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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 生父
    谢延舟沉默不语,轮廓紧紧地绷着,他将她塞进了他的车子里,动作迅速地反锁上了车门,就算是这样,他的手指还紧紧地箍着她的手腕骨,缓缓收紧,让她疼得皱眉。

    车里空气静谧紧绷,像一滩死水。

    最终还是谢延舟先开口,平静的嗓音下隐匿着骇浪:“柚柚,别闹了。”

    “我闹什么了?谢延舟,你腿好了?还跛脚就开始出来犯贱了?”

    他松开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手腕,看见了按出来的红痕,车里有他买给她的蛋糕:“饿了吗,吃一点么?”

    他现在又看着情绪很稳定,他说:“你和徐宁桁什么时候玩够?”

    “我没在玩。”

    “那你跟他在一起是什么想法,来气我么?”

    闻柚白深呼吸:“是因为喜欢他,所以跟他在一起,我和你不一样,我对待每一份感情都很认真。”

    谢延舟说:“我对待感情也很认真。”他语气微顿,“徐宁桁跟你说什么了?说他爱你么,那你听到得到他说的爱你,听不到我说的,我也爱你么?”

    “你这是爱吗,你懂爱是什么意思吗?”

    “现在懂了。”

    “你没懂,你跟三年前没有变化,你的爱是以你自己为中心的,你只在乎你自己快乐不快乐。”

    “那你喜欢的爱是什么?”谢延舟黑眸幽深,他问得认真,眼眸如深潭。

    他没能听到她的回答,尽管已经做好了很多准备,心口还是难免抽痛了下,她已经不愿意教他了,因为他如何已经跟她毫无关系了。

    “是尊重你的意愿,是体贴地爱你?”他嗓音淡淡,“可是,现在让我尊重你,不就是要让我远离你么?如果这样的爱才叫爱,那我宁愿做另一种爱人,至少能拥有你。”

    “柚柚,你跟徐宁桁在一起也无法让我打消和你在一起的念头,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和徐宁桁在一起,我可以当成是一种你对我的报复,等你玩够了,就再给我们一个重新开始机会。”

    这已经是谢延舟所能想象到的最后让步。

    这世上的爱本就多种多样,如果真正的爱叫做放手,那他宁愿从未懂得爱。

    “你想干什么?”闻柚白不知道从哪里蹿来了满腔怒意,跟他在一起,她总是情绪起伏很大,难以理解他的脑回路,甚至气得忍不住牙齿轻轻打颤。

    “不干什么。”谢延舟说,“徐宁桁比我脸皮厚,他现在求着你。”他再宽慰自己,也难免一阵胸闷。

    “你比他脸皮厚多了。”

    谢延舟没回话,他应该脸皮更厚一点的,承认偷信也没什么,丢人就丢人,大不了徐宁桁把这件事喊得整个圈子都知道,那又怎么样,他就是脸皮不够厚,所以,才给了徐宁桁机会。

    他早就该想通的,顿了下又补充道:“你说我只顾自己快乐的爱,是错的,因为跟你在一起,除了快乐,我也经常感受到痛苦。”

    闻柚白莫名火大:“偷东西的小偷,别跟我说话了,我们现在早就没关系了,我也说过我已经不爱你了,你现在是脸皮厚吗?你现在是在犯贱,你怎么这么贱?以前想好好教你爱人的时候,你又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冷漠姿态。”

    “嗯,犯贱,所以,你现在也可以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来教我。”

    闻柚白冷着一张脸,盯着他,她不想再说什么了,转身要去开车门,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开不了的,中控在我这。”

    “你的腿能开车了?又想撞一次?上次没撞死你真是可惜。”她的确打不开车门,生着闷气,用力地扯了两下把手。

    谢延舟听出她话里的讥讽,平静地说:“有司机送我,不过,为了让你上车,我让他先下车去便利店等着。”

    他继续道:“我今天找你是有事情。”

    他们能有什么事,她声音冷淡:“公司的事情不用私下找我,至于私下我们更没什么事了。”

    “温先生的事情。”

    闻柚白回过头,沉沉地盯着他,眼里浮现的都是对他的怀疑和厌恶:“温先生怎么了?他只是回来一趟,你调查他了?谢延舟,你怎么那么恶心?”

    “嗯调查了。”谢延舟好像没听到闻柚白后面的那句话。

    他从后面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递给闻柚白。

    “你要是想看,可以现在看,不想看的话,你就带回去,等你开始怀疑你和温先生的关系时,再打开看。”

    闻柚白眉头紧紧地锁着,眼皮不停地跳动着,她不明白谢延舟的意思,她和温先生的关系?他们能有什么关系,就是异国他乡相逢的老乡,又恰好他是温家的养子。

    谢延舟冷静地说:“闻阳不是你父亲,温元鹤才是。”

    闻柚白的第一反应就是听错了,但谢延舟淡定认真的神色让她明白,她没有听错,第二反应就是荒唐离谱,这怎么可能呢,温先生怎么会是她的父亲?如果闻阳不是她亲父,许茵怎么嫁给闻阳的?

    但她心脏重重瑟缩,想起了许茵对温元鹤的奇怪态度,她心里就生出了摇摆的不确定。

    谢延舟能猜出她的想法,补充道:“你的母亲的确就是许茵。”

    一瞬间的消息太多了,冲得她脑子一片浑噩,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胸口起伏着,思绪深深。

    她看了眼手中的文件,连打开的勇气都没有。

    她只觉得这一切都像是假的,不真实的,不是她对闻阳有什么感情,而是,她从没有想过这样离谱的情形。

    谢延舟没有那么无聊,会拿这种事情骗她,何况骗了她又有什么意义?

    闻柚白面无表情:“你是想借此把我赶出闻氏?”

    谢延舟莫名其妙背了黑锅:“我怎么会?”他抿着唇,瞳仁里的颜色总是深得格外浓郁,“柚柚,我说过,你和她是不一样的,我照顾她,只是因为温阿姨。”

    闻柚白扯了下唇角,懒得说什么了。

    谢延舟过来找她,的确只是为了告诉她这件事,讲完之后,他就让他司机回来了。

    下车之前,她下意识地看了眼他的腿。

    他说:“不会残疾的。”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一切都很平静,闻柚白装作不知道温先生的事情,徐宁桁回家去说服他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