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左辰夜入境R国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不对劲。
盘查极其严格,每个人都接受了询问。
幸亏他想得周全,特意用了一套假身份,乔然失踪以后,他特意命人准备,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真的派上用处。
他没有坐私人飞机,而是乘坐了一趟普通的航班,商务舱不容易引起注意。
过关的时候等了四个小时。人并不多,但是审查严格。
终于等到,左辰夜出示自己在R国经商的证明,最后对方反复确认,才放行。
顺利入境之后,左辰夜的脚步越来越快。
空气里都透着不对劲,这是,举国上下戒严。
他料想的没有错。趁着R国还没有乱,即刻进入R国,否则一旦关闭国门,他再也进不来。虽然其他人,包括秦念真都反对他这么做。
但是,对他来说,乔然更重要。他已经想得很清楚,他不能再承受失去她。
走之前,他没有跟安安和念念告别,也没有再看一眼天麒和子麟,他狠下心,无论发生什么,他都要跟乔然在一起。
离开机场之后。
左辰夜乘坐一辆出租车,前往卓乐所在的分公司地点。
大约一个小时以后,他出现在了卓乐的办公室。
按照左辰夜对卓乐的了解,卓乐深夜之前,一般不会离开办公室。
当卓乐见到左辰夜的时候,大吃了一惊,“你怎么来了?”
“我来,你回去。去把护照拿出来,现在走。”
左辰夜从口袋里取出一张机票,递给卓乐,“票已经帮你买好,你赶紧走。不要耽误。”
“为什么,我还没有找到乔然。而且,当初也是你让我来R国。”卓乐皱眉,“现在说让我走,就让我走。凭什么?”
“我会找到她,剩下的交给我。你要做的是,现在,立刻,马上离开。三个小时以后的飞机,你简单收拾一下,现在去机场。还有,上一回,让你带来的手枪造型胸针,钢笔式手枪,这两样东西交给我。”左辰夜推了卓乐一把,“快去!再迟就来不及了!”
“是不是因为皇帝病危?”卓乐自然知道消息,“你是不是担心R国内乱?”
“没错。”左辰夜并不否认,大家都能想到,“别问了,你赶紧走,现在一票难求。机场出关人山人海,入境难如登天。”
“我不能走。你是特意来换我回去?你怕我回不去?”卓乐不傻。
他心内翻涌,第一次对左辰夜心生敬意。没想到,左辰夜担心他的安危,特意赶来,让他撤离。
“既然你和姐都在这里。我也留下,我总能帮上你们。”卓乐上前抓住左辰夜的手臂,“我不要走,多一个人总好办事。而且,当初是你叫我来,现在又叫我走。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你把我当小孩吗?”
“多一个人是累赘。让你走就走,你以为回去就没事?国内的事,你都得帮衬着些。还有,帮我照顾安安,我一定会找到乔然。”左辰夜将卓乐向前推了一把,“不要耍小孩子脾气,此一时彼一时,眼下时局不同。你有判断力,自己心里清楚。”
“可是……”卓乐纠结。
“没有可是,快走!”左辰夜失去了耐心,“难道你想让所有的人都陷在这里?”
“我……”
卓乐无奈之下,只得赶紧收拾了几样东西,并且将左辰夜说的两样东西交给了他。
随后,卓乐在左辰夜的相送下,在公司楼下,坐上了前往机场的出租车。
车门关上前。
“姐夫。”这一回,他叫的,是真心的。
“你保重!一定要找到姐!”卓乐眼神灼灼,一片真挚。
“嗯。”
左辰夜应了一声,用力甩上车门。
出租车扬长而去。
看着卓乐终于离开,左辰夜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回到楼上,虽然没有头绪,不知乔然究竟在哪,也联系不上羽川翼。但他总感觉,自己离她近了,心里就会安生一些。
左辰夜回到办公室。
他的目光,落向办公室的电话。期待着它会突然响起来,或许,某个时刻,乔然会主动联系他们,他等着。
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窗外,夜深,浓如黑墨。
左辰夜站在落地窗边,窗帘敞开一半,他从上往下看,只见街上比刚才多出不少身穿黑色制服的人,来来回回走动,似乎,连街上都加强了巡逻。
直觉告诉他。
风雨已来。
另一边。
乔然在羽川幕弦府上转了几圈,一筹莫展。
夜已深,早到了该睡觉的时间,但任凭谁都不可能有睡意。
乔然下楼走动,经过偏厅时,她瞥见羽川幕弦背身站立,灯光幽黄,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她总觉得不对劲,外面戒严了,她看到羽川幕弦的亲卫队,比平时增加了几倍,之前有人进进出出,也不知道向羽川幕弦汇报什么。
而眼下,偏厅的气氛更是骇人。
空气仿佛静止一般,没有丝毫流动。
乔然一点一点地靠近。
她很想知道,羽川幕弦到底在干什么,这个邪恶的男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不对劲。
当她靠近时,她终于看清。
银光一亮,几乎闪到眼睛,令她愣了愣。
羽川幕弦手中拿着一把剑,很长,剑很美,刀柄上镶嵌着宝石,一点灯光下光芒四射,这把剑,像太阳一样耀眼,雪亮的剑锋,能照映出人脸。
乔然心想,羽川幕弦肯定知道,此刻她就站在他的身后。因为剑如镜面,里面清晰倒影着她。
但是,羽川幕弦一动未动,他专心地擦拭着长剑,神情专注。
每一个动作,都极尽优雅。
剑锋离得近,让人觉得危险。
总感觉,下一秒,剑便会指向她。
乔然下意识想要离开。
这时,羽川幕弦突然出声,“漂亮吗?”
乔然一愣,不明白羽川幕弦什么意思。
羽川幕弦擦干净长剑,下一瞬,他已转身,将剑指向乔然。
剑,轻轻地落在她的肩上,剑锋挨着她的脖颈,感觉只需轻轻一动,她细腻光滑的脖颈,便会被划开一道口子。
“我问你,这把剑,漂亮吗?”羽川幕弦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