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裙像一块臭石头被丢到床上。
受伤的左手却被无形的妖力裹着,没让它被撞着。
可怜的是她的鼻子,正面与床板子来了个亲吻,那酸爽,很难不泪眼汪汪。
“云夙!!!”
楚裙仗着酒意一声怒吼。
云夙抱臂站在床边,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楚裙呈现趴跪的姿势抬起头,目光死死瞪着前方“你弄痛我了!你是不是故意的!!”
然而……她正前方是床头,云夙站在她的侧面。
面具下,那双乌瞳沉的厉害。
到底喝了多少酒,才能醉成这德行?
楚裙手伸向床头架子上的雕花,两个指头一个劲的戳“戳你双眼、再戳你鼻孔……让你冷冰冰!嘿嘿~”
“怕了吧?嘿嘿~”
云夙看她戳戳戳个不停的醉鬼模样,不由蹙起了眉,很头疼。
“表弟,你说话啊表弟~”
“你怕不怕?”
云夙盯着她,幽幽道“嗯,我怕极了。”
“嘿嘿,知道我的厉害了叭。”她说着,改戳为摸,对着那床架子上下其手,嘴里嘀咕“怎么麻麻赖赖硌得慌呢……你尾巴的毛呢?表弟?”
“表弟,你秃啦!”
楚裙的表情瞬间化为惊恐,扑向那床头架子就开始嚎。
“你怎么能英年早秃啊表弟……”
“尾巴啊,尾巴的毛毛呢?”
“你就那么喜欢尾巴?”云夙忽然问道。
楚裙点头,醉的像个憨子,几滴猫尿从眼角滑落“尾巴啊……我的爱没了啊……”
云夙看着她那天崩地裂的样子,冷不丁的笑出了声。
“这么伤心啊?”他语气幽沉,听不出喜怒。
下一刻,就见他拂袖招来一把太师椅,堂而皇之的坐下,手里竟还多了一盏茶。
男人双腿交叠,漫不经心的喝了口茶,淡淡道“这么伤心那就哭吧,兴许哭一哭,毛绒绒的尾巴就长回来了?”
“当真?”楚裙直勾勾的盯着床架子。
云夙懒洋洋的啊了声,尾音拖拽,黝黑深沉的乌瞳里裹挟着几分恶意与狡猾。
像是一只戏弄人心的狐狸。
也的确是只狐狸。
“那我哭一个。”
“嗯,我听着。”
楚裙开始嚎了。
云夙喝着茶“不够动听。”
楚裙变幻哭腔。
男人摇头“太过虚伪。”
楚裙捏住嗓子。
云夙皱眉“刺耳。”
……
桃源权杖里。
木木、小胖、牛大姐再加一个被捆绑成羞耻模样的胖娃娃。
一大坨加三小只叹为观止。
小胖惊呼“狐狸表锅他是人不是?”
“显然不是人。”牛大姐感慨“玩还是狐狸会玩啊。”
“他居然敢戏弄主人,看主人的洋相!太过分了!!他怎么可以这样!”木木义愤填膺,高亢的声音斗转“不过主人哭起来是挺好看的,这画面挺难得的,大家且看且珍惜啊!”
小胖和牛大姐看向他,原来你是这样的木木?!
胖娃娃嘎嘎大笑“楚&*女魔头也有这天,如果她知道这狐狸&*%……妈的狗天道,你敢不敢不犯贱!”
牛大姐看向他“那破门板子又在说什么鸟语?”
“哼,天道犯贱,他下贱!肯定在说主人和表弟的坏话。”木木冷笑“还是毒打挨少了!”
声音落下的瞬间,胖娃娃直接被树藤封嘴,数不清的树藤冒出来,对着他一顿乱抽。
让你下贱!
抽死你个灾贼!
……
楚裙的嗓子哑了,她无精打采的坐着“……我哭不出来了……”
云夙端着一杯茶起身走过去,拨开被她含在嘴角的那几根碎发,将茶盏送到她唇边。
“喝点水,润喉。”
楚裙就着他的手,吨吨吨把一杯茶干完了。
“我还要。”
她蹙着眉,红唇噘着。
云夙目光停驻在她湿润的唇上,许是太过口干的缘故,她时不时的舔着唇,原本冷艳秾丽染上荼蘼之色。
人心葳蕤潋滟,凭生旖旎缱绻。
云夙看不见颜色,明明是黑白世界,他依旧觉得那唇艳的过分。
是涂了胭脂吗?
他下意识想到,否则怎会明艳到刺目,不自觉间他伸出手,揩过她的唇。
入手温软湿润,却无半点多余的颜色被揩去,反而更加重了那艳色。
楚裙眼神有些迷茫,终于发现了云夙正确的位子。
“咦?表弟你怎么到这边了?”
“嗯?不对啊……两个表弟?表弟你会分身之术吗?”
云夙有些不舍的收回手,指腹轻摩着。
几分无奈的看着她,还醉糊涂着呢……
“表弟,我渴。”楚裙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自觉的撒娇。
明明和平时轻挑撩拨人是一样的语气,却又有什么不一样了。
“还喝这么多酒吗?”
云夙轻声问道。
楚裙垮着小脸“高兴不就得喝酒庆祝?”
云夙忽然沉默,是啊,与故友重逢本就是幸事,倒是自己管得太多了。
他起身离开,过了一会儿,却是端了一碗汤水来,一勺勺的喂给楚裙。
她性子急,想直接一口闷,却被云夙拦着了。
“慢慢喝,也好醒醒酒。”
“好叭。”楚裙这才老实,一边喝一边咂摸嘴“甜的,蜂蜜水!”
云夙淡淡嗯了声。
楚裙嘿嘿一笑“表弟真好。”
云夙讳莫如深的看了她一眼,“口蜜腹剑。”
楚衣侯的嘴,骗人的鬼。
……
桃源权杖里。
小胖小声哔哔道“啊这……有点甜啊。”
“俺怎么觉得有点酸。”牛大姐瓮声瓮气道“好像吃了八十个酸果子在嘴里。”
木木恍然大悟,“啊,看来是我错怪表弟了,原来他是想言传身教,让主人明白醉酒伤身这个道理!”
“表弟用心良苦啊!”
牛大姐和小胖齐刷刷看向他,啊?是这样吗?
胖娃娃被抽的狂翻白眼,要不是嘴被树藤给封住,他绝对要狂吼一声
见鬼的用心良苦!
这狐狸就是想睡她!睡她!睡她!你们这群憨批瓜娃子!
脑袋里装的都是铁疙瘩吗?!
……
喝完蜂蜜水,楚裙整个人都安详多了。
云夙刚要起身,就被一个醉酒虫给抱住了胳膊,低头对上一双媚眼。
有人,妩媚而不自知。
楚裙在他胳膊上蹭了蹭,懒声问道“表弟,尾巴的毛毛长回来了吗?”
像是有细微电流在筋脉血液中游走,云夙手指骤然蜷紧。
屋内,冷香渐浓。
面具下,男子乌瞳沉沉,掀起偏执焰火。
雪色狐尾勾住少女纤腰,将她卷至身前,云夙握住她的手,指导一般将那细指覆在狐尾上,幽幽低语
“你自己动手,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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