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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执倒是自然的很,他甚至还在路上抬起手来,去为沈姝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
沈姝想起这人这几天的作为,抬起头来瞪了他一眼。
一旁的景宁候夫人见了,忍不住冒了一身冷汗,生怕这名声不好的北安王抬起手来就将自己女儿杀了。
随后,她亲眼见着北安王果然又抬起手来了。
不过却不是杀沈姝,而是抬起手来,扶了扶她头上的金步摇。
没多时,一群人便一起进了景宁侯府,景宁候看着被抬进来的一箱一箱的聘礼,心中忍不住五味杂陈。
当初林执没娶沈姝的时候,他气愤自己女儿没名没分跟了他,如今林执下了聘礼来娶沈姝,他又觉得林执病恹恹的,不一定能活多久,女儿嫁了他说不定会受委屈。
况且……沈姝和太子还有婚约,若是此时再嫁北安王,他怕太子从中作梗,也怕京中之人说闲话。
只是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太多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收了聘礼,与林执一起谈论嫁娶的事宜。
“这成婚毕竟是大事,不能太仓促,也不宜拖太久,此时是六月中,不如,就将日子定在七月末?我看,七月廿七是个好日子。”
景宁候沉声与林执商议,林执看他的表情,知他不是真心想把女儿嫁给自己。
然而他是真心想娶沈姝的。
所以,该怎么办?
林执垂眸思衬了片刻,才想出一个主意来。
先偷偷给景宁候下毒,再光明正大的给他解了。
他觉得这办法甚是不错,却在一抬头的时候,看到了沈姝那略带了些紧张的脸。
景宁候若是病了,沈姝定然会心疼的不行,他定然是舍不得让她心疼的。
这法子不行,他只能又抬起头来,继续景宁候问的上一个话题,“好,一切全凭侯爷做主。”
景宁候见林执沉思半天,还以为他要说出什么高见,却没想到他思索半天就说了这样一句话,不禁语噎了片刻,才继续开口问沈姝,“阿娆觉得呢?”
沈姝猛然被点了名,连忙抬起头回答道,“一切全凭父亲做主。”
这问题问了一圈,又甩到了景宁候身上了,他有些郁结,只能又继续开口,“到时候接亲的人要来景宁侯府接人,所以在那之前,阿娆要在侯府住。”
这次不仅是林执不同意,沈姝也下意识开口,“这……不太行……”
景宁候再次郁结,只能退而求其次,“那至少也要在成亲前的半个月都住在景宁侯府,不然被外人知道了,是要说闲话的。”
林执这才勉强答应,随后又与景宁侯继续下一个问题。
好在他在来之前,已经看书钻研了许久,此时倒也能和景宁候对答如流。
而一旁的景宁候夫人则是带着沈姝去了门外,抬起手来拉着她的手,感受着女儿手心细腻的纹路,缓缓开口,“阿娆,你还记得当初你姐姐成亲的时候吗?”
沈姝努力寻找了原身关于那一段的记忆,却只能记起一段模模糊糊的,只能摇了摇头。
景宁候夫人于是用另一只手去附上了她的手背,沉声开口,“都说嫁出去的女儿如同泼出去的水,但是娘亲从不这样觉得。”
“娘亲觉得,你,瓷儿,骁儿,都是景宁侯府的孩子,你们无论嫁到哪儿,去了哪儿,都是景宁侯府的孩子。”
“阿娆,从前因为我们的无能,让你受委屈了,我们做父母的不能一直这样懦弱,阿娆,以后若是你受委屈,便回来告诉我们,我和你爹如今虽算不上权势滔天,却也有几分能力了。”
景宁候夫人的声音温柔又有力量,沈姝听着她的话,想起她记得她在离家的时候,她在现世的父母也同样说过类似的话。
她转头去看景宁候夫人,此时景宁候夫人与她现世母亲的身影不断重合,她忍不住眼眶红了。
上一次是沈姝去抱住在哭的景宁候夫人,这一次,是景宁候夫人抬起手来,为沈姝擦去眼角的泪珠。
擦了眼泪,她努力朝着沈姝笑了出来,“别哭,嫁人是件好事,怎么可以哭呢?”
沈姝点了点头,也努力朝着她露出了一个微笑来。
无人知晓这场婚事究竟是好是坏,只能全心祈祷这是桩美事。
……
林执与景宁候一同商议了许久,直到傍晚才出了屋。
出了屋,他一眼便看到了与景宁候夫人一起浇花的沈姝。
夕阳为她渡了一层金光,神圣又不可侵犯。
林执忍不住站在原地,多看了她一会儿。
倒是沈姝提前发现了她,放下了浇花用的壶,朝他开口,“王爷,你不是一直想看花开吗?景宁侯府的花开了,你来瞧瞧?”
林执上前,只垂眸看了一眼便觉得……没有他想象中好看。
好像少了些什么。
他思索了许久,直到沈姝已经开始催促他一起往外走了,才懵懵懂懂的反应了过来。
好像……不是花不好看,是只要和沈姝在一起,再美的东西都不好看了。
啧,果然是撩人精。
他心情忽然更好了一些,在与沈姝一起出了景宁侯府之后,他先将沈姝送进了马车,自己却没急着上去,而是抬起手来,从袖中掏出了一样东西来,去递给了景宁候。
景宁候不解的接下了东西,林执却并未解释,只转过头去上了马车。
马车中,沈姝也见了他刚才的动作,忍不住问道,“你方才递给我爹的是什么啊?”
“聘礼。”林执掀开马车帘子去看景宁候的表情,果然见到他这未来的老丈人此时正是一副惊诧之色。
他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又去握沈姝的手。
沈姝下意识问,“什么聘礼?”又想起了林执这几日一直瞒着自己要提亲的事情,来了气,又兀自甩了他的手开口,“算了,反正你也不会告诉我,我还是不问了,免得自取其辱。”
林执看她可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抬起胳膊来,将她轻轻提起抱在了怀里,随后用鼻尖去蹭了蹭她的耳朵,声音很轻又带了几分哄,“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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