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7年,莫利亚北部罗马帝国最后不服从的割据贵族彻底被剿灭,两大贵族的人头被挂在米斯特拉斯的城头。而他们的领地也被查士丁尼剥夺,成为了军区驻屯。而这不仅意味着查士丁尼真正控制了整个莫利亚,也意味着科林斯雅典一带残余贵族的领地现在彻底和查士丁尼的控制范围直接接壤。
第一时间知道这个消息的拉丁贵族无不震恐,查士丁尼两战成名,对他们而言早已经是心中抹不去的阴影。在大败亏输之后他们选择了割地臣服放弃了莫利亚大部分地区,龟缩在科林斯和雅典一带修建的城堡中。这之前,他们中间至少还有着缓冲地带,拉丁贵族们甚至不需要向查士丁尼定期纳贡,可以继续逍遥自在当一方土皇帝。但是现在局势却完全被打破了,不知不觉间,查士丁尼已经变成了一个庞然大物,贪婪将莫利亚土地上的一切吞进肚里。割据的普罗尼埃军阀已经成为了这样凄惨的下场,拉丁贵族也不禁心有戚戚,兔死狐悲,说不定对方下一个目标就是他们。
此时,科林斯城中,亚该亚侯国各个城堡的贵族和骑士们都齐聚一堂。在雅典之战结束之后,还是第一次贵族们来的这么整齐。只不过他们并不是为了过来见他们的领主查理查普利特侯爵的,而是为了一起商量目前局势的对策。台上的御座上,年方十三的查理侯爵仍然稚气未脱,局促地看着眼前其他闹哄哄的贵族们,而自己犹如一件摆设没有任何人在意自己的存在。
忽然,贵族们嘈杂的讨论声平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将目光对准了同一个地方,正是查理侯爵所在的御座。而那么多人盯着自己,一下子让年轻的侯爵紧张了起来呼吸也瞬间变得不顺畅。
可是贵族们却并是在看着他,而是查理查普利特身后的男人。
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在这时忽然响起
“好久不见,今天我想诸位都应该来了吧!”
“我们都来了,塞纳阁下……不,宫相大人。”
所有亚该亚的贵族们都恭恭敬敬地向眼前的男人行礼道,而此刻站在御座后面缓缓走出的男人正是当初救下查理查普利特的塞纳子爵。而如今的他已经成为了新的科林斯伯爵亚该亚宫相,执掌整个亚该亚侯国的实际大权。正因如此,在所有贵族们看来他们效忠的对象才不是御座上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孩,而是眼前这位塞纳伯爵。
塞纳伯爵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人们,微微点了点头,道:“那很好,我想在座的诸位来到这里应该已经明白了我请大家一起来商议的是什么事情了吧?”
台下一片死寂,但是贵族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每一个人的眼神却都是一样的。
而塞纳伯爵缓缓地说道:“没错,今天我们商议的事情是对付那只狐狸,那只给我们带来无限麻烦和噩梦的狐狸。查士丁尼,他回来了!”
男人的话音一落,顿时下方的贵族们之中便又嘈杂声响起,而每一个人都脸色铁青,因为他们要么参加过阿尔菲奥斯河之战要么参加过雅典会战,都曾经惨败在查士丁尼的手中。莫利亚的小狐狸,这些法国贵族们如此称呼查士丁尼,心中充满畏惧和痛恨。而好不容易他们听说这只小狐狸离开了莫利亚前往马其顿不知所踪,终于松了一口气的他们得以活跃起来重新将自己放弃的封地蚕食回来。可是现在,他们却突然听说查士丁尼回来了,并且一回来便将他们暗地里的盟友,贝托尼和拉夫卡迪奥连个普罗尼埃军阀给消灭了。如此的威胁和震撼都让拉丁贵族们心有惴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而塞纳伯爵静静地等待着西方贵族们骚动直到平息,方才开口继续道:“没错,这个消息确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而查士丁尼的到来,目标绝不是那两个希腊军阀,至于他为了什么,我想在座的诸位应该都心知肚明。”
“可是宫相大人,我们已经臣服于他了,他还想要什么?”一名贵族不解地说道,自从他们臣服以来,已经十分恭顺不敢越雷池一步,已经完全是,莫利亚的附庸,查士丁尼究竟还想干什么。
而塞纳伯爵淡淡地回答:“还想要什么?这只狐狸早已经露出了他的獠牙当然是我们的所有。在莫利亚,原本臣服于他的希腊贵族们都被其剥夺了领地。诸位,连同为一体的希腊贵族的下场尚且如此,你们觉得查士丁尼会放过我们吗?”
此言一出,顿时间满座哗然
剥夺领地?!查士丁尼居然会这么做!听闻对方走出如此事情的拉丁贵族不寒而栗,不远千里的他们来到这里为的正是一块封地可以让子孙后世继承下去。而查士丁尼连这都不给他们,听闻这个消息的拉丁贵族们不由愤怒起来,更有甚者对查士丁尼大声咒骂。
“诸位,现在可不是我们像没头苍蝇一般冲动行事,如果这个时候查士丁尼率兵压境的话,我们该怎么办,这才是我们应该关心的。”压下了其他贵族愤怒的声音,塞纳伯爵提醒道。而他的话音落入每个人耳中都让亚该亚的贵族们不禁思索,要是那只小狐狸真的要对他们动手,难不成只能坐以待毙了吗?
顿时,议事大厅又变得鸦雀无声,塞纳伯爵的话的确直接抵到他们的死穴。就算他们义愤填膺又如何,他们不过是查士丁尼的手下败将,即便是起兵反抗也是重复一遍失败罢了。情绪瞬间低落的贵族们都不说话,即便是有欲言又止的,可是明显也是心里面没有什么底气。
就在这时,塞纳伯爵幽幽的话音却在大厅之上人们的头顶盘旋,“我们费尽千辛万苦才踏上这片土地,究竟为的是什么,诸位比我要清楚的多。而现在我们手中唯一拥有的便只有我们的土地,对我们而言除非我们死了,否则的话谁也不能夺走它。”
轻不可闻的话语落入亚该亚贵族们的耳中,却犹如千钧之重,所有的人都下意识地颔首。是啊,已经是第四次东征了,他们加入十字军有多少虔诚呢?只有对财富和领地的渴望罢了,但对二者的执念,他们绝不比狂热信徒要差。
这一刻,塞纳伯爵抽出了长剑,放在面前的桌子上,锋利的剑刃闪着寒光。“查士丁尼他当然可以拿走我们的封地,但是我会拿这个跟他谈判。你们呢?”
被情绪感染到的贵族们也在这时高声附和,纷纷表示同意,他们或随之呐喊,或握拳拍桌,纷纷抽出佩剑。
“我们跟随您的脚步,塞纳大人!”
“我们跟随您的脚步,塞纳大人!”
一股新的逆流在这时集结,汇集到一处化作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