,不会让你一直留在这里就是了。”
话音落下,他的思绪又是忍不住的想到了,他在踏入密室之后见到的那一幕。
随着那一片碎片的指引,他一路摸索到了密室外侧。
乘着两班仙兵换班的空档,他才是潜入了密室之中。
密室之中,极为的简单,除了四面墙壁,便只剩下中间的那个阵法,在阵法的最中间,躺着一颗绿色的球体,那模样简直和茉心的那竹简中,记载的一模一样。
也和夜幽冥口中所说的,女神的眼泪几乎没有差别。
心中刚刚一喜,忍不住的向前走了两步,手却是不小心的触碰到了那阵法的边缘。
一道灵力穿越之门,便已经是出现在了密室之中,速度之快,简直是他第一次所见。
他几乎是来不及做出任何的思考,连忙遁入了汨罗界中。
在进入汨罗界的最后那一瞬间,他也看到了进入了密室的那个人的模样,正是璇玑。
如果说璇玑已经对密室产生了一丝怀疑,那么接下来璇玑应该会极为大范围的开始筛查才是。
脑海之中,许多的念头在不断的席卷着。
最后将那一枚碎片取了出来,递给了姜穗岁。
“这是什么?你将它递给我,难道是你要送给我吗?”姜穗岁好奇着。
璇玑笑着点了点头:“不能算是送给你,只能说是,希望你能够代为保管一下它。”
如果他继续将这枚碎片带在自己身上,迟早会被璇玑给查找出来。
既然,那颗宝珠和他身上的碎片能够互相感应。那么璇玑若真心要查,也必然会用到这点的特性,而进行搜查。
那么……为了安全起见,只有将这枚碎片放在不会被璇玑探查到的地方,才行。
姜穗岁虽然心中有疑虑,却还是将那枚碎片给接了过来,拿在手中把玩着。
有些看不明白:“我答应你,替你保管的话,你能够早日将我给放出去吗?”
池渊点头:“应该可以吧,毕竟我将这枚东西交给你保管,也是为了能够早日将你放出去啊。”
姜穗岁撇了撇嘴,对于池渊的这一番话,却没有太多的感觉。
甚至觉得池渊说这一番话有些太过敷衍。
一道灵力之门再一次的在空间中打开,池渊一只脚踏了出去,又是回头看了看姜穗岁:“虽然你我现在是对立的关系,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明白,我现在所做的每一件事情,其实都是为了你。”
当门关闭上。
空间之中又安静的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姜穗岁面上有些发红,想到刚刚池渊说的那一番话,不知怎么的。
心跳又是不受控制的跳动的愈发加快了。
将手按在胸口前,呼吸也是变得多急促:“怎么会这样?难道真的有什么魅惑之术吗?我怎么会因为池渊刚刚的那几句话,心脏竟然一下子跳动的这么快了?”
那枚绿色的碎片,也被深深的埋入胸口。
然而在姜穗岁都没有注意到得的地方,那枚绿色的碎片原本黯淡的颜色,此刻也一下又一下得到闪烁着。
光芒虽然微弱,却是实实在在的发着光。
那一丝光芒,逐渐变成了如同液体一般的东西,流入了姜穗岁的身体之中。
姜穗岁还在思考是不是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意外的时候,一股困意却是油然而深,眼皮也是不受控制的打着价。
“怎么……怎么会突然间又这么困了?”
打了一个哈欠,身体向着前方不由自主的软倒在地上。
“难道……这也是池渊施展的什么法术吗?”
若是此刻,池渊在现场的话,只怕会被现场所发生的事情给惊的下巴都收不住了。
姜穗岁的肉身之中,属于姜穗岁的灵魂正从身体之中剥离出来,而一道绿色的灵力也从姜穗岁的身体之中飞了出现。
姜穗岁的灵魂和那一道绿色的灵力彼此纠缠着,那绿色的灵力在空中拉伸成了一道奇异的丝线。
一层接着一层,把姜穗岁的灵魂缠绕的好似成了一个巨大的舰。
从外面已经看不到其中姜穗岁的灵魂了,只能够看到在那一个巨大的茧中,有一丝极为细微的绿色灵力在闪烁着。
然而这一颗煎会发生什么,又是无人可知了。
汨罗界中,灵力开始不断的向着那一颗见汇聚了过去,仿佛要将整个空间都给彻底吸收一般。
万山神宫。
幽水和茉心正焦急的坐在圆桌之前,等候着池渊的回来。
一想到,池渊一个人去探查璇玑的宫殿,便都是有些心中不安。
毕竟,池渊就算修为再如何的厉害,他依然是臣子,身为臣子若是被璇玑刻意的安排了什么莫须有的罪名。
那即便是池渊,他再有如何的身份,也是逃不过天规的处置的。
随着脚步声逐渐出现在宫殿之中,两人面上的担忧之色,也才是逐渐消散。
幽水和茉心看着出现在宫中的池渊,也才是松了一口气。
只是看到池渊,面上不太正常的苍白之色,幽水又是提起了几分担忧。
幽水急切道:“怎么了?难道你和璇玑发生了正面交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