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阮攥紧披在身上的外套,靠近张少鹤低声道:“那我先去处理一下。”
“去吧,这里有我。”
她微微侧着身子,跟张少鹤说话的一幕正好落在了温乐衍眼底。
男人靠在吧台边,视线有意无意地落在宋阮的身上,距离拉近,在宋阮起身的刹那,她脖颈上的项链投射出一道莹莹的光芒,正好刺在他的眼睫。
温乐衍瞳孔微缩,眯眸盯着戴在女人脖子上的那条项链,握着酒杯的手骤然缩紧。
这是宋阮设计的珠宝,怎么会戴在苏西身上
温乐衍眼底的情绪愈发冷沉幽深,忽的放下了酒杯,起身便朝着宋阮的方向逼近。
宋阮侧身从人群中离开,前脚刚迈出去,身后便传来一道怒斥声——
“你这女人还想跑今天你不给我个交代,别想离开!”
说完,男人疾步逼近,伸手就要拽住宋阮的胳膊。
在他即将得逞的前一秒,宋阮肩头一重,整个人突然被带入一个结实的怀抱。
她心微微提紧,高跟鞋踩在地面转了一圈,猝不及防地被带着往后退了好几步。
“还不快滚”
温乐衍冷厉的眸光扫了男人一眼,周身气场十足,带着压迫跟威严。
男人脸上的嚣张姿态瞬间褪去,像是被泼了冷水一般,连连往后退。
伴随着周围的起哄声,宋阮惊诧地抬眸,跟温乐衍幽深的目光对着正着。
怎么是他
他为什么要帮自己
下一秒,她手腕处便传来一道深沉的力量。
温乐衍强硬地拉着她的手,穿过围堵的人群,将她带离那令她不堪的地方。
宋阮来不及思考,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帮自己,被拉着,快步地在他的身后跟着。
所有异样的眼光跟议论被甩在身后,男人被西装勾勒出的上半身,挺拔有型,他走路带风,气场强大,所行之处没人敢为难。
所有人都想不到,堂堂温氏集团的温总会在宴会上带一个落魄的女艺人走。
一时间,整个会场都炸开了锅。
“天呐,这话什么情况啊我没看错吧,刚才站出来给苏西解围的是温总难道网上对于他们俩的传言是真的”
“那女人手段可不小啊,怪不得会抛弃自己的老公跟孩子,原来是傍上了温总这个大款。”
“何止温总啊,你没看见张公子也极力维护这个女人吗我看今天这件事情八成闹不大,有温氏集团跟星皇娱乐在背后坐镇,她在娱乐圈只会混得如鱼得水。”
张少鹤听着这些流言蜚语,脸色渐沉,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人道:“想办法清场,删除在宴会上拍下的照片,通知媒体公司,不准散播谣言。还有——”
他顿了顿,眼神如刀子般扫在了闹事的男人身上,“把他给我解决了。”
说完,张少鹤边整理着西装,边大步离开会场。
苏西被温乐衍带走了,还不知道会不会遇到什么麻烦,他要去找她。
张少鹤疾步追到外面,便看到温乐衍强硬地将苏西带上了车内,仅仅数秒,车子启动,疾驰而去。
车内。
气氛在暗夜中变得格外低沉,封闭的空间内,四周的空气似是能凝结成冰。
宋阮摔在车上,肩头一阵胀痛,她微微皱着眉头,还未坐直身子,脖子处便传来一阵被掐住的刺痛感。
温乐衍冷冽的身影随之倾在她身上,近在咫尺的距离中,宋阮以一种不能反抗的姿势被男人压制在身下。
她心头重重一跳,沉声道:“你……要做什么”
“你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温乐衍的眼底遍布嘲讽。
男人幽深的眸中窥探不出任何情绪,淡漠地扫了她一眼,手指却快速地滑入她的脖颈后。
宋阮有种被戏耍的滋味,挣扎着用力地推了男人一把:“别以为你在宴会上帮我解围我就会感谢你,你堂而皇之地把我带走,对我来说才是更大的麻烦。”
“别乱动!”温乐衍一把摁住了她的手。
下一秒,一股酥麻的感觉在她脖颈处传开,宋阮周身颤栗了一瞬,脸上莫名染上了一丝滚烫的热意。
还未反应过来,温乐衍便一把推开了她,脖颈上的项链也滑落到男人的手中。
“这条项链从何而来”
温乐衍骨节分明的手指攥着项链,冷冽的眸光直锁在她身上。
宋阮怔了一瞬,眼眸微垂,不着痕迹地掩盖眼底的情绪。
“项链想不到你对珠宝也这么感兴趣。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让我朋友再帮你买一条这样的。”
“这条项链独一无二,你买不来第二条。老实交代,你究竟从哪弄到的”
宋阮面色清冷,轻嘲地勾起唇角:“怎么,温总特地将我从宴会现场带出来,就是为了打听一个项链的下落”
温乐衍阴鹜眸底深藏冷厉:“别给我答非所问。我能把你从舆论是非中带出来,也有办法把你推入万劫不复的下场。”
“所以你最好给我说实话。”
“温总用不着威胁我,不过是一条微不足道的项链。”
宋阮神情淡淡,口吻普通得像是在说一件极其平常的小事:“这条项链是我的造型师私藏的,跟我没关系,归属权也不在我。”
“如果你想打听这个项链的下落,或者是想高价买下,我可以把项链主人的联系方式给你。”
温乐衍摩挲着手中的项链,幽深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暗光,见女人的样子不像是在骗人,心头更住了一瞬。
每次当他以为苏西跟宋阮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时,这女人给他的种种反应,都让他的心再一次跌入谷底。
温乐衍将没有温度的项链攥紧,十指骤然合拢,侧头看向窗外快速流淌的灯河,心口处蓦地传来阵阵压抑的痛感。
宋阮坐直了身子,心头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幸好温乐衍没发现什么端倪。
她侧眸看了温乐衍一眼,男人倚在座椅上,垂着头,目光紧盯着手中的项链。
他的神情认真得几乎偏执。
宋阮满目冷意,看着被男人攥得几乎要变形的项链,心头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他明知道这是自己生前所设计的作品,难道不该是深恶痛绝么,怎么会是这幅落寞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