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璃深吸了口气,也合衣躺在了自己的床上。今晚发生了太多事情,她得让自己好好缓缓,特别是见到了锦昱。说真的,从他的眼神中,她能隐约感觉到,他还是很在意自己的。
可他还是弃我不顾,选了三仙岛的长公主啊!她又想起了他那双失望又无奈的眼睛,心中燃起了一个念头他会不会是有什么苦衷,不得以,才这么做的啊?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中又浮现出与锦昱种种过往画面,有温馨、有甜蜜、有酸涩、有不甘。
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人抛弃,实在不是我建木若璃的性格。在这异国他乡。能遇到锦昱,定是爹爹在帮我。我要问清楚他所有事情的真相,包括建木遭劫,与他龙伯国到底有没有关系。
翌日清晨,若璃特地起了个大早,见海川还在熟睡。便轻手轻脚地梳妆打扮了一番,戴上娘亲留给她的那根凤头钗,又给海川留了个字条,上面写着我一个时辰内一定回来。你不要乱跑。”
若璃出了西厢苑,向着“瞭海亭”的方向行去。她心想着,昨夜在那里见到了锦昱,今日去碰碰运气,说不定也能见着。刚行到亭子下方的林间小路,就听见亭内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她停下脚步,细细听去,是两个人。其中一人的声音正是那柏舟,还一人好像是那位老医仙。
没想到锦昱没见着,却见到了项右右的夫君。也好,就听听他们说些什么吧。若璃想罢,又凑近了些,躲到一棵茂密的树后,偷听起来。
“你说你已经成婚?”医仙问道。
“不敢欺瞒师父,确实如此。”柏舟回道。
“那为何英儿她,还要多此一许?”医仙又道。
“得师姐错爱,柏舟愧不敢当。只怪我先前失忆,忘记了诸多与阿右的事情。”柏舟叹气道。
“你口中的这位阿右,是那位寻琴弦的建木后裔吧?”
“是也不是。”柏舟道。
听到这,若璃便已猜到昨晚医仙已将柏舟的失忆治好,眼下他已然记起了所有的事情。而且,看他这个样子,他是知道项右右与若璃不是同一人的。可如今项右右已经不在自己身体里了,这个事实又该不该让他知晓呢?
“你师姐那边,准备如何交待?”医仙继续问道。
“我准备如实相告。”柏舟道。
亭内安静了片刻,又听医仙道“依为师之见,此事暂且隐瞒,待查清楚你失忆的真相后,再挑明。”
“师父是觉得此事与师姐有关?”柏舟问道。
“应该不是她,否则她也不会求我替你医治。”医仙道。
“那是谁?”柏舟有些着急。
“现在还不能妄下定论。”医仙说罢,捋了捋长须,接着道“你之后还是如同往常一般,待你师姐,莫要表露出你已恢复记忆的痕迹。”
“谨遵师命。”柏舟拱手后,望着那片惊涛骇浪的西海,似乎想起了什么,接着道“师父,徒儿还有一事想请教。”
医仙听罢,点点头。只听柏舟又道“这九州四海,可有长时间变作他人的容貌的术法?”
若璃听见柏舟问出这话,心中揣测看来他还没有确定我就是若璃,那日用那句诗都是为了试探我,可他究竟是怎么知道那句的?
医仙思量了片刻,道“有是有,不过此法早已失传。如今这四海之内,无人再会此秘术了。你为何会有此疑问?”
柏舟听罢,垂下双目道“只是为了阿右,想学此法。”
“你对她用情至深啊!”医仙叹道。
“他是我唯一爱的人,我也只会爱她。”柏舟回道。
医仙听罢,长叹了口气,道了句“或许这就是天命吧!”
柏舟此时忽然跪倒在医仙面前,磕了三个响头后道“师父救的救命之恩,徒儿只能来世再报。此生我只想好好守护阿右,她去哪我就随他去哪!”
没想到,这个柏舟竟会对项右右如此痴情。他若知道她已经回到她自己的地方去了,不知他会做出什么傻事来。算了,项右右离开的事情还是先瞒着他吧。
若璃盘算着,忽然觉得颈后好一阵发凉,像是有什么东西滴掉在了脑门上。她忍不住用手摸了一下,黏糊糊的一团。她皱起眉头,看了下手心。不是吧,一拕绿屎,已经被自己给抹得稀烂。
鸟……鸟屎!她条件反射地拼命甩着手,这会眼前又掉下来一坨,吓得她往后急跳了一步。洗掉股酸臭的味儿,简直比去除妖味还麻烦!
若璃小时候,在建木峦翻林子撒野时,就没少被这些“生化武器”砸到。每回都是师姐将她扔进鲜花浴桶中,用皂豆擦洗个半天,之后还用香熏熏她大半个小时,才能将那恶心的味儿去除干净。眼下又被这东西砸了,她一时急躁,便弄出了点动静。
“是何人在一旁!”
这时,她忽然听到那医仙的质问声,语气很是严厉。
糟了,被发现了,这要如何是好?一时间,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想不出应对的办法,只得默默呆在原地不说话。
“偷听他人说话,可不是光明磊落之事!”医仙接着说道。
听他如此说,若璃决定主动像他们赔礼道歉,说明事有巧合。这时,她见着前方的树从动了动,柏舟行到了她面前。
“是你!”柏舟见着她,很是诧异,忙对着上方道了句“师父,是元娘琴仙。”
若璃见已经如此,便大方地跟着柏舟行到亭中,对医仙行了一礼道“本人无意偷听,还请医仙与大郎君见谅。”
“是否见谅,还要看你听到了多少!”
医仙忽然面露杀气,他这副神情是若璃先前从没见过的。
“师父!”柏舟这时忽然挡在了她面前,对医仙拱手作揖道“琴仙帮过我,我相信她不会将此事说出去的。”他说罢,又转过身来,掏出块丝帕,在若璃额心上擦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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