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海川说完,项右右立马抢道“你也发觉,他这病跟你的有点像吧!”
“你看起来,似乎很是高兴啊?”海川忽然皱起个川字眉,不屑地望着她。
“哎呀,我错了,对不起。”她忙道歉,又道“所以,你才让我奏那《普庵咒》的吧,因为这曲子对你有用。”
“嗯,我只是抱着侥幸的心理,谁知真的有效果。”海川道。
“还好……今天有你在场,不然我怎么也不会想到这茬。”她突然两手抱拳,摆出一副江湖儿女“大恩不言谢”的豪迈气概来。
海川见了,突地大笑起来,调侃她道“怎么着,想谢我?”
“那是必须的,我项右右是个善恶分明、知恩图报的人。”她拍了拍胸脯,接着道“等事情了结了,我请你吃大餐。”
“又是烤猪蹄吗?”海川一脸嫌弃的模样。
“不不不……”项右右心想这“龙王”应该还是喜欢吃赤身的吧,忙又道“下次请你吃日本料理。”
“这是何物,听起来很美味的样子。”海川好奇地瞅着她。
“绝对好料!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项右右眨了眨大眼,指着那琴又道“不过,这段时间都没见着你发病呢,是被琴声给治好了吗?”
海川摇了摇头,望着她道“我这头疾患了几百年了,说到底还是心结所致,琴声只是治标不治本。“
“你去哪都会带着这琴吗?”
海川抚着琴额,缓缓说道“这琴,是元娘留给我的。”
“不好意思啊,又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项右右发现在海川面前,总是能做到哪壶不开提哪壶。她突然暗下决心以后绝不再询问有关他的私事了。
“无妨。”海川道。
“那这病有方法控制吗?”她记得婆婆跟她提过,降巫大人给海川瞧过病的,虽然不能根治,但却能减轻病痛。
“用此物。”海川边说边施法变出一只小瓶,又道“降巫大人给配的宁神药丸。”
“这个……你能不能给我几颗?”她恳求道。
海川望着她道“你要用它去给柏舟治病?”
“我,想试试看。”她道。
“整瓶拿去吧。”海川将药瓶放到她手上。
“我都拿走了,你用什么?”她推了推手。
“这些时日,不知是不是因为在你身旁,有水灵护着的原因。我的心绪平静了许多,即便想起与元娘的过往,脑中也没再出现被毒虫啃食的疼痛感,所以一时也用不上。若下回我有复发,你再喂我便好。”海川道。
“行……吧!”她想着,反正海川也不会离自己太远,便收好了那瓶药。
项右右方才离开海川差不多有一刻多钟,待她回来时,海川还没出什么大事。眼下,她忍不住想打听到底要离他多久,他才会有事。她刚要问,就听见那屋门被人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两人。
只听海川小声说道“机会来了。”她忙立起身子。
借着墙上一盏昏暗的小烛灯,项右右半天才看清楚,来的人好像是阿稚的三哥与四哥。
他俩进屋后,施法将四周墙上的烛灯点亮了,然后又细细打量着他二人。只听三哥说道“大郎君说要见方才抚琴之人。”
啊,柏舟要见我?项右右万万没想到柏舟会主动提出要见自己,惊喜地望了眼海川。
见他也对自己笑着,她忙在他耳边道“我很快就回来。”
“不碍事,我能撑大半个时辰。”海川轻声回道。
“好,你等我。”她说罢,对那两兄弟拱手道“有劳大人带路。”
月明星稀,项右右跟着兄弟两,辗转几坐楼群后,来到了一间院子外。
望着院前熟悉的景致,她百般不是滋味。这……这不是女将军的院子吗?柏舟……柏舟他真的住进了她的院里啊!我……哭……
她心上好一阵哀嚎,赶忙加快步子随着那两兄弟踏进了院子。
院子正对着门的方向有块大石,被灯火照亮着。项右右瞧见那上面刻着“九招院”三个大字。
九招……她瞧见这两字,心下泛起了嘀咕这“九招”可是《山海经?·大荒西经》里说的,“开焉得始歌”的《九招》吗?
绕过大石后,时不时有蝉鸣与蛙叫声传来,院中鹅卵石铺出的道路两侧,也点着好些椰子壳制的庭灯,这些灯的造型各异,都散发出阵阵椰香。
这里面应该点的是“椰油”吧。项右右思量着,行了不多久,耳边又传来阵阵水流声,脚下也不知从哪里泛出了些水雾,像是舞台上喷出的干冰效果。
呀,莫不是到了仙境?她跟紧了两兄弟,顺着雾气的方向,穿过木色长廊后来到一间名为“七月斋”的屋子前,又顺着这屋子右侧的小径绕到了屋后。
屋子后方,有两座一小一大前后串连着的六角亭,亭柱是白色的石料砌成的。
这小亭的横楣上刻着“**”二字,亭内安置着一张长形桌案。桌案的左上角,摆着一只四寸来高的孔雀绿山形薰炉,在香烟缭绕下活灵活浮一座缥缈仙山的意境。
项右右闻着应该是水沉香的味道,这味最能清心安神。以前在现代,她时常会在抚琴时,点上一小盘。
大亭内有一方下陷的六边形的池子,一些薄雾缓缓从池中缓缓散出,向外流淌。
看来这个,就是之前替柏舟解毒的“天地四方池”了吧。她思量着,朦朦胧胧瞧见池内有一个人影,正披散着一头乌发背对着他们。
里面的人是柏舟吧,他在疗伤啊!她心中忽然一阵悸动,望了望四周,并没有见到将军的身影。
身前的三哥不知从哪变出一床琴来,摆放到那桌案上。老四又对项右右行过一礼,道“将军说小娘子的琴声能治疗大郎君的头疾,这几日想请您助大郎君疗伤。”
他们找我来,原来是为了这事啊!项右右忽然有些不放心,接着问道“那你们将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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