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入了雅间,一屋子觥筹交错顿时偃旗息鼓,七八双眼睛齐齐看向门口。
杨千语毕竟也做过老总,这种应酬场合自然不陌生。
所以脑子只懵了一瞬,她便恢复自如,脸上端起优雅得体的职业浅笑。
封墨言也扯了扯唇,众目睽睽之下,牵着女人的手回到之前的位置。
宫北泽落在后面,顺便叫了服务生过来,立刻又在封墨言身边添了一张椅子。
“我身体不适,夫人担心我应酬饮酒,非要过来看看——各位不介意吧”落座后,封墨言开口,低沉的嗓音平静有力,打破一室静默。
什么!
杨千语刷地回头,瞪眼盯着他。
这人……太过分了!
居然把黑锅扣在她头上!
满座宾客都笑起来,“哪里哪里,封总二人伉俪情深,真是叫人羡慕!”
“对对对,听说还有三个孩子呢,儿女双全!”
“妥妥的人生赢家啊!”
“所以这次封云的危机,肯定也能安然无恙!这就是家运!家运好,谁都挡不住!”
杨千语听过酒桌上拍马屁的话,却没想能拍到这么响亮。
封墨言脸上看着没什么变化,可桌子底下,大掌早已不老实地握住了自家女人的手。
头回有心爱的女人陪在身边应酬,他顿时觉得这饭局也没那么枯燥无聊了。
而且两人感情早就稳定,只是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没能结婚,也就没机会对外公开宣布——如今能公然把她带在身边,也算是一种认可和官宣。
封墨言心里隐隐得意,也不管那些话到底有几分真假,脸上幸福满足的笑却是发自肺腑。
杨千语被他捏住手,回头,就见他满脸柔情蜜意,嘴角勾着笑弧。
她心里却还计较着那口莫名砸下的“黑锅”,于是冷冷地瞪他一眼,桌子空里也不客气地甩开他的手。
顺势起身,她端起服务员刚刚倒好的红酒,举起:“承蒙各位老板赏脸,那就请大家多多担待,帮我们封云度过这次难关。”
虽然封墨言没说这场应酬的目的,但想来肯定是跟公司现在面临的窘状有关。
能劳他亲自来应付的,肯定都是圈内大佬。
他们若施以援手,自然是雪中送炭。
“我干了,各位老板随意。”话落,她没等封墨言阻拦,仰头一口喝下杯中红酒。
那股利落豪爽劲儿,让一旁的宫北泽都愣了下,而后带头捧场:“好!封少奶奶这么爽快,那我们自然不能逊色!我也干了!”
他带头起哄,弄得那些老板们肯定不能掉链子,于是全都举杯一饮而尽。
杨千语笑了笑,坐下。
封墨言一把扯住她的手臂,“谁叫你喝酒的还喝这么猛!”
杨千语回眸斜睨,淡淡地道:“你把我拉来应酬,难道不是要喝酒”她故意这么说的。
“我……”他气得不轻,“我不是拉你来挡酒的!”
“可我既然来了,总不能像个花瓶似的坐着不动吧”
杨千语很清楚,女人在这种饭局中能发挥出的作用。
何况,她这种姿色的。
她不是自甘堕落,但既然阴差阳错地被封墨言拽来了,那不如就发挥发挥作用,活络下气氛。
没准儿能助他一臂之力呢。
果然,她这么一豪爽,之前还催着款项的几位大佬,立刻就松口道:“墨言兄弟,你们封云现在有困难,我理解……我相信你的能力,也相信封云的实力,话不多说,我再宽限两个月,够意思吧”
杨千语一听这话,恍然大悟。
原来他们这饭局不是商量融资筹款什么的,而是人家来催款的啊
她面带惊讶地看向封墨言,挑了挑眉。
封墨言也很无语。
原来他堂堂封家长子长孙,封云集团总裁,如今的面子竟不如他心爱女人的三两句话,一杯红酒
没等他发言,杨千语反应过来,立刻又主动倒了酒:“谢谢这位……请问您贵姓”
“免贵姓王。”
“谢谢王老板,这杯酒我敬您!”
话音刚落,仰头又一饮而尽。
宫北泽看的眼睛都直了。
他从不知道,杨千语还有这不为人知的一面。
而且,她的酒量何时这么好了
封墨言见她连灌两杯酒,脸色顿时不好看了,将她扯下来坐着,低声命令:“不许再喝了!”
“放心,我没事儿。”
杨千语笑了笑,当着满座宾客的面,对他娇嗔地抛了个媚眼,转头又倒酒。
那一桌子的男人,虽说都是见过大场面的,身边更是美女如云,可杨千语这种优雅知性又性情豪爽的大美女,却是头回见。
一个个顿时明白,难怪封墨言对前妻念念不忘——这样的绝世佳人,谁见了不得五迷三道
封墨言也是头回见到这一面的杨千语,既觉得反感愠怒,可又不自觉地沉迷陶醉。
在座的这些臭男人,虽然个个都有头有脸,可也不够资格欣赏他封墨言的女人!
就算如今封云遭遇危机,他封墨言也的确不如先前威风了,却也用不着出卖他心爱女人的色相,来给这帮臭男人灌**汤。
杨千语起身挨个敬酒,视线不经意间瞥到窗外,正好看到那隔了些距离的卓易霖。
他接着电话,匆匆起身离开了,不知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难怪……
心头暗忖,难怪封墨言刚才跑过去发疯,原来这个位置恰好能看到她跟卓易霖吃饭的地方。
想到这家伙晚上回去肯定要兴师问罪的,她越发坚定了要一醉方休的打算。
反正跟他在一起,也不怕醉酒出什么事儿,还能躲过他的盘问,躲过今晚的争吵——何乐而不为呢
可她一圈还没敬完呢,封墨言就彻底爆发了。
宫北泽起身,赶紧走到她身边拽住:“你别喝了,那家伙都快成阎王脸了!”
“没事,宫少,我的酒量我心里有数——来,张总是吧您看您是满上还是……”
“哎呀我的姑奶奶!你就别添乱了!赶紧的,你俩先回去吧!”宫北泽夺下她手里的酒杯,看向那位张总,“来,老张,这杯我替她喝!她昨天才在高速上出了事,身体还不舒服着,实在不能多喝。”
杨千语皱皱眉,被宫北泽推到了身后。
脑子有些晕乎,她正要扶墙站立,手腕突地被一股力量捉住,继而,腰间一紧,她“啊”了一声,跌进了男人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