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对,这么一说,也是提醒了我,我宁可当被告,也不能违法,这些东西盖章签字就形成了法律文书,我忽略了这点。”
骆秉承被人摆布的头晕脑胀, 此时突然清醒过来,要不是因为与何志伟有个人恩怨,他一定会对何志伟这一忠告心怀感激。违法被人告了,比闹纠纷赔钱更可怕。
因为他对尉迟文號有所求有所图,所以才会被尉迟文號牵着鼻子走,但是尉迟文號出尔反尔的表现还是让他很不爽,却又无可奈何。
“但是骆队,这样的话,罗总从公司预支这两笔公款,就变成了私有财产,那么将给我司造成严重损失。”
眼看着骆秉承因为何志伟的一句话,态度就发生了转变,尉迟文號心态不免浮躁。罗素缘这样轻松地把钱领走,让他在公司变的无足轻重,所以他仍不死心,试图改变被动的局面。
“尉迟律师,说实话,今天我有点被你搞糊涂了!一开始你说,你是死者家属罗素缘的代理律师,替家属来警队要在死者家中扣押物品,我告诉你,等结案后返还, 你不干,吵着要立即发还。但等到你看见了大量现金,你又眼红,声称要替公司主张权利。又想中止物品返还!您这是把公安机关当成当铺了啊,还搞个存当两便啊!”
骆秉承虽然有求于尉迟文號,但也不能由着他预与欲求,逼着自己朝令夕改,在自己的部属面前很没面子。
“哪敢啊,骆队,您言重了!您抽烟!”
尉迟文號见好就收,能让这个自负的衙内受制于自己,也是因为自己给章一楠看的那份白菜价购房合同。否则,他哪会把自己放在眼里。他掏出骆秉承给的烟,抽出一支,递给骆秉承,又掏出打火机,殷勤地给骆秉承点上。
“骆队,一开始, 我确实不确定警方扣押了罗副总多少现金, 虽然石总曾经随嘴提起过你们扣押了80万现金,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后来就不再提了,我怕数目不对,贸然索要,万一数目不对,我們追索的证据就不足了,直到看见闻警官拿出装钱的纸袋子,我才敢确认这两袋钱就是罗副总从公司预提公关费用。”
对于尉迟文號有关石盛豪的说法,何志伟曾和石盛豪在温泉洗浴中心有过交流,所以他懂!石盛豪对于这八十万现金,就像是对罗钺銘的那套房产一样,一开始是想收回公司。不过,那天在温泉洗浴中心,他向自己坦露心声,他明确的表示罗钺銘给他带来的财富,比以前全部加起来的利润都多。所以,石盛豪就不觊觎这些小钱了,石盛豪是个精明的商人,能算出罗钺銘的好。
“你怎么看见这两纸袋钱就能确定是公司的钱?难道你看见罗钺銘从你司领出这两袋子现金了吗?”
这两袋子钱太引人注目,让何志伟产生了警觉,他下意识的追问了一句。
“我哪看见过罗总到财务领钱啊,罗总遇害后,我才应聘公司法律顾问。这几天石夫人接手之后,想要追回这笔钱,专门让我搜集证据,我才去写字楼保安部监控室调阅视频录像,才发现罗副总那天领走了这两笔公款。”
“你去大厦的保卫部监控室调取的监控?!”
不是质疑,何志伟只是感到诧异,看来这个尉迟文號有备而来,私底下做了不少功课,像做事认真的律师,是个有心人。
“我是公司律师,为了维护公司利益,我当然有权到大厦保卫部门搜集监控证据了,何况我们公司还是这个写字楼最大的业主之一。”
尉迟文號不论是业主还是律师,他有权向写字楼保卫部门索取监控视频作为自己的证据。
“尉迟律师,您看您有什么问题,继续和何探商量,我还有一个会。先告辞了。”
骆秉承实在不想再听下去,他一分钟都不想多待,于是推脱要开会,把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扭身走了。
说起纸袋子装钱的画面,骆秉承也看过案发当天罗钺銘拎着一袋子走出她居住大厦的监控视频。而心中藏着的痛却是那天自己的舅舅就是拿了这样一袋子现金给自己,作为活动经费,调查自己的师傅何志伟,是不是偷偷藏匿了死者日记。同款的纸袋子,深深的刺痛了他!也许他比何志伟更清楚,罗钺銘当晚也许就是想拎着这一袋子钱,去见自己的舅舅解宫海!
只是他不敢想,不敢问,更不敢查!
骆秉承虽然人前风光,暗地里,内心却充满恐惧。他相信,这个案件如果真相大白,不管是谁杀死了罗钺銘,他舅舅都会垮掉,而他的个人政治生涯也会跟着完蛋。
瞎想的时候,他甚至会怀疑舅舅的那些政敌,故意谋杀了罗钺銘,借此陷害自己的舅舅,当然也不敢问谁是舅舅的政敌。
他早就知道,罗钺銘这一年多来,一直都在逼宫舅舅,想要走上台面,扶正位置,这让舅舅十分恼怒!玩玩可以,当正式夫人,这个罗钺銘太自不量力,太贪婪了。
此时,骆秉承根本不想听到罗钺銘的事情,听听都烦,他就像把头扎进沙子里的鸵鸟,于是,他推脱要开会,匆匆逃了。
看着骆秉承头也不回的走了,何志伟无感,没有任何表示,虽是师徒,但已到两看相厌的地步了。
然而令人意外,尉迟文號也一句客套话都没有,好像骆秉承替他办事理所应当。这样看尉迟文號有些托大、自恃过高。
骆秉承的购房合同和石盛豪一起被大火吞噬,还真没有谁能奈何的了他?!毕竟骆秉承和石盛豪没有对价关系,有舅舅这层白手套保护,他安全无忧。
“何探,我叫停扣押物品发还,不是想与你故意为难,找骆队也不是故意向你施压。”
尉迟文號想缓和与何志伟的矛盾,刻意放低姿态解释着。
“无所谓,你是不是施压都没什么差别,我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我认为对的事情,我就会坚持到底。”
何志伟对尉迟文號同样无感,他自始至终都不喜欢尉迟文號,总觉得他是那种假端的伪君子,装出一副高傲的样子,就是做型骗女孩。加之他刚才关键时刻,投机取巧,让自己和章一楠一下就陷入了被动,所以说话也没留什么情面。
说完之后,他终于狠了狠心,把手里的始终没点燃的香烟,再一次丢进了抽屉里,狠狠地锁上。
“何探,石总刚死几天,石夫人就迅速接手公司,开始大面积的人员调整,公司内部面临重新洗牌。我是刚竞聘的岗位,如果不能按照公司要求去做,我将面临下岗,所以有些事是不得已而为之,还请多担待。”
尉迟文號说的还算中肯。
何志伟不置可否,正斟酌怎样回答的时候,自己的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周详,也没当回事,就接听了。
“老何,我是闻忆,骆队找我了吗?你没露馅吧?”
我勒个去,是闻忆用周详的手机打过来打听情况,房间里很静,听筒声音就像打开了功放,何志伟赶紧调小了声音,并制止了闻忆继续的口无遮拦,但无疑已经晚了,尉迟文號就像竖起了耳朵。自己被外人抓住了小爪,何志伟有些脸红。
“没事了,我和尉迟律师正在说话,一会儿我去找你们。”
说完也不等回话,匆匆把手机按掉了。
“尉迟律师,我还有事,您如果有事就请您找骆队沟通吧,我是基层民警,领导怎么安排我怎么做。”
何志伟不管尉迟文號怎么想,至于他会不会向骆秉承打小报告,何志伟都不在乎了,虱子多了不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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