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

    伯纳黛特的父亲迈克就出了病房，独自跑到楼梯间去抽烟了。

    他不是一个擅长聊天的男人。

    说又说不过ma，还得在那听着晚辈猛开车。

    特别开的这些车，都是让他比较敏感刺耳的。

    没办法。

    ma开的那些车，他的伯妮其实也一样，非常容易对号入座。

    平时那些眼里只有「钱和女人」的同事谈起这些，他已经很不自在了。

    更别说听ma开车了。

    只能惆怅的躲出来，眼不见为净。

    紧跟他出来的是他的老婆，带着一群小萝卜头。

    嗯。

    他算是不善表达的了，他老婆倒是好一点，但也只限于笑容比他多，真说起话来，比他还言简意赅。

    而且和ma的关系，还隔着他这一层才有的关系。

    虽然一再用行动比如说捂着小萝卜头们的耳朵来提醒ma，不要再开少儿不宜的车了。

    但这可是黄腔女王ma！

    即便不是成熟体的老司姬，有心克制再克制，表示这么多小表弟小表妹在，开车就一定得去幼儿园的路，但性格已经养成，三句话一出，总是不自觉的带出了黄腔。

    这种情况下，不善言辞的罗斯滕科斯基太太，就一言不发，嘴角挂着标准的笑容，拉着一群小萝卜头出去了。

    这群小萝卜头当然不愿意。

    他们觉得这个大表姐长得漂亮，说话又好听，最关键还每每克制自家大姐头，简直太有趣了。

    他们巴不得一直和她待在一起呢。

    只可惜他们能抗拒住妈妈的拉扯，却在自家大姐头一个眼神扫过来时，浑身没有了力气，排好队，乖乖的全跟着妈妈出去了。

    「可以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他们的妈妈呢。」

    ma又是做鬼脸又是摆手的目送这群小表弟小表妹离开，这才毒舌黄腔道：「不看脸和身高，你比婶婶更像能养活得起他们，不让他们挨饿的妈妈～」

    「你们姐妹聊，有事叫我。」

    美女医生卡梅隆也笑着摇头而去。

    「你这几年过的怎么样？」

    所有人都出去后，伯纳黛特白了大表姐一眼，表情认真道。

    「我都说了，挺好啊，没死没残没被割腰子……」

    ma嬉皮笑脸道。

    伯纳黛特转身就走。

    「ok，ok!」

    ma见此，举手表示自己投降：「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还不行嘛！」

    「这还差不多！」

    伯纳黛特这才转过身来，满意的点点头。

    她们身为表姐妹，年龄虽然差了四岁，但因为伯纳黛特是家里老大，从小就需要帮着父母看护弟弟妹妹，被迫比同龄人早熟很多。

    而ma虽然大了4岁，家庭又是那样的家庭，从小到大就受了太多不忍言的痛苦，按说该早熟的更早。

    但偏偏ma的性格是天生的乐观派，什么困难挫折都打不到她，有一种只有动漫里才有的元气少女得无限乐观。

    而这种元气少女的心理年龄自然不可能太大。

    毕竟不是谁都能羞耻的做出那些中二的举动。

    这种情况下，一加一减，两个相差四岁的表姐妹反而刚好像同龄人一样，能玩到一起去。

    不仅只是表姐妹关系，更是妥妥的闺蜜。

    有什么烦心事，彼此也都互相倾吐。

    只不过因为ma的妈妈是个毒虫烂人，人嫌鬼

    厌的，和亲戚之间的关系，随着时间推移，当然是越来越坏，连带着这对表姐妹之间的走动频率也少了许多。

    之后ma和妈妈一起离开了平安镇，再也没回来，好几年都没有联系了。

    「小伯妮，过来坐！」

    ma拍了拍自己的床边，笑的像一个大灰狼。

    「你别动手动脚！」

    伯纳黛特警告了一句，到底还是坐了过去。

    「啧啧。」

    ma原本还想上手一下，但见伯纳黛特防守严密，也就算了，只是用眼睛仔细打量起自己这个小表妹，嘴里啧啧称奇。

    「别玩了！快说说吧！」

    伯纳黛特翻了一个白眼。

    「你想知道什么？」

    ma笑道：「我想你对我经历的那些糟心事，并不感兴趣，现在最想知道的是我和神探查克的关系吧？」

    「你能和查克有什么关系？」

    伯纳黛特撇嘴道：「不就是你生病被他看到了，听我提过你，然后好心通知我们来看你吗？」

    「你跟他提过我的名字？」

    ma问道。

    「这……倒没有。」

    伯纳黛特一愣，随后看了近在咫尺越发显得凶残霸道的曲线，吐槽道：「不过他知道你身材的最大特征，一见到你就想到我，很奇怪？」

    「你说的也对。」

    ma嘿嘿直笑：「不过现在有趣的事情发生了，那就是当我见他时，特意提前用被子盖住了这对宝贝，他只看到了我的脸，这又是怎么说？」

    「什么？」

    伯纳黛特根本不信：「你说你见查克，故意用被子盖住了身体？」

    「没办法，这是我的主治医生要求的，我是病人，能有什么办法？」

    ma调笑道。

    「什么医生这么奇怪？」

    伯纳黛特依旧不信。

    「只因医生！」

    ma调侃了一句，然后笑道：「总之我告诉你的，就是事实，我发誓！所以你以为的神探查克是因为你才认出了我，然后再通知了你，这条逻辑关系完全是错的！」

    「那你觉得是怎么样的？」

    伯纳黛特不爽道。

    「我觉得啊。」

    ma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花痴的说道：「肯定是他觉得我很特别，所以特意查了查，你也知道他是神探嘛，查起来也比一般人要深得多，自然而然能查到你和我，然后才通知了你。」

    「所以查克通知我，主要是因为你，而不是因为我，是不是？」

    伯纳黛特板起俏脸。

    「有什么问题吗？」

    ma嘿笑道：「我觉得很合理啊，而且小伯妮，你还小，查克比你大那么多，你把握不住的，还是让姐先来吧！」

    「不行！」

    伯纳黛特本来在床沿边坐着，一听这话，直接蹦下来，冷着脸看着自家的大表姐，大声道：「我不同意！明明是我先的！」

    「谁先还不一定呢。」

    ma反驳道：「之前查克在对付那个和我同名的混蛋电台主持人时，我们就变相认识了，说起来还一起战斗过呢。

    这说明我们有缘。

    这次他一见到我，就心生好感，主动深入查我，这说明我们有份。

    有缘有分，比你那什么你先我先的更有意义多了！

    再说你还小，各种意义上的，就算有想法，还要好多年了。

    你总不想查克犯罪吧？

    我们是姐妹也是闺蜜，我先帮你康

    康，没准到时候我们已经分了，你顺势就能无缝衔接了。

    这不好吗？」

    「别扯了！」

    伯纳黛特不忿道：「你比我大不了多少！」

    「你确定？」

    ma嘿嘿直笑，用行动来回答，让伯纳黛特恨得牙痒痒，如果不是看她还在病床上，真想动手。

    「别生气嘛。」

    ma一副大灰狼诱骗小白兔的表情：「这样，以后我多给你做点纸杯小蛋糕，好不好？你是最喜欢我做的纸杯小蛋糕了，不是吗？」

    「我不喜欢！」

    伯纳黛特眼神一动，猛地摇头。

    「别骗自己了！」

    ma笑道：「这几年我的做纸杯小蛋糕的手艺可是越来越好了，上次有人吃了，还强烈建议我拿去卖呢！我保证你吃了停不下来！」

    「你确定他想让你卖的是小蛋糕？」

    伯纳黛特咽了咽唾沫，昂着头道：「我早就不喜欢吃纸杯小蛋糕了，还让我吃的停不下来？你好阴险，是想让我变胖变丑是吧！」

    「当然不是！」

    ma笑着解释：「我做的纸杯小蛋糕，我自己也吃的很多啊，你看我现在丑吗？我只是给你机会变成我这样～」

    说道这里，再次用目光对比了一下自己和小表妹的凶残度，暗示她是吃得多，才完爆小表妹的。

    「不用！我就是我！才不要变成你！」

    伯纳黛特以极大的毅力抗拒着ma的美食诱惑。

    此时她已经满脑子都是她表姐ma以前自制纸杯小蛋糕的味道了，只觉得那滋味美极了。

    越是抗拒，越是印象深刻！

    甚至不止是味道了。

    现在她脑海里甚至觉得纸杯小蛋糕的样子都美极了，然后眼见着变成了她的模样，在那里载歌载舞……

    「查克，你来了！」

    这时，外面传来伯纳黛特父亲感激的招呼声。

    「啊！他来了！」

    ma一听，立刻激动的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切！」

    被大表姐勾起对自制纸杯小蛋糕的无限怀念和想象，正在幻想自己变身纸杯小蛋糕美人的伯纳黛特一看大表姐这样，顿时满眼鄙夷起来。

    刚才吹的好像立刻就要把查克拉上病床就地正法了，谁知道还没有见面光听到来了的消息，就怂成这样！

    装什么老司姬！

    嗯。

    伯纳黛特这一刻有底气鄙视自己的大表姐。

    因为虽然她也没什么经验，但她总感觉自己能比大表姐做的更好。

    这也就是查克不知道这一幕，不然他能解释。

    美剧破产姐妹中，ma虽然已经是终极老司姬了，但是遇到真正心动的人，一开始还是会有些羞涩。

    可伯纳黛特毕竟是生活大爆炸里七人团里，能拿到博士学位的一位科学家！

    和谢尔顿一样，她多少也有些科学家的耿直和理性思维的，遇到这种事情，都是异常直接的，一开口就是直入主题的那种，很有钢铁直女内味。

    如果单纯比遇到心动之人的最开始表现，未来的科学家伯纳黛特，绝对完爆终极老司姬ma。

    「ma她到底怎么样？」

    外面，伯纳黛特的爸爸迈克·罗斯滕科斯基，关心起自己的表外甥女的情况。

    「没什么大事。」

    查克沉吟道：「先住院，等身体里的药性自然排掉后，以后不再试药就行。」

    「那就好。」

    伯纳黛特的爸爸

    松了口气，然后就骂道：「这些该死的医药财团，竟然拿ma来试药，她还是一个孩子啊！我一定要去……」

    话未说完，手臂就被拉了拉，一低头，就见妻子看着他，眼神里全是劝阻的意思，他又看了看妻子旁边那一连串的小萝卜头们，硬气的话到底没有说出来，只是深深叹了口气。

    「你告不赢的。」

    查克给他台阶下：「这是系统性问题！」

    「我们进去看看ma吧，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伯纳黛特的爸爸叹气声中，顺势转移了话题。

    不用他们推，病房门已经开了。

    伯纳黛特俏生生的站在那里，看了查克一眼，声音尖尖细细的：「查克，你过来了。」

    「嗯。」

    查克点点头，走了进去，看着伯纳黛特的爸爸将消息告诉ma，ma脸上全是欢喜的表情，感染了身为长辈并且还是警察，明知道有人伤害了自己的亲人晚辈，却无能为力的迈克。

    不过等到伯纳黛特一家告辞，在伯纳黛特纠结的目光中，ma叫住了查克。

    「现在他们都走了，我想知道全部。」

    ma笑道：「放心，我心态很好的，不管有什么严重后果，我都承受的住，相信我！」

    「我信！」

    查克看着她，没有隐瞒：「和罗斯滕科斯基先生他们说的是真的，你不再试药后，身体排空药性，会慢慢好起来，但依旧是有些薛定谔的副作用的。」

    「薛定谔的副作用？」

    ma不解。

    「就是可能出现，也可能不出现。」

    查克解释：「加拉哈德研究所让你们试的药是全新的化合物，现阶段无法确定副作用和后遗症，因为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

    「最坏的情况是什么？」

    ma晃了晃头。

    「基因受到污染，突然冒出来的严重过敏，不孕，生下畸形儿的概率大增……」

    查克耿直的解释。

    「咦，这样不是会省很多套套钱和药钱？」

    ma满眼都是发现了新世界的惊喜表情，见查克看着她，她觉得查克是不相信她真的那么豁达，于是努力解释：「畸形儿的概率，不生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嘛！

    还有严重的过敏？

    随身携带肾上腺素针就行了，碰到了，就给自己来一针，没什么大不了的！」

    「嗯。」

    查克点头：「长期西毒酗酒，也会造成同样的效果。」

    现在情况已经如此了，多想也无益。

    就算不嗑药不酗酒不试药，但大环境的各种污染，来自空气中的香甜，是怎么也躲不掉的。

    这才是美剧世界中，那么多过敏疾病，那么多不孕，那么多恐怖电影畸形儿的根源。

    美剧生活大爆炸中，莱纳德哮喘、乳糖不耐受症，各种小毛病，霍华德花生严重过敏，动辄能要命的那种。

    美剧老友记中，莫妮卡很难怀孕。

    美剧寻妈记中，罗宾干脆不能怀孕。

    查克身边的德州大女孩丽萨，在德州那边还有个手持电锯的畸形亲戚。

    这是什么比例？

    偏偏他们自己和父母，都还不是那种嗑药酗酒的人。

    除了香甜的环境真的被糟蹋的有问题，还能是什么原因？

    所以不管ma是真的豁达，还是等查克走后捂在被子里偷偷哭泣，多说都是没有意义的，还不如就当她是豁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