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你弄疼我了……”
小倩双手遭武松钳住,腕子吃痛,嘴上喊了起来,可那武松只是冷笑一声,并不松手。
“你当我不知?这兰若寺荒废已久,并无半点人烟。便是不生火做饭,难道连如厕都不如?喝西北风?”
“一座破落的寺院,后面竟有如此一座亭台水榭,我看你说的这些强人,倒还颇有些风雅之意。”
武松冷漠地看着小倩挣扎,这女子身高只到他胸口,双手被钳住,挣扎也是软弱无力。
就连她用那一双赤足连踢武松,却也犹如蚍蜉撼大树,根本动不得武松分毫。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在此处,有何勾当!不然,我便押你去见官,让你吃一顿板子!”
“哥哥莫要动粗,我,我照实说便是……”
小倩见武松似乎是来真的,也没有办法,只能暂时顺着武松来,双眸微抬,眼圈泛红,一副可怜样子。
她也确实没想到,这半个月都不曾有行人路过的兰若寺,竟然偏偏来了这么一个油盐不进,不吃她色相诱惑的铁汉子。
而且,酒量还大得吓人,为了醉人,小倩用的酒可都是真酒,不是幻术,她自己都快醉了。
不过,这么一条铁汉,倒也与那些肉眼凡胎,一上来就迫不及待撕开自己衣物的凡夫俗子有些不同。若是他能学得道法,是否能将那树妖姥姥降服,救自己脱身?
这个念头在小倩脑中一闪而过,她见武松不肯放手,只好娇滴滴慢悠悠说道。
“哥哥明鉴,我确实本是良家女子,家中姓聂,乳名唤作小倩。只是我在此,只是为了……”
她说话的声音逐渐变小,武松为了听得清楚些,将脸略微凑近了小倩。谁知她忽然转过脸来,轻启樱唇,吐出一阵白烟。
那白烟雾雾蒙蒙,从小倩口中吐出,一瞬间便罩住了武松的脸。武松生怕这烟是那江湖中传说的“**烟”,即使不入口,依然能如蒙汗药一般将人放倒,因此连忙后退,同时用手遮住口鼻。
只是这样一来,他便不得不放开小倩,退到了亭子外面。
亭外雨依旧下着,十月冷雨,浇在武松身上,将他淋了个清醒。那白雾在雨中一淋,自然也散了,武松这才睁开眼来。
眼前并无小倩身影,也不知道这女子只是在着短短一瞬间,又去往了何处。武松心中暗暗吃惊,却又不敢多做逗留。冒着雨,折回寺中,在那大雄宝殿中暂时躲雨。
“这烟……”
武松到了殿中,挤干身上衣物水分,却又在脸上抹了一把,有些细小的白色粉末,似乎是刚才小倩吐出的那一口白烟。
放在鼻端闻时,不是花香,也不是胭脂香,倒像是寺庙中用的那供香。
“怪哉,为何会是这般气味。莫非,那女子真是个女鬼?”
武松左思右想,却也想不出个缘由,只好暂时将此事抛之脑后。但身上已遭雨水淋湿,又遇到这番事宜,真是一点睡意也无,便只坐在殿中,呆看着外面雨水。
不多时,约是四更天时分,雨势渐小,最终止住。武松寻思道,左右这寺中古怪,倒不如趁早赶路,也能早日赶到阳谷县境。
打定主意,武松便提了哨棒,裹了行李,出兰若寺来,深一脚浅一脚地,在路上行走。
说来也巧,他来时只为找避风之处,其实并不看道路,这去时兜兜转转,竟又见一块光挞挞大青石——他折腾了半夜,竟又回到了那大青石之处。
武松见状笑道“早知如此,何必费劲赶夜路。现在身上衣服照样湿透,还遭个女子戏弄,反为不美。”
正说时,见发起一阵狂风。那一阵风过了,只听得乱树背後扑地一声响,跳出一只吊睛白额大虫来。
武松见了,不由叫一声“啊呀!这冈上果真有虎!”
你道这虎为何此时出没?这一来,乃是上合命数,该这这只虎在此刻出没,遭武松打死。
二来,这景阳冈上本只有一大虫,后来多了一兰若寺,便弄得这冈上的兔子、山羊、傻狍子一类生灵,尽皆被那兰若寺中老妖捉走,权作血食了。
这大虫是只成了精的大虫,威风凛凛,真乃是山中一霸。可他面对着那兰若寺中树妖,却也无甚良策,不知如何是好。
若真拼了命的打,那树妖自然敌不过猛虎,只是自己也讨不得好处。再兼之树妖姥姥并不与它明斗,多使小计,叫那猛虎没奈何。
老虎不太喜欢吃人,喜欢吃些冈上动物。树妖愿意吃人,将动物做血食只是不得已。然而,恰恰因为有了这老虎,冈上行人渐少。而行人一少,树妖饥饿,便要捉动物,到头来,老虎还是要去吃人。
这也可算得上是天道轮回,一物降一物了。
说回正题,武松见了老虎,从青石上翻将下来,便拿那条哨棒在手里,闪在青石边。那大虫又饿,又渴,把两只爪在地上略按一按,和身望上一扑,从半空里撺将下来。
武松被那一惊,适才喝的些酒,都作冷汗出了。
说时迟,那时快;武松见大虫扑来,只一闪,闪在大虫背后。
那大虫背后看人最难,便把前爪搭在地下,把腰胯一掀,掀将起来。武松只一闪,闪在一边。
说起来,武松虽然身材庞大,气力也不小,然而敏捷程度其实出人意料地高,算是一名典型的技术型选手。
只不过,大家往往都专注于他过分恐怖的力量,而忽视了那精彩的身法和技术,
大虫见掀他不着,吼一声,却似半天里起个霹雳,振得那山冈也动,把这铁棒也似虎尾倒竖起来只一剪,剪得那边上碗口粗细松树拦腰折断。武松却又闪在一边。
这大虫毕竟成精,若是普通山虎野虎,哪里能扫得断一棵树?
那大虫拿人只是一扑,一掀,一剪;三般捉不着时,气性先自没了一半。
按理说,几次攻击不成,这大虫便改知难而退,可它见又剪不着,再吼了一声,一兜兜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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