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如此……山主、山主他……”
“假的。”楚裙睨向他“至少这一年来你们供奉的山主都是冒牌货!”
“过去你们用牲畜祭祀便罢,用妖族当祭品……哪怕那个冒牌货篡改了你们一部分的记忆,但这根本性的错误,你们居然就没一个人意识到有问题?”
楚裙很难不嫌弃啊,你们这群假信徒啊。
“山川之主藏归本体为一座山,自身亦属妖族,他吃黄金铜矿银矿铁矿,就是不吃血肉植物。”
“用活物给他当祭品,还不如给他挑两斤花肥!”
木木一个劲在心里附和“就是就是!大归归最爱拿黄金当糖豆子嗑了!”
澹台幽和白夜已然呆滞了。
“行了,真相已经告诉你了,高低你也是东离世子,还不赶紧动起来。”
楚裙开口道“带上你的人马,先去镇上府衙,这里乃是重镇大白天街上却连行人都没几个,只怕已经出事。”
“我这就去!”澹台幽点头“中心城的人应该夜里就能到,如果镇子真出了事,届时也有帮手。”
楚裙瘪了瘪嘴,“你别想的太乐观了,小世子。”
“你父王无端闭关,大权旁落到大祭司手里。那冒牌货又是直接和大祭司联系的,对方是忠是奸是真的被蛊惑,还是知道真相还与之勾结,犹未可知!”
“但不管真相是哪一种,目前来说,那位大祭司派来的人,八成几率不会是友军!”
“那些人要是来了,不添乱就万幸了!与其指望他们,你还不如少废话跑快点!”
澹台幽咬紧唇,就要离开。
“慢着。”楚裙丢了一包糖豆子给他们,“一人拿一颗,若遇到身上有魔气的,糖豆自会变黑。”
“别嘴馋偷吃啊,死了我可不管。”
楚裙的神秘,澹台幽是知道的,当下也没多问,抓紧时间干活去了。
另一边,千阙也问明了情况。
“掌柜和客栈里的伙计看上去都很正常,至于那酒水是今早刚从中心城运来的。”
“另外,听掌柜的说,最近镇子上在闹疫病。”
“疫病?”
千阙点头“说是许多镇民都染病,好像是镇旁的河水不干净,喝了那水的都浑身长水泡,畏光见不得太阳。”
“客栈里有个伙计也染了病,我去看了眼,不像是得病,倒像是……中了妖毒。”
楚裙让带路,亲自去看了眼那个得病的伙计后,她神情微妙了起来。
那伙计躺在床上,皮肤发青,身上冒出许多水泡似的疙瘩,看着……
就像是癞蛤蟆身上的瘤子。
“的确是妖毒,但毒性不重,不会伤及性命。”
掌柜的在旁边,连连拜求“几位大人啊,咱们镇子是遭了恶妖的毒手了,求求大人救救我们吧!”
“先是河水出事,再是井水,这是要我们的命啊!”
“井水的确是会要你们的命,但河水里的妖毒是救你们还是害你们,可不一定……”
楚裙心里有个猜测,需要去证实一下。
“镇妖司里有多少人染了魔气?”
“丁字院除开郡主你们三人外,剩下胡大彪五人没事,我手下有三个人中了招,剩下十四人无恙。”
“中招的留在客栈,盯着楚明轩和那两个倒霉蛋,让他们别乱吃东西就不会妖化。”
“剩下的人挨家挨户去查谁家有水井?”
楚裙又丢了一包糖豆子出去,“兮兮和梅拂规跟你们一起,速度快点,别耽搁。”
千阙知道事情紧急,也不废话。
楚裙向掌柜的问了路后,就和云夙一道离开客栈,前往镇旁的河道上游。
一出去,她二话要往云夙背上爬。
云夙睨向她,楚裙小声嘀咕道“你四条腿儿比我两条腿儿跑的快,咱们抓紧时间!”
云夙无语。
他搂住楚裙的腰“抓紧我。”
下一刻,楚裙被他打横抱起,两人的身影直接从原地消失。
镇外河畔。
楚裙搂着他的脖子,一声赞“表弟,你真快!”
木木冷不丁冒出杂音“主人,不兴对男人说‘快’字。”
是咩?
楚裙随口加了句“说你快是夸你,没别的意思。”
云夙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还能有什么意思?
作为孤寡千年,没谈过恋爱先当爹的妖皇陛下,对某些方面的知识,多少有些匮乏……
楚裙盯着河面,舔了舔红唇“果然呐……”
整条河在她眼里看来都是漆黑一片,被魔气染得厉害。
她蹲下去掬了捧河水,嗅了嗅。
“水里有股腥味……”
“是妖血。”云夙沉眸道“血中有毒。”
“那个中毒的伙计身上的水泡像是蛤蟆的瘤子……”楚裙皱着眉。
“你为何觉得蛤蟆精和般若妖君有关?”
“我之前不是梦魇吗?梦里有个声音一直引导我去杀蛤蟆精,说是如此就能救般若。”
楚裙冷笑,思忖着如今的情况。
“有妖在河里放了自己的妖血,以此让镇民们放弃在此处取水。”
“刚刚那伙计身上并没有魔气,说明放血的妖物应该是在魔气入河前动手的。”
“至于水井,并非每家每户都能有,所以镇子里迄今为止还出现魔气冲天的情况。”
“按照这个时间推算的话,放血的那只妖应该还在镇子里!它的目的不是害人,而是救人!”
楚裙心里生出一种强烈的预感。
会是那只蛤蟆精吗?
找到那只蛤蟆精,是不是就能找到和般若有关的线索了?!
急流不断的河水下。
一道身影在水下摇摆不定,丑陋的身形隐藏在水草之中,她怔怔的看着河岸上少女的身影……
她听不清河畔男女的对话,水流急湍着少女的面容显得有些模糊,可是……
那道身影几乎是刻在她灵魂深处,纵然粉身碎骨数万次,她也不会忘记。
是阿楚……
是阿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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