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这里的人一见到我们,就知是从外地来的,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都说“一生一世一双人”,想来“两只蝴蝶翩翩飞”的事,在他们炎州就是件“奢侈品”吧,又或许只是个难以企及的念想。
她突然有所感悟,想必那些人说“二位是外地来的吧”这句话时,内心一定都是揣着些许的羡慕与向往吧。
一直被人盯着吃饭,他俩觉得混身不自在,便一言不发地,大概只用了十来分钟,便囫囵吞枣、草草了事。只可惜没能好好品尝品尝这些地方特色。
二人起身告辞了五兄弟,脱下鞋子,一溜烟地钻进了里屋中,又将门牢牢地遮严实了去。
进屋后,项右右飞快地扫视了一圈屋内,又快步跑到离屋门最远的窗户一角处。
此处铺着块四方形的麻草席子,中间还摆了个深色的小案几,上面放着茶具;案几两侧还安置了两个圆形的蒲团。很明显,是给客人泡茶用的休闲小地。
她横推开穿户,探出头去仔细瞧了瞧,见到屋后面是一小片水塘,水面上除了飘着些叫不出名字的橙红色的花儿外,并无其他活物。她便招手唤来柏舟,在窗下的席子上坐了下来。
“这里的天黑得可真晚啊,刚才太阳就落了,怎么这会还没黑呢?”她估摸着这会已经晚上了,可这里的天还大亮着,突然感觉像是到了大西北。想当年自己在敦煌看莫高窟时,那边的天色也是如此,八点还亮堂着。
“你也在想着天黑啊?”柏舟突然小声问道。
咦,他这么问……难道也跟我的想法一样,趁着天黑去找那琉璃瓶子,取出水弦?
“你怎么知道我的计划?”她瞪着他,忽然感觉两人的默契值又上升了。
柏舟听罢,突然捧起她一只手,在手背上亲了亲,又抚上了她的脸,深情款款地注视着她。
妈啊,这家伙的眼神,不仅含情脉脉、还迷离得很,他这架势是想干嘛呢?
“煮饭么?”
谁知柏舟突然不着边际地来了这么一句,听得她云里雾里的。
“刚吃过了,还煮啥饭啊!”她一把推开他的脸,说道。
“下午在师姐那,你说今晚要生米煮成……”
她一听立马反应过来,还不等他说完,忙上手捂住了他的嘴,问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她心想着,我那会明明是一时生气,心中瞎哔哔的吧,怎么他又知道了啊!
柏舟突然有些失望,播开她的手接着道“是你自己说的。”
她一听,惊呆了,心下琢磨不是吧,我怎么不记得这话,我是用嘴说出来的啊!莫不是我那会精神恍惚,知觉失调的原因?她总觉得自穿越来这世界后,偶尔会做出些不自知的事来。不知道是不是压力太大,导致人格有些分裂,又或者是体内本就还有若璃的残念。
“我……我那说的是天黑执行计划,你想到哪里去了!”她诡辩道。
“计划……”柏舟若有所思地重复着,半晌又道“这几日都不便施法了。”
见他低着头,脸色泛白,项右右猛地拍了一下脑袋,心想我这是怎么了,光想着找弦,连他中了毒的事情都给忘了!想来,他这会身子都还没恢复,虚弱得很呢。
想到这,她忙从包袱里翻出扶玉给的仙葫芦,递给他道“先喝些玉姑姑的仙酿,这事不急,等你好了咱再谋划。”
柏舟接过葫芦,喝了两口,又递回给她,道“阿右,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听他这么说,她眼下更责怪自己了,这女朋友当的,也太不称职了。“你胡说什么呢?”她揉了揉他两腮,接着道“是我不好,没考虑你的感受。”
柏舟忽然将她揽进臂弯中,让她靠在自己肩头,轻声说道“今天听师姐说了那话,我就在想,要不我们先假意和离了,你将那琴弦拿到手后,先离开此处去到一安全之地,之后我再来寻你?”
项右右听他如此说道,只觉得似曾相识,转念一想,这计……不正与唐僧被困女儿国时,孙行者献出“假亲脱网”的计策如出一辙么?只不过柏舟这计应该叫“假离得弦”。
想来,《西游记》中师徒四人用了这计,差一点就成功了,谁知半路杀出只蝎子精。她心中不安,只想着如今我们也用这计,不知道会不会半路也横生出些枝节来。如果那样的话,定会整得他二人要分道扬镳,到时岂不是更闹心。
“我不要!”想到这,她果断拒绝了他的提议。
“为何?”柏舟有些不解,或许在他看来,这就个两全的计策,既不会有人受伤,也不会违背了师父他老人家的一番心意。
况且当初不也是为了断结锦昱的纠缠,才有了这他们对“假凤虚凰”的吗?
“可是……我不想与你分开。”项右右不假思索地答道。
“我也不愿扔下你一人,只不过……”柏舟忽然望向她道“你忘了我有追踪的技能了吗?无论你在何处,我都能寻到你!”
“话虽如此,可是……万一……”她脑中浮现出几种可能发生的情况,忙又道“万一你被人软禁了,或者你的追踪技能失灵了,再或者你把我忘了呢?总之,我不想有任何的意外发生。所以咱先不想这个,等你伤好了,法术恢复了,我们再一道想办法。来都来了,也不急于这一两天。”
柏舟深思了片刻,道“还是你考虑得周全,听你的就是。”
“好,那我们盖个印,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扔下对方!”她说罢,伸出小指在他面前勾了勾。
他见状,也学着她的模样。两人小指互勾,拇指牢牢地相摁到一块,好半晌才放开。两人光着脚,靠坐在窗下像榻榻米一样的席子地上。
半晌,只听项右右忽然道了句“这女将军,真的是你师姐么,我们都还没来得及求证她的身份。”
。.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