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璃想了想,道“或许这弦已经被仙圣转移到了别处。”
“那可就不好办了。”柏舟面泛愁云说道。
“你放心,我能将你从他们手中救出,自然也会想办法问出那弦的下落。”若璃拍了拍他的手背道。
柏舟听罢,捏了捏她的脸蛋,调侃道“几日不见,我家阿右竟变得这般有主见,害得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别胡说,我可没变。”若璃忙道。
“你这脸……”柏舟轻抚了抚她的脸,接着道“要不要让师父将这秘术解了去?”
若璃失去了项右右的记忆,便也不知道这“鲛鲨脂”该如何化解。她先前曾有一念之间,想让海川替她恢复原本的容貌。但当她发现锦昱也在此处后,便觉得这张脸简直就是爹爹在冥冥之中帮助她。
何况眼下,那女将军也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她唯一感到惋惜的是,海川在消失之前,没能同他问清楚解除这秘术的方法。
“大可不必,待我们寻到琴弦后,离开这之前,再请你师父帮忙吧。”她果断地说道。
“好,全都依你。”柏舟笑着将她揽进怀里。
若璃见他这般温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方才听他说她与以前不一样时,她还真害怕他发现她已经不是项右右了。可这下看来,柏舟并没察觉出什么异样,还是待她如珠如宝。
项右右可真好命,有个这么疼爱她的夫君。若璃心中再次感叹,忽然又想今后柏舟就要跟着我,成为我的夫君了,我又何必羡慕她呢!她的那些记忆,没有不是更好吗!想罢,她在柏舟嘴角边轻轻吻了一下。
忽然,柏舟红着脸望向她,露出惊讶的表情。
若璃不知他为何有此反应,刚想问,就听他结结巴巴地问道“不……不用帕子了吗?”
“帕子,什么帕子?”她一头雾水。
柏舟掏出一方丝帕,贴在她嘴上,又在帕子上亲了下,道“这是我们在这里的约定,你忘记了吗?”
她这会突然意识到,项右右在信中说的——绝不会让柏舟碰她的身子,顿时一阵内疚之意油然而生。
她忙红着脸道“我刚才太激动,一时给忘了,以后不会了。”她向后退了二尺,离了柏舟的怀抱。
“等我们找到琴弦,帮若璃复兴建木后,我便随你回现代,过我们的小日子。”柏舟说罢,又靠到若璃跟前,牵起了她的手。
若璃听他如是说道,心中虽有不悦,却强装笑脸,问道“万一我们回不去了,你要怎么办?”
“不会的。”柏舟道。
“为何你会如此笃定?”若璃质疑道。
“你之前说过,坚定的信念是实现理想的根本途径,所以我恢复记忆之后,每日心里都有念一两百遍‘一起回去’。你呢,有念它吗?”
若璃听着柏舟的这些话,心中再次泛起波澜项右右,不是我对不住你,确实是你自己先回去了,又扔下柏舟一人在这里。正巧我也挺喜欢他的,你肯定不希望我告诉他真相之后,他有什么三长两短吧。所以我只好先以你的身份,与他相处。待日后他对我有了感情,我再慢慢告诉他我不是你。
“阿右!”
这时,柏舟见她沉默不语,推了推她,叫唤了一句。
若璃回过神来,装模作样回道“有……当然有的,一起回去啊!”道完后,又继续思量想来也是讽刺,当时海川好像也对我做过类似的事情,想我留在他身旁,与他日久深情。万万没想到,我堂堂九州第一仙族,竟也要用如此龌龊的伎俩,我与他有什么区别。
忽然,她觉得有些恬不知耻,忍不住说道“柏舟,其实我……”
话还未说完,就听见下方有人叫道“元娘琴仙、大郎君,你们在这啊!”
二人同时探出头,向亭外望去,只见是阿稚正快步奔来。
“阿稚,以后莫再叫我大郎君。”柏舟道。
“噢,好!”阿稚点头。
“何事这般焦急?”若璃见他风风火火,忙问道。
“海川琴仙……”阿稚喘着粗气道。
“海川,他怎么了?”若璃心中一惊,莫不是有他消息了。
“是龙伯国君在找他,想听他抚琴,你们有见到他吗?”阿稚回道。
一听是锦昱找他,若璃心中叨咕他怎么又来了,还指名道姓要找海川。她忙向阿稚拱手道了句“请大人去回那国君,海川琴仙家中有事,上午先离开了。”
阿稚回了一礼,缓缓说道“可……那国君吩咐,若海川不在,便请元娘琴仙您也一样。”
看来这锦昱,是铁了心要见我。我如果冒然拒绝,定会让他起疑。想到这,她望了眼柏舟。
“我去会会他。”柏舟道。
“不可,还是我去。”若璃拉住他,指着那石桌上的琴,对阿稚道“请大人将龙伯国君带来此处吧。”
阿稚走后,若璃又对柏舟道“你脸色不好,先回去休息,我一会就回。”
“我没事,都是装出来的,今晚便可复原。”柏舟神色有些紧张。
见他如此,若璃忙道“你放心,我如今是元娘,他看不出来。你好好休息,晚上我们一道赏月。”
她说罢,将他送出亭外,还嘱咐了句“路上小心,别与他碰见。”
柏舟走出亭外,又回头望了眼轻抚琴弦的若璃,思量了片刻后,便钻进了一旁的树丛中,化成只小白蛇,回到了房中。
阿稚将锦昱带到“瞭海亭”后,又替这位国君安置了些茶点与香薰,方才离了此处。
锦昱远眺西海,看着那蓬勃而起的海浪,道了句“此处虽能见到惊涛,却听不见声音。”
“所以,这才是听琴的绝佳之处。”若璃回道。
锦昱转过身来望向她,见她那修长的手指在琴弦间来回轻舞,不禁想起了以前在建木峦与若璃一同习琴练剑的日子。
他轻叹了口气道“琴仙的手指很美,酷似本君的一位旧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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