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项右右打了个寒颤,屁股上一阵冰凉,一大滩水从背后泼到了她身上。
项右右捂着臀部,猛地转过身,只见身后立了个屁大点的娃娃,手中怜着个空盆,冲自己做着鬼脸,跑开了去。
她见状,立马操起旁边的一个大水瓢,也不瞧,就这么凭感觉随手一挥。只听“噗啦”一声响,她知道这水铁定是泼到人身上了。
项右右心中暗爽让你个小屁孩泼我。她咧开嘴“哇哈哈”地浪笑着,转过身去瞧自己的“战利品”。
妈啊!这一瞧不要紧,她差点没给跪了。
只见眼前,海川如落汤鸡般,紧皱眉头盯着自己,那两眼珠子恨不得都给瞪了出来。再看他身后,躲着刚才那个熊孩子,将空盆扣在头顶,探出大半个脑瓜子,冲她又做个鬼脸后,一溜烟地跑不见了。
“给我回来!”她嚷嚷着,拔腿就追,忽然自己的胳膊被人拉住了。
她快速地转过头来,斜眼瞧着海川,耸了耸肩膀“嘿嘿”道“我……去把他抓回来,给你道歉。”
“一个孩童,阿右何必大费周章。”他用手播弄了下额上的湿发,优雅的劝阻。
项右右瞧着海川沉着冷静的模样,又想了想,道“也对,一会你就回海里了,迟早都要湿的。”
海川听罢,又露出一丝笑容,她忽然觉得有些诡异,忙道“走吧,我送你去海边。”
项右右刚行出一小步,头上又泼来一大啪啦的水,足足淋了有十秒钟。淋得她那是认不得娘、找不着北,两眼发黑、四足狂颤。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口中吐着水泡,站稳了往上看去。
只见不知从哪冒来一口大缸,停在自己头上,里面的水全泼了个干净。而海川,这会正施着法儿,将那大缸从她头顶卸下。
“你……”
项右右突然一脸委屈,也顾不得周围的吃瓜群众围观,指着海川的鼻子,嘴中叽叽歪歪嚷道“我刚才又不是故意的,你用得着这么整我吗……人家‘大姨妈’来了啊!”说着说着,她弯下身子,将手按在小腹上,鬼哭狼嚎起来。
谁知四周围的人见着她那副尊容,个个又是竖起大拇指,又是鼓掌的。
项右右听着群众们的“欢呼声”,抬起头一脸懵逼地望着他们,心想什么个情况,我都这样了,一个两个还幸灾乐祸,这些人有没有点同情心啊!
忽然,只听有人高声称赞道“小郎君真是厉害,看来这小娘子的大夫君,非你莫属了!”
项右右“簌”一下立起身子,环顾着那群人,大声嚷道“大夫君,你们什么意思啊……”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海川用肩膀顶住了肚子,瞬间被他扛起一路狂奔,与方才她见到的那女子同一般姿态。
“放我下来!”
她边嚷边捶打海川的后背,两脚腾空乱踢着。
“马上到了!”
海川扛着她,飞快地穿过载欢载笑的街道,四周还时不时有水花、水柱儿泼落到他们的身上。
两人来到赤水河渡头边后,海川见此处人烟稀少,这才停下了脚步。在一座长篷内,将项右右放了下来;随后,又施法变出一条浴巾,将她湿乎乎的身子包了起来。
项右右裹着浴巾,自己擦拭了半晌,才又质问道“你这是搞什么鬼!”
“我怕你被其他人给挟持了!”海川道。
听他这么说,她突然笑了起来,道“笑……笑话,谁敢啊!”心下琢磨着,我可是有神剑和仙法傍身的。
见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海川接着道“阿右有所不知,今晚来这‘夜泼会’的人,都是默许了这里的规定的。”
“规定?什么东西?”她不禁问道。
海川继续解释道“这‘夜泼会’,实则是为撮合前来的男女,成就姻缘而举办的。”
“啊,相亲大会啊!”她下巴又掉到地上了。
海川点点头,又道“往女子身上泼水最多的男子,便有权成为女子的大夫君。”
“大夫君?”她刚才也质疑过这个词来着。
“还有炎州那些一妻多夫的家庭,也会来这里,用这个法子。谁一次往娘子身上泼的水多,谁就为大。”海川接着道。
“哇哈哈哈!”项右右听罢,立马捧腹大笑了去。她扶着一旁的木墙,弯着腰道“原来他们用这个方法定大小啊,太逗了!”
见她笑成这样,海川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接着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项右右见他的脸耷拉了下去,忙用手肘撞了撞他道“我信你了,笑笑呗!”
“也是我对不住阿右。见刚才那男娃娃泼了你,怕之后还有人会做同样的事,便没经你同意,擅自作主了。”海川一脸歉意道。
“严重了啊!水是他们泼的,我若不愿意,他们也拿我没辙啊!”她觉得他有些小提大作了。
“你若不愿意,便是坏了这里的规矩。街长可直接捆了你,交给主事人,就算是神仙也不例外。”海川又道。
我去,怎么会有这种规矩!她听着只觉得后怕,突然向他道“还好你在,多谢啦啊!”
“我答应过阿右,要将你安全送到炎沁城。”海川这会才稍缓了口气。
项右右不知怎地,心上好一阵感激,刚想说些什么,就瞧见那海面上缓缓漂来些亮光儿,一闪一闪的随波轻摆着向着渡头的方向飘来。
“你快看那边?”她指着那些亮点说道。
海川瞅了片刻说道“应该是从赤水河飘来的水灯。”
一听是赤水河飘来的,项右右立马起身,向那海边走近了去,望着那海水倒映出的簇簇灯影,越来越多,不久就将整个海面照亮了去。
“这个时候,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河灯呢?”
她正觉得奇怪时,又见着那些河灯身后,朦朦胧胧地出现了个船影,她忙揉了揉眼睛。待那船又继续靠近了些,原来是一艘灯火通明的瑰丽画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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