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纳伯爵,我将我军队里的三个连队交给你,就由你来负责西南方向,我麾下的塞尔维亚骑兵也一并交给你来指挥负责侦查南边希腊人的动向。一旦希腊军队过来,我和马克西米连公爵的军队便会立即过来支援,一举将他们击溃。”
在亚历山大看来,如今的他已经是未来莫利亚的主人,而无论是马克西米连还是塞纳都是他的封臣未来的得力助手,因此他丝毫没有怀疑犹豫,以至于当塞纳伯爵眼神之中掠过一丝异样时,他也没有任何察觉。
巴蒂斯特,你要我做的我都已经做到了。至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再插手分毫。至于那只莫利亚的小狐狸是否真的值得我来效忠,就用事实来说话吧!
塞纳伯爵在心中默默说道,这是他和老朋友巴蒂斯特爵士的赌约,如果查士丁尼可以真的彻底击溃莫利亚上所有的拉丁军队,那么他便和巴蒂斯特一样选择向查士丁尼效忠。
而这一次正给了他们进行赌约的机会,上万精锐的军队都是来自于第四次十字军东征的精华,加上来自北方的游牧骑兵以及希腊本地征召的炮灰,亚历山大的手中足足握着有将近三万人的庞大军队。查士丁尼这边充其量能够征召的军队绝对不过几千人,数倍的差距,塞纳伯爵不禁好奇,难不成那只小狐狸真的觉得自己可以一举战胜如此大的力量差距吗?
想到这里,塞纳伯爵也不禁有些心里没底,不由地自嘲着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头脑一热参加十字军……
……
……
……
第二天的清晨,当太阳升起的时候,阿尔戈斯城却没有一丝清晨的美好,而是一片死的寂静。
卡罗德赛所率领的守军几乎一夜没睡,经过激战之后,他们只剩下三百人不到,除了害怕敌人夜袭之外,本身的伤痛也令他们无法入眠。可令他们奇怪的是,天色一亮,敌人却没有再发起进攻,反而是单纯的围困。从内城城墙上眺望着远方的卡罗德赛脸上露出了困惑的神情——拉丁人究竟葫芦里面卖着什么药……
接下来的一天,本来已经做好和拉丁人决一死战的守城将士们忽然发现城外的敌军一点进攻的**也没有。偶尔会有一小股敌人试图进攻,但却不像是在攻城而是在骚扰。这令阿尔戈斯的守军们完全被搞懵了——一开始他们以为是对方想要麻痹他们后趁机突袭,然而事情却似乎并不是那样。
“嘿嘿,看来拉丁人被咱们给他疼了,老大!”一屁股坐在地上的老约翰哈哈笑了起来,这一天他们都没有正经的战斗,仅仅一点点伤亡敌人便撤退了,显然没有要全力攻城的意思。城内的守军自然也不会徒劳消耗体力,于是所有人选择轮流驻守,在休息的同时依旧保持戒备。但话虽如此,高强度的警戒暂时解除后,大多数人都稍稍流露出了一丝懈怠,尽管仍然被围困,可至少现在没有性命之忧。
此时此刻,唯独卡罗德赛却依旧锁着眉头没有休息,尽管他已经一宿没有合眼了,相反他似乎在苦思冥想着什么。
这些拉丁人究竟在干什么?
在心中打了一个大大问号的卡罗德赛绝不相信是什么之前他们把拉丁人打疼了这种鬼话,那点损失对这支眼前庞大的敌军根本不值一提。外城已经被攻破,只要拉丁人愿意,付出一些不重要的炮灰伤亡就可以攻克这里直扑防御空虚的纳夫普利翁。
拉丁人为什么要这样做——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从卡罗德赛的脑海中掠过,令他的身体不禁颤抖了起来。
“老……老大,你怎么了?”
见卡罗德赛的脸色突然变得如此苍白,周围的部下们一下子慌了起来以为他是不是害了什么恶疾,赶忙担心地问道。
可是卡罗德赛却并不理会周围的士兵们,而是喃喃自语道:“我懂了,我终于懂了,拉丁人为什么不攻城而要把我们死死围困在这里了。”
懂了?懂了什么?
一脸茫然的士卒完全没有搞清楚究竟怎么回事——只听卡罗德赛继续发出低沉的话音。
“拉丁人根本没有想把我们彻底消灭,他们只是把我们当成是诱饵,想等查士丁尼大人他们来援救我们的时候落入圈套!”
一切都连通了起来,意识到大事不妙的卡罗德赛猛地大叫一声。
“必须得告诉查士丁尼大人这是一个圈套!”卡罗德赛突然站了起来径直朝他放在墙边的披挂和装备竟然准备一个人驾马出城去,却被周遭的部下们给拦住了。
“老大,你疯了吗!现在外面可全是敌人,你一个人出去根本冲不出包围的,这根本就是去送死!”一旁的约翰死命保住了卡罗德赛的腰说道。
“可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查士丁尼大人就这样进入敌人设下的圈套啊!”不顾手底下人的阻拦,卡罗德赛仍然要出去送信。
可就在这时,一直拦着他的老约翰突然把手臂松开猛地一拳砸在了卡罗德赛的脸上,大吼道:“你清醒一点!现在你就算出去了信也送不到的。”
“就算有一丝希望……”
“一丝希望也没有的。”老约翰扶着额头,完全没想到自己的老大感情用事起来居然一点理智常识也没有,一万人列阵就已经看不到边了,何况数万敌军,放他出去就是送他去死。
“现在还没有那么糟糕。”老约翰伸手将被自己打倒在地的卡罗德赛拉了起来,平静地说道:“我之前已经说了,米斯特拉斯很大概率已经放弃了我们,所有查士丁尼……大人究竟会不会进入拉丁人的圈套本身就是一个问号。其次,就算真的是你设想那样,我想查士丁尼大人也不会有事的,既然是莫利亚的小狐狸,那么除了真正的狮子和群狼之外,其他的宵小又能耐他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