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d毕业后,很多同学都进了各大资本所,按照既定的路线,闻柚白此时也该在最具声誉的bigw工作,但一年前,她想学着把手里的钱拿去做投资,正好来进修jd的有一位华人女律师,她曾经经手了一个项目,那个项目的集团老板也是个华人,只知道是早年从国内移民到意国的,80年代做的是服装、鞋厂代工,一开始是普通品牌,后期开始接奢侈品代工,再后来就渐渐也做了连锁餐饮、房产,业务也渐渐从欧发散到美,近些年他想着扩张集团的金融投资业务,也专门建立了战略投资部,但是屡屡碰壁,去年一年亏损了数十亿。
当然,闻柚白也没见到老板本人,别说闻柚白见不到,很多人都没见过这位优秀的老板,女律师道:“这就是在外国人眼中,十分典型的华人生意人,手里钱多,有大手笔的钱,但是为人特别低调,名下的财产却很多,政府的税务部门不知道来查了多少次了,每次封了又最后没证据又解开。”
“我来进修,就是w集团提供的钱,不过说实话,w不缺钱,你如果有项目想来拉还好,你有钱想投他们的项目……你的钱对他们来说,的确很少……”
闻柚白干脆就去了w的战投部实习,这是一个年轻的投资团队,里面汇集了名校精英,有法律人才,也有金融人才,去年亏损的投资领域在于教育和游戏领域,投资过于快,又单一过于偏好投资a,b轮的创业公司,导致去年的大亏损。
闻柚白实习了一年后,现在毕业转正了,但战投部门已经收到了总部的命令,停下投资节奏,能投的项目很少了。
闻柚白在加班,她需要写一份投资计划书和法律风险书,但她也很清楚,她这份计划书肯定会被打回来,最坏的结果就是被无视,但也没关系,就是一个历练的过程,她和领导的意见其实是一致的,那就是减少协同性、同类的投资,也最好改掉过去纯粹的财务投入方式的投资。
但下周听说大老板会来视察,或许会有别的机会。
去年,闻柚白自己作为投资人,投了一个在很多人看来有些奇怪的项目,“玄学”星座的app,目前她还没看到回报,但她相信互联网上存在无限的机遇,何况,她也不是把所有钱都往里投了。
晚上。
闻柚白在书房工作,小惊蛰在旁边安静地看书,她好像对书的内容有疑惑,等闻柚白工作完,她才会问。
闻柚白起身想去倒水,对上她的视线后,蹲下来,问她:“怎么了?”
小孩子长得好快,尤其是她上了小学后,好像一下变得更乖了,但也更加黏她。
她拿着书本,指着书上的内容,问道:“妈妈,我看不懂这个……”
尽管闻柚白已经听了很多次她喊妈妈了,但每次听到都忍不住心里柔软。
前年小惊蛰生日的时候,她带着小惊蛰去海边度假过生日了,她捧着蛋糕给小惊蛰唱生日歌,旁边有父母也加入了生日祝福里,有人问她是不是小惊蛰的妈妈,她第一次正面地在小惊蛰面前回应了。
她得学会当一个真正的妈妈。
那天晚上,她们母女俩就躺在酒店的房间里,顶部是特意为了看星空而设置的天窗,夜空里都是散落天际的钻石,
小惊蛰既没哭,也没疑惑,只是抱着她,一遍又一遍地甜甜问道:“我真的可以叫你妈妈了吗?”
她只需要一个肯定的回答,给予她安全感,她是年纪小,但她不是傻,很多事情她早就知道了,知道自己的妈妈就是闻姐姐。
她的过分乖巧,才让闻柚白的心理防线一下崩溃,心脏如同被人割了一刀。
小惊蛰不知所措,小小的手去擦她的眼泪:“不要哭……我不叫妈妈了,你不要哭……对不起……”她这时候还在道歉,还在担心大人是不是因为她做错事情才哭的。
可是,明明做错事情的都是大人,却要无辜的小孩去承担这些错误。
闻柚白再一次告诉她自己,她不能重复闻阳、许茵和谢冠辰的路,大人之间的事情是大人的事情,不能将仇恨延续到小孩的身上,更不能把孩子当做彼此斗争的牺牲品。
她有责任带给小惊蛰爱,也有责任保护她,更有责任让她成长为一个独立自主的快乐女孩。
*
谢延舟的房子里有一个专门的诊疗室,他倒没有严重的精神疾病,只是被频繁的失眠和食欲不振折磨,比较依赖药物,他每天晚上都要靠着安眠药睡觉,有时候焦虑的情绪太过严重,也需要服用一些药物。
医生一直跟他说,不用思考太多,也不用觉得自己就是精神病之类的,因为当今社会大多数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心理问题,这是很正常的现象,有不舒服就应该及时跟医生沟通,不论是心理还是生理。
至于专门诊疗室的设立,也不过是因为谢延舟有钱罢了,当然可以给他自己提供最好的治疗设施。
谢延舟躺在诊疗室里,耳畔是心理医生给他模拟的治愈海浪声,用于给他创造更好的睡眠环境。
他闭上眼睛的时候,还在想,他在家里设立这个诊疗室,想到的都是闻柚白对他说:“你没有怀疑过自己有病吗?有病赶紧去治。”
他可能是真的有病。
因为他真的听话地去找了心理医生,还专门设立了诊疗室。
他还挺喜欢医生说他没病的,要不是理智还在,他都要录音下来,以后见面了给闻柚白听听。
心底深处的念头却是,你想她了,因为你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不知不觉地想起她,你的失眠是不是也是因为她,你的焦虑是不是因为无法见到她?
如果再重逢,你又会如何面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