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死城中。
血魔眯眼看着水镜里的情形,他舔了舔唇,笑了起来“果然哪儿有楚衣侯,哪儿就有大事情啊。”
“天上那张脸是楚家过去的草包之一?”血魔嘀咕着“这是飞升上界了?居然受天之界的保护,好狗运啊。”
“啧,不愧是楚衣侯和妖皇,残血战斗力都这么强。”
血魔看着枉死城内的停滞之景,漫不经心的走进殿内。
吞佛还维持着跪地的姿势,面上带着痛苦。
他把自己和枉死城内的一切都停滞了下来。
血魔拍了拍他的脸“醒醒。”
吞佛毫无波动,对外界毫无感知。
血魔托腮看着他,叹了口气“所以说啊,小鬼就是不好,承受力跟个脆皮似的。”
“多大点事儿啊,一天天寻死觅活的。”
“小光头,你要再不醒,你姐姐可就没了。”
吞佛依旧没有反应。
血魔玩味的笑起来“这都不醒?那好吧……我就勉为其难去帮你姐姐收尸吧。”
“哦,对了,当年将她分尸的楚家人成天圣了呢,估摸着这回你姐姐又要死那人手里。”
“好惨哦,这回肯定不是五马分尸了,妥妥死无全尸啊~”
鲜血如刺,骤然洞穿血魔的身体。
少年的紫眸颤动着,停滞的时间重新流淌了起来。
“姐姐……”
鲜血从吞佛脚下蔓延开来,他神色狰狞到了极点“伤我姐姐者必须死!!”
无尽鲜血从他身体里涌出,冲出枉死城。
血魔叹气“你发疯就发疯,为什么老扎我呢?我是冤种吗?
“哎呀……年轻人火气别这么大,你听我说完嘛……”
血魔老大爷似的跟上去,动作看似慢腾腾的,速度却一点也不慢。
鲜血破开黄沙,如海水般在整个西荒弥漫开来。
吞佛看着苍穹上的那张脸与被光箓大阵挡下的漫天雷劫,杀意充斥在整张脸上。
他就要朝明光城杀去之际,血魔拽住了他的手腕,从后锁住他的腰。
“冷静点,小光头。”
“滚开!”吞佛背后冒出的血刺洞穿血魔的身体。
血魔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你姐姐哪有那么好杀,更何况还有你姐夫在呢,刚刚唬你的。”
“我的魔丹在她手里,刚刚收到了她的传音,让咱们去救人。”
“天上那玩意儿哄骗凡人为他献祭,死的人越多,那家伙的力量越强,你多救一个人就是帮你姐姐的忙。”
吞佛眸色依旧偏执,死死盯着苍穹上的那张脸。
血魔直接捏住他的下巴,血眸凝视着他“想要永远失去你姐姐,你就尽管胡闹下去。”
吞佛身子一僵。
“我救。”
鲜血如海潮席卷着黄沙大漠,吞佛闭上眼,身体融入血海里。
血魔见状,得意的挑了挑眉,摩挲了下手指,在唇上轻轻一揩“这才乖嘛。”
他望向苍穹上的那张脸,眸色渐渐沉了下去“狗东西,的确有够烦人的啊,用西荒生灵的命在威胁她吗?”
……
地下城的人与妖在夺命狂奔。
唯有一道身影逆行而上,楚裙对巨妖宝宝道“你也赶紧逃出去!”
巨妖宝宝摇头。
“走!”
楚裙沉声一喝,从他肩膀上跃下。
巨妖宝宝闷哼了两声,这才扭头离开。
楚裙朝天地熔炉奔去,她能感觉到这天梯内无数生灵之力在被上界吞噬。
必须得尽快封住此物,斩断天梯!!
“别用手碰它!”
血魔的身影骤然响起。
楚裙看向他,“你怎么来了……吞佛他……”
“小光头醒了,在帮你救人。”血魔没废话“这天地熔炉与当初交于楚明瑶时不一样了,一旦沾染就会被吞噬,成为祭品。”
“你怎么知道?”
血魔看了她一眼,皱了下眉“难怪你看不见了,你的另一只深渊之眼被夺走了吗?”
深渊之眼?楚裙眸光一闪,是指的她的摄魂血眸吗?
“要封住天地熔炉只能用你本身的力量,楚裙,别再抵触它!”
血魔此刻宛如变了一个人,看她的视线里满是热忱与期待。
“你在说什么鬼东西?”
“你懂我的意思,就算你不懂,你的影子也懂!”血魔看了眼苍穹“你男人快撑不住,别耽误了,他和你一样都是残血,力量不如过去,对方可是有天道秩序加持的!”
楚裙蹙眉看向自己的影子。
暗影在她身后飘摇,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一条大黑狗在对自己不断摇尾巴。
她从没养过狗才对。
可为何这条狗会那么熟悉,她似乎与这条狗共渡过许多漫长的光阴。
这条狗……有个名字。
楚裙浑然不觉自己此刻的模样,暗影魔纹攀附上了她的脸色,蔓延到了眼角,与她的血眸勾连在了一起。
她的头发逐渐边长,垂至脚踝,像是浓的化不开的墨。
黑暗从她身上蔓延了出来。
她想起了那个名字。
她似乎曾置身于暗无天日的黑暗中过,无声、无时、孤身一人。
她在黑暗中攫了一团暗影,捏成了小狗的模样陪伴自己,她给对方取名为
“——冥奴。”
影子脱离了她的身体,变为了一头巨大黑犬,漆黑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它双膝跪地,犬首叩拜在楚裙身前。
千年了,您终于想起我的名字了,主人。
血魔虔诚的看着她,盖不住眼中的狂热,他双膝跪地,喃喃道“没错……我第一次见您时,您就是这个样子……”
楚裙听不到外间的声音,她的眼前只有一片黑暗。
她的意识,清醒的坠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暗中……
……
帝臣心口骤然剧痛,他似感觉到了什么,朝下方看去。
轰隆巨响。
那座白骨天梯上的火焰熄灭,像是被斩断了根基一般从空中往下坠塌。
帝臣心神一凛。
“楚裙!”
他顾不得会负伤,就要化出分身去查看楚裙的情况。
下一刻,无尽黑暗从下方涌现。
黑暗中,一道身影冲了出来。
血魔狼狈不已,身上有不少漆黑的斑驳,像是血肉被腐蚀掉了一般,他抱着昏迷过去的楚裙,朝他奔来,嘴里大喊着
“姐夫!风紧扯呼,快走!!”
“你媳妇放大了!失控了!!敌我不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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