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伊琳娜,我的孩子。这一切都是暂时的,不会发生你想的那样的事情的。”一个温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泫然欲泣的伊琳娜循着那令人安心的声音望去,正是来自母亲阿洁丽娜。
“妈妈,你说的是真的吗?你发誓!”心情激动的伊琳娜如同乳燕一般扑在了母亲的怀里,她的声音陡地沙哑,哽咽。
“我发誓!”
阿洁丽娜王妃抚摸着颤抖的女儿那棕褐色的长发,俯下身来亲吻着伊琳娜眼角边垂下的泪滴。她何尝不感觉恐惧,但是眼前的女儿毕竟还不过是一个十七岁的柔弱少女,这一切也只有她能够背负支撑起来。
阿洁丽娜一边安抚着女儿,另一边黑色的眸子倏地望向了面前德米特里夫妇,轻声道:“宽心一些把,我的伊琳娜。我相信这两位也是这么认为的,等到一切都平息下来,我们可要好好谢谢这户善良的人家。”
显然这番话是在说给德米特里夫妇听,尽管在他们看来眼前的王妃无疑是太过乐观了,但是当这些话从这位尊贵的王妃口中说出后,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可置疑感。
“真的吗,妈妈?”擦拭干眼角的泪痕,伊琳娜下意识地转头望向了收留她们的那对夫妇,企图寻求支持。
而德米特里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可还没有等他来得及开口,阿洁丽娜王妃却在这时说道。
“感谢你们的帮助,如果可以的话,能否先带我的女儿找一个地方歇息下来,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我不困,妈妈!”伊琳娜少有地倔强反驳道。
但王妃也一样少有地没有迁就她,一点商量余地也不给说道:“不管你现在困不困,伊琳娜,你都要先养足精神才行。”
另一边,明白了王妃的用意,德米特里随即配合地对自己身旁的妻子说道:“你先带着伊琳娜殿下到小房间去,那儿隐秘一些,不会被人注意到。”
“嗯。”一旁的佐伊点了点头,上前安慰着那可怜的贵族小姐说道:“殿下请跟我来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况且王妃殿下身上的伤也需要静养,您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您的母亲想一想。”
说到这里,哭泣的伊琳娜方才点了点头答应了母亲的要求,在左翼的陪伴下离开了密室,只留下德米特里医生和阿洁丽娜王妃两人。
……
“殿下,您胳膊的伤怎么样了?”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德米特里主动开口说话道。
来的时候眼前的王妃手臂就受了很重的伤,那支几乎刺穿骨头的弩箭便是德米特里取下来的,只做了简单的包扎,直到现在眼前的这个女人还在强忍着伤痛,即便刚才面色惨白还在安抚自己的女儿。对此,德米特里也不禁对眼前这个女人肃然起敬。
而阿洁丽娜王妃虚弱地笑了笑,“你这个人真有趣,难道你一点也不好奇发生了什么吗?”看着面前这个江湖郎中,王妃问道。从一开始她便发现了面前这个男人的与众不同,明明连教会承认的医生资格都没有,可德米特里对待任何变故的发生处理应对的都冷静地出奇。
面对王妃的质问,依旧平静的德米特里摇了摇头,道:“想想也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而且即便我问了,您也不一定信任我告诉我发生的一切。不是么,殿下?”
说罢,男人取来了针线和纱布,而看到德米特里的动作,阿洁丽娜王妃也不以为怪地伸出了自己受伤的手臂。
打开纱布,只见皓臂上是一道令人触目心惊的伤口,当时事情紧急德米特里虽然取下了弩箭却已经来不及处理伤口,所以便简单包扎了一下。但是德米特里知道如果后续不注意保养的话,整条胳膊恐怕都要保不住。不得不说,眼前这个女人居然忍受这样的创楚,让救治过不少外伤的德米特里都觉得不可思议。
“殿下,接下来恐怕会有些疼。”德米特里手捻着针说道。
一言不发的阿洁丽娜王妃点了点头,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
用滚烫的热水浸透的软布揩去阿洁丽娜王妃手臂上血污,缝合好伤口完毕,德米特里医生用纱布为其包扎好。一切还算顺利,既没有筋骨受伤也没有箭镞碎片残留,仔细调养一下应该问题不大。不过这其中的痛苦即便德米特里无法亲身感受,也能猜到其中痛楚。
“谢谢你,医生。”接过了对方给自己递来镇痛的罂粟花奶,虚弱的王妃险些接不住杯子。然而德米特里告诉她疼痛才刚刚开始,阿洁丽娜也感受到箭镞仿佛还在手臂的伤口之中不断延伸。
可她却并没有立即喝下镇静用得罂粟花奶,而是看着这间密室问面前的德米特里道:“这间密室可不像一个医生家里会有的。”
而德米特里也知道对方会有这种疑问,坦然回答道:“我做这种外科手术总需要练手的东西,但是教会里一直盯着我很紧,所以只能在这里偷偷摸摸进行。而这间房子我是从别人那里买来的,这个密室很早就有了,我老婆一开始还准备把这儿当地窖用。”
德米特里回答的很平静不像是在撒谎,而阿洁丽娜王妃继续问道:“你知道吗?一旦被叛军发现的话,我们所有人都会死。”
一反刚才安慰女儿时的坚强,阿洁丽娜将这个残酷的事实说出时,声音也颤抖起来。
可德米特里医生却依旧平静,说道:“我当然清楚这一点,要不然当时我也不会开门庇护你们,殿下。”
“可我看不出你有一点害怕的样子,我也想不出你们冒这么大风险救我们的理由是什么。”
“看来您还是不信任我啊,殿下。让您到这来的不正是亨得利尔先生吗,即便您不信任我还会不信任他吗?”德米特里无奈地叹息了一声,直接开门见山地指了指阿洁丽娜王妃戴在拇指上那枚戒指,自我介绍道:“我是被亨得利尔先生安插在这里的,而这座房子也是亨得利尔先生给我准备的,用处自然是监视教堂的一举一动。当时我是看到王妃您戴着他的戒指这才收留您的。所有只有您信任我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才能够继续帮助你呢和您的女儿脱离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